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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重光/我在大明做卷王(95)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时间:2023-10-22 11:1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朝堂

  朱厚炜几乎五雷轰顶,原来那天在万岁山他听见的动静并非乌鹊或是风声,而是在一旁的崔骥征,如果这样,自己对着朱载垠所述前世故事,崔骥征极有可能也听了个正着。
  受子不语怪力乱神教育长大的他,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么个异世灵魂?
  这么一看,自己两次嚎啕大哭或是对月流涕,都显得不那么丢人了。
  王氏见他神情一瞬间变得空白,忍不住笑了,“从那日起,我终于明白齐太妃所说的笼中雀不只在宫里,也在府中,而若是心不自由,无论在何处,都是画地为牢。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抽身离去,再不和你们这些臭男人纠缠。”
  “男人,有几个靠得住的?别的不说,孝宗皇帝对咱们这位太后一往情深,还不是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面露讥诮,“张太后荣宠加身,也不过是娘家荫封子孙、肆意妄为的傀儡,夏皇后三从四德,最后也不过落得一个青灯古佛、寡居到死的下场,还不如如同齐太妃原先那般海阔天空,自由自在。故而,我请崔骥征为我办了新的户帖,又在昨日一把火将这些羁绊因果、前尘往事一并烧了。如此,方是干干净净。”
  说了许久的话,二人均是乏了,也无话可说,一时间沉默下来。
  直到马蹄声促,又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而小小的朱载垠被宫婢捧了进来,朱厚炜接过,递给王氏,“你此番一去,不知何时会回来,你再看看他吧……”
  朱载垠睡得正熟,被人这么搬动竟也未醒,王氏看着重新养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半晌,最终还是将他还给了朱厚炜,“我不会再回来了,但王贵妃已去,我担忧这孩子成人后,有人会借我的死来挑拨你们父子关系,到那个时候,你再让他来见我。”
  “天地浩大,人海茫茫,去何处寻你呢?”朱厚炜蹙眉。
  王氏淡淡一笑,“我决意改名换姓,寻一山水形胜之处归隐,新的户帖已更名为柳归舟。”
  “归梦如春水,悠悠绕故乡。驻马渡江处,望乡待归舟。”朱厚炜慨叹道,“好名字。”
  王氏挑眉,“为何不能是‘归舟便觉昔年非,高枕已忘前日倦’,或是‘两岸万山如走马,一帆千里送归舟’呢?”
  朱厚炜摇头喟叹,又见她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低声道:“遗诏,还有张氏鸩杀齐太妃的证物都在这里了。此外,我还有个猜测,先帝龙体康健,为何后来每况愈下?兴许陛下可以朝着这个方向查一查。”
  见朱厚炜一一应了,她的目光最终掠过他怀中的朱载垠,淡淡道:“山高水远,望君珍重,只愿来世再不入天家。”
  朱厚炜也跟着低头看着怀中婴孩,“可要将他叫醒?好歹再见一面。”
  “不必了,孩子不记事,见了也是无用,再见又有何益?”她倒是洒脱,“从前陛下曾应允我,若我能一生一世对崔骥征好,你便会一生一世对载垠好,后头一句我信陛下,前面那句如今也轮不到我来说了。我想要陛下另一个承诺。”
  朱厚炜点头,“国法纲纪之内,朕当拼尽全力。”
  “那便做个明君圣君,”如今的柳归舟笑了笑,“我与大明万民一样,在等着你的德治教化,在盼着一个兴和盛世。”
  她将手腕上的佛珠褪了下来,绕在朱载垠小小的手腕上,“这是当时我问崔骥征硬要来的,这段时日,我念诵经书七七四十九遍,也算是护持了。这串佛珠由他的父皇送给最爱之人,辗转到了他的母亲手上,如今再赠予他,陛下应当无异议吧?”
