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夫郎是个娇气包(179)
奶糕儿很不给面子,皱眉哼哧哼哧的蹬着腿,没多久就听见了噗嗤声……
红袖赶紧把奶娘叫进来:“快帮小小姐清理干净。”
江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这妹妹不喜欢他,以后还会和他作对。
除夕。
这两日奶团儿一直跟着他们睡,朗山没时间折腾江舒,他起的便早了些,带着一众厨娘在厨房里包饺子。
从前他也不爱吃,若吃便只吃素的,那时他的老母亲还说他好养活。
陆乐容也加入了包饺子大军,瞧着江舒一手一个小元宝,她忍不住:“你快些教教我,小东西捏出来还怪可爱的。”
江舒示范一次她就会做了,只是这次府上人实在多了些,他们捏了整整一上午才堪堪差不多了。
没有冰箱便放到雪地里冷冻,天气这般冷没一会的功夫就全都冻实了。
“这样能存放的久一些,吃起来也很方便。”江舒说着,“其实和包子差不多,只不过咱们的馅料多一些,也小巧一些。”
“那晚上就让厨房煮一大锅,到时候各院都分一些,也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陆乐容说道。
江舒自然无不可。
府上早就备好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吃食,且春节这几日厨房没有时间限制,即便过了时辰也能让他们做吃食,给足了方便。
江御带着三个弟弟在院子里放小炮竹,奶团儿穿着一身红色棉衣,披着白毛边儿的红色斗篷,再加上眉心孕痣点缀,漂亮的不像话。
“年轻真好。”
江舒听着他们的嬉闹声忍不住感慨,活像自己今年已经七老八十了。
他才二十出头,总觉得像是要把人生过完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不知道余下那几十年该如何度过,又突然明白,怪不得有些人明明生活顺意却依旧开心不起来。
大抵是觉得人生顺利的不像话,没有新鲜感吧。
陆乐容轻笑:“这话你也敢说,我都这般年岁了还不曾感慨岁月匆匆。”
江舒目光落在她身上,因着陆家的事,陆乐容及笄之后很多年才带着不确定嫁给江锦龄,她今年已经三十多了,但岁月好似格外优待她,不曾留下半分痕迹。
他弯了弯眼睛,再次看向雪地里。
春节当日,江舒还未醒就被奶团儿给闹醒了,小家伙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期待的看着他。
江舒被他看的茫然了一瞬,而后才想起来自从糖葫芦那事之后,他就不曾给奶团儿零用钱,他吃甜食的次数也少了些。
他笑着坐起来,敞开被窝,奶团儿立刻会意,脱掉鞋子就钻了进去,小娃娃都体热,小巴掌热乎乎的抱着江舒的腰,哼哼唧唧的。
“看你今日格外可爱的份上,就给你个红包吧!”江舒从枕头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色小荷包给他,“爹爹在里面放了好几块碎银子。”
“谢谢爹爹~”奶团儿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巴掌胡乱的挥着,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他侧头看去,“父父?”
朗山捏了捏山根坐起来,将这一大一小全都拥进怀里,低声问道:“怎的起这般早?”
