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豹正在兽世种田(147)
且不论荒木部落的两人以为自己获得了多大的秘密,在他们离开之后,狼泽便掀开了帐篷,祁白探头探脑地问道:“他们走了吗?”
“走了。”
祁白心想:居然真的有人想打他们的主意,给他们一个方向,让他们找去吧。
“那个,”祁白看着狼泽,问道,“后面的人......”
狼泽点头:“是我的族人。”
祁白凑到狼泽的身前:“这是好事,兽神眷顾,我们一定能找到更多的族人,现在我们要赶紧让他们振作起来。”
狼泽说道:“很少听你说起兽神。”
祁白有些囧:“也不是很少,只不过他老人家有那么多人惦记,一定挺忙的,不是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了。”
狼泽看着祁白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的阴霾似乎被温暖的阳光瞬间消散,他轻笑一声:“谢谢你。”
这个笑容,让祁白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将他保护在身后,带着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脆弱与温柔的少年。
祁白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
不是,他的耳朵里为什么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豹白,狼泽,”熊风掀开帐篷,“后面那些人看着不太好,貂兰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祁白看向熊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来......来了。”
貂兰将草药敷在一个兽人的伤口上:“我们带来的草药不够这么多人使用。”
又向帐篷的里面看了看,问道:“那些人怎么办?”
里面的那些兽人抱成一团,只要貂兰靠近,就会发出低声的咆哮,他们的身上的伤有多重,她根本就不知道。
祁白问道:“先前我让人送来了猎物,你们收到了吗?”
虎雪回道:“收到了,先后来了两拨,送来了一个猪和一个羊。”
“你们先去将那头猪宰杀了,加上一些野菜熬成汤,分给今天才到部落的人,”祁白补充道,“每个人不要给太多。”
貂兰和虎雪点头:“知道了。”
祁白对狼泽说道:“你先进去看看吧。”
不用貂兰提醒,祁白也感觉到了那些人的排斥,不过祁白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
毕竟在经历了那么多折磨之后,现在看见这个名义上将他们换来的“主人”,如果全然没有戒备才更加的反常。
狼泽伸手抓住祁白的手,带着祁白一起进入了帐篷:“见见我的族人。”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个一直昏迷着的中年兽人清醒了一瞬:“族......族长。”
他的声音干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灵魂中挤压出来的:“是你......是你来接我们吗?”
狼泽向前大胯两步,扶着那人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肩膀,声音艰涩地说道:“旷,是我,我是狼泽。”
“泽,”狼