  朱厚炜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那么,就此别过。”
  朱厚炜抱着朱载垠站在原地,目送那青纱马车往城外疾驰而去,不知为何,方才那一番长谈竟然让他想起了匆匆一面的齐春柔,兴许是相似的通透和智慧,兴许是一样让人惋惜的命运。
  两个被朱姓皇朝剥削压迫的女性,他们之间的交易看似冰冷,却不约而同地以诀别为情深缘浅的儿子,做了最后一件事。
  慈母之爱子,非为报也,不可内解于心;
  圣人之养民,非求用也,性不能已。
  

第八章
  正德十六年,九月初六。
  昨日因为帽儿胡同一场大火,皇帝辍了早朝,只开了午朝和晚朝,据闻议事到极晚,想不到今日早早叫了大朝会,看着却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今年虽然宣府、大同闹灾,但好歹抢救及时,未造成太多百姓伤亡。此外,江南不论夏种夏收还是秋收都颇为顺利,预计又是个丰年。再加上先前裁撤锦衣卫的冗滥军校、盐所等的冗员,也算是节了流,朝廷总算能喘上一口气了。”朱厚炜和颜悦色道,“内阁及六部以下大小臣工这段时日辛苦,若有多日不曾休沐的,可调整休沐或者补个休沐,就简称为调休或补休吧。”
  众人谢了恩,朱厚炜取出几分折子,“这里有几份弹劾,朕先前粗粗看了一遍,觉得颇有道理。兵科给事中夏言启奏,说是不少勋贵以各种卑劣手段,侵占民田,最骇人听闻的是,有国公为了窃据民田,竟然怂恿盲流构陷永平知府,此事若当真属实,则骇人听闻。刘指挥,此事就交给你们锦衣卫去查,务必要查清楚了。若是属实,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不管祖上立过多大的功勋,只要鱼肉百姓、横行乡里,严惩不贷!诸君,须得谨记,尔俸尔禄,民脂民膏啊。”
  见诸人诺诺称是,朱厚炜也不知他们听进去几个字,只觉无趣,便转移话题道:“先前朕让翰林院写的报告,进展如何了?”
  翰林学士上前奏报,“自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以下,直至五经博士、待诏,再加上庶吉士,二京翰林院此番共成文八十篇,请陛下雅正。”
  “好!”朱厚炜看着厚厚的一本册子,笑道,“朕会一篇篇仔细看,但很需要些时日。嗯,不如诸位阁老为朕分忧?”
  说罢,朱厚炜拿着那八十多份报告分给梁储、费宏、蒋冕、毛纪、孙清等五人,“待你们考评罢,每人选出等次最优的三篇,交予杨首辅,选出最优十份。之后,朕再来选出三甲。”
  阁臣们不知什么大兴调查研究之风,虽觉得这些所谓报告兴许无甚可读,但见皇帝在兴头上,也不忍心扫他的兴致,均老老实实地领了差使。
  本来就这么和和气气地散朝,想不到存在感极低的顺天府尹竟也高声奏报。
  “陛下,臣有本启奏。”
  朱厚炜挑眉,“但说无妨。”
  “近日,在京城不少读书人群聚之处,都出现了一本书,若是圣人之言也便罢了,但这本书……”顺天府尹吞吞吐吐,“这本书名叫《正言竑议》,说了不少宫闱秘事……”
  朱厚炜瞬间想到了《忧危竑议》,勾了勾嘴角,“既是秘事了,他又如何得知?许是妖言惑众罢了。”
  顺天府尹将一本册子交给太监,擦了擦额上的汗,“主要是有些事真假难辨,还请陛下圣裁。”
  朱厚炜打开看了两页,眉头禁不住跳了跳,毕竟打头的便是朱厚照之死,还牵扯到了邵贵太妃、兴王朱厚熜,再往下看,竟然是齐太妃之死、王贵妃之死,附带上张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在他眼中看来,竟像是真的。
  他神色凝重,殿上众臣或多或少这几日也都听闻了这本耸人听闻的奇书,看他神情几乎都认定了书中所说就算不全部属实也差不离,特别是位高权重如阁臣、尚书们,本就对这些事有所猜测,如今更是笃定了七八分。
  “此书事涉宫闱,还是先封禁了,”朱厚炜缓缓道,“从此刻起,所有官刻、坊刻、私刻均不得刻印。”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以他过去管舆情的经验,任何事越是早早介入调查取证,大大方方坦然面对,及时发布详实清晰的通告,越是能尽早平息舆论。而像这般含糊其辞甚至粗暴封禁,只会挑起公众无穷无尽的猎奇心态,搞到最后,原先可能不知道的也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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