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边冀还是很欢喜,使劲在他头上蹭了蹭,然后检查他的周身:“有没有受伤?哪儿疼?”
小黑在跟胡狼的打斗中被咬中了背部,好在他挣扎得厉害,胡狼才没有咬断他的脊椎,但伤口并不浅。
小黑很坚强:“我不疼。”只要哥哥没事,他什么都不怕。
边冀却很担心,小黑的伤看起来不算严重,但伤口沾了泥巴,现在又沾了水,被感染是避免不了的,他担心小黑能不能熬过去。
边冀带着小黑走进草丛中,再也顾不上脏,小心翼翼地替他舔舐着伤口,将伤口的污水和污泥舔干净。
这是边冀头一回主动舔舐小黑,小黑躺在地上,虽然很疼,但没有叫唤。
他闭着眼说:“哥哥,昨天的蛇我给你留了一半,挂树上了。”
边冀说:“怎么不都吃了,哥哥不吃,一会儿抓老鼠吃。”
小黑说:“哥哥不爱吃老鼠。”
边冀一愣,原来小黑也看出来了。
小黑说:“等我长大了,给哥哥抓鸟和兔子吃。”
边冀闻言,顿时想哭:“好。小黑快点长大,给哥哥抓鸟。”
不一会儿,小黑闭上眼睛睡了,他从昨晚担惊受怕到现在,又跟胡狼恶斗了一场,此刻早已精疲力尽,现在边冀回来了,精神一放松,很快就睡着了。
边冀替小黑舔干净身上的泥,暗暗祈祷小黑一定要挺过来。
小黑睡着之后,边冀去抓了几只草原鼠,自己囫囵吞下了两只,给小黑留了三只,现在已经没法矫情了,活着最重要。
他还得给小黑去找点草药才行,他认识几种常见的中国草药,不知道非洲草原有没有,而且现在绝大部分草早已枯死,这大大增加了找药的难度。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小黑病了,还很严重,浑身乏力,没有食欲。
他的求生欲很强,在边冀的鼓励下吃了两只老鼠。他知道如果不进食,身体就更难康复了。
边冀心里很慌,野生动物一旦有了伤病,全靠自己扛过去,但他不想坐以待毙,得去给小黑找点药。
草原上的蚊虫特别多,平时没事苍蝇还会嗡嗡围着叫,现在小黑受了伤,那苍蝇更是趋之若鹜,边冀不断地为他驱赶着苍蝇,依然还是赶之不尽。
苍蝇会带来更多病菌,边冀想了想,决定带小黑去昨天晚上那个土豚洞里休息。
地下的蚊虫会少一点,而且相对安全,他要去给小黑找药,不能带着他去,也不能放心他在草丛里就这么躺着。
洞里是最安全的,只要不被野犬和鬣狗发现他们的踪迹就行,因为这俩是会掏洞的。
尽管很虚弱,小黑还是拖着病体摇摇晃晃地跟着走到了那个洞边,边冀让小黑进入洞里,从外面薅了点干草进去给他垫着,又去抓了几只草原鼠回来给他备用。
“你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声,也不要出来,哥哥去给你找药。”边冀叮嘱小黑。
小黑舍不得边冀:“哥哥别去,你在这里陪我。”
边冀摸摸他的脑袋:“乖,哥哥找药给你吃,能好得快一些。”
纵使万般不舍,边冀还是撇下他,独自离开了。
草原上旱情已经非常严重了,但还是有一些耐旱的草顽强地生长着,平时偶尔也能见到,只是现在需要它,却又难觅踪迹。
找了好久,边冀才找到一株长得像车前草的草,不过它的叶子比车前草要大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植物。
边冀先咬了半片叶子嚼了咽下试药,再用爪子把根刨了出来,干旱太久,地面太硬,掌底都被磨破了,但为了救小黑,这点痛他得忍着。
挖到车前草后,边冀再没找到其他的草药,他担心小黑,准备先回去。
返回途中,遇到一群大象正围着一棵树,用鼻子使劲去够高处的树枝和树叶。
这棵树可以说是伤痕累累,低处的枝叶都已经被折光了,只有高处还剩了一些,并不茂盛,不知道这树有什么特别之处,让大象们如此钟爱。
虽然草都枯了,但是大象能吃的灌木和乔木也还是有不少的,并没有稀缺到只有这棵树可吃。