“要去给太外祖、大小舅舅还有表哥哥二哥哥三哥哥问安!”奶团儿掰着手指头数着。
“去吧。”
奶团儿离开后江舒两人也没了睡意,收拾妥当便将自己院里的下人都叫来打赏了银子。
早膳依旧是在自己院子里用的,刚吃完没多久就听到外面说下雪了,江舒忙拉着朗山去外面看了,他蹲在薄薄的雪地上乱写乱画,玩的不亦乐乎。
“江舒。”
江舒弯起眉眼朝他看去。
“春节快乐。”朗山将一个红色的荷包递给他,“你也有份。”
有一瞬间江舒觉得世界仅剩彼此,他愣愣看着落在对方发丝上的雪花,思绪不由自主的开始飘。
此时君在侧,淋雪做白头。[1]
第91章 “瓮中捉鳖,捉个现行”
年初一一过, 京中世家便开始来往了。
江舒带着礼物先后去了孙府和蒋府,和孙晟霖简单聊过一些后便返回江府了。
江府从清早就不断有府上来送贺礼,圣人对江舒再次嘉奖, 让朝中不少官员都看到了不同的风向。
先前因为江凤年被羁押归京收回兵符一事, 朝中明眼人都看明白赵家这是对江家不满,所以才刻意派一直和武将不对付的曹立去羁押。
可朝中风向总是变化莫测,没多久的功夫曹家就得了训斥,江家又继续得到重用,这些人便又紧赶着过来攀谈了。
江凤年如今不是大将军,接待他们的原本该是江冧,但这一家子奇葩都不爱维持这些表面交际, 因此出面的便成了江锦然。
这些老狐狸怕江锦然怕的要死,本想略坐坐便离开,生怕他再说一些让彼此都下不来的台的话, 却不曾想江锦然打开话匣子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怎的没瞧见曹大人?”江锦然微微一笑, 面上有些苦恼,“莫不是朝中事影响了私交, 这才让曹大人不愿与我们来往?”
“怎会?这些日子曹府大少爷病了,一家子连春节都不曾过好, 府门紧闭, 我们想去探望一番都不成。”
“不可能!年前两天下朝,我还想着同他约个时辰好生畅饮,可他却拒绝了,说府上有贵客,这些日子都不会出府!”
江锦然听了几句心中了然, 便出声将各抒己见的几位给打断了, 他笑道:“曹大人忙便忙着, 只是若诸位大人日后能见到曹大人定要同锦然说一声,我也好与曹大人解开矛盾。”
“这是自然!”
江锦然笑着示意他们喝茶,等将这些官员送走,江锦然便去了江冧的书房,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同他们说了。
曹立突然反常必定有猫腻,只是如今他们没有十足的证据,并不能断言他有问题。
但所谓的“贵客”,应该就是边地部落的人,那些人样貌与天启人不同,十分有特点,若不是他们在,曹立不至于闭门不见客。
江冧倒是没想到曹立会这般胆大妄为,只是如今春节,京中正值热闹,他定然不会贸然出手,何况从边地过来也需要时间,一时半刻过不来。
“此事不能再等。”江冧一拍大腿,突然十分纠结的看向江锦然,“我儿心胸开阔,是赵家欠你的。”
江锦然无奈:“父兄都在朝为官,连阿舒都在为圣人做事,我又如何能独善其身,欠与不欠,如今也不重要了,只是此事不能您去说。”
此事对江家的风险太大,若是他们来说极其容易被反咬一口。
于是,当江舒被带到书房时,手里还拿着半块烤红薯。
“怎么了?”
见他们各个都盯着自己,江舒忙把烤红薯放到桌上,拍了拍沾着灰尘的手。
江家父子三人都有些羞于启齿,这些事原本江舒一家不用掺和进来的,全都是他们江家拖累了对方,现如今还要他去和赵景乾打感情牌,即便相信江舒会答应,却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江舒盯着他们的表情,原本脸上的漫不经心也慢慢褪去,他稍稍挑眉:“需要我帮忙,却不好意思开口?此事只有我来做才最体面?”
“果真聪慧,若你母亲有你半分,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江冧忍不住感慨。
江舒大概明白了。
“此事若叫你为难,你拒绝便是,我们会再想其他的办法。”江锦龄温声说着。
“若是有其他的办法,也断不会同我讲这些了。”没有人比他还厌恶朝堂事,江家不会不明白,但还是找上他,江舒也明白。
只是江舒有一点不懂,像是上幼稚园的孩童一般问出了最天真的问题:“为什么赵家这般无情,却还是要死心塌地?”
家国情怀,江舒倒是明白,但是面对死亡,很少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坦然。
“赵家无情,却不曾真动摇江家根基,若是曹立得逞,江家必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