边冀慢慢靠近,停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才明白原由。
这是棵紫草木,具有消毒止血的功效,是大象常用来治病的树,难怪大象快把这棵树给薅秃噜了。
边冀在草丛里安静地等着,一头成年大象尝试了许久,终于折下一根小树枝,给一头小象吃了,它们才离开。
边冀等它们走远了,这才来到树下,找了一圈,地上没有残留的树叶。
他只好放下车前草,爬到树梢上,冒着摔下去的危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断了一根小树枝,上面有七八片树叶。
边冀如获至宝,带着树叶和车前草回到了土豚洞穴。
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小黑在洞中昏睡,病情更严重了,很显然,他的伤口被感染了。
昨天给他捉的老鼠还没吃完,已经不新鲜了,边冀将不新鲜的老鼠带出去扔了,回来给小黑换药。
他将紫草木叶和车前草叶子嚼碎,敷在小黑的伤口上,又让小黑自己嚼了几片树叶和车前草叶子咽下。
能做的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只能靠小黑自己了。
“小黑,你一定要好起来。别离开哥哥。”边冀在小黑耳边轻声说。
小黑在他身上轻轻蹭了一下,算是回应。
第7章 搬家了
到第三天,小黑的情况终于好了些,他又有了食欲,身上也有了劲儿,还想跟着边冀去捕猎。
边冀当然没敢让他跟着去,病情才刚恢复,当然要趁热打铁,好好休息,彻底康复。
不过到第四天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离开了洞穴,因为一头疣猪为了躲避鬣狗的猎杀,慌不择路之下钻进了土豚洞中。
这要是给别人,那就是送上门的大餐,但薮猫根本就奈何不了疣猪这样的动物,又厚又糙的疣猪皮就够让他们喝一壶的了,他们的利齿利爪根本就穿不透猪皮,何况对方还有恐怖的獠牙。
幸亏那头疣猪没有钻到最里面,否则边冀两个若是被发现,不死也得重伤,疣猪的獠牙穿透他和小黑的肚皮那真是不在话下。
因为这个原因,边冀决定放弃洞穴,洞穴虽好,却是个没有退路的死胡同,万一被鬣狗和野犬发现,那更是死路一条。
好在小黑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不再那么被动。
小黑在洞里躲了两三天,出来之后又生龙活虎起来。他跟在边冀身后,终于发现了边冀后腿的伤口,因为边冀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脚步不像平时那样轻捷:“哥哥,你受伤了!”
边冀无所谓地说:“没事,已经快好了。”
小黑凑上来,轻轻地给他舔舐伤口,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哥哥疼吗?”
边冀安慰他:“已经不疼了,都好了。”
小黑低着头,很久都没说话。
从这天起,小黑就开始学习捕捉草原鼠,之前他也捕猎,但通常都是些昆虫青蛙之类的,没捉过反应更迅敏的老鼠。
边冀也没拦着,半岁大的薮猫就要学捕猎了,求生技能自然是越早掌握越好。
小黑是一只特别聪明的薮猫,勇敢,机敏,善于从错误中总结经验。
第一天只抓到一只老鼠,第二天就抓到了三只,十天后,他就基本不需要边冀为他捕食了,已经可以自力更生。
薮猫通常是一岁左右才会自力更生,小黑现在撑死也就八个月大。用人类的话来说,小黑就是别人家的小孩。
边冀很欣慰,总算是把孩子抚养长大了,现在就算跟自己分开,他也能养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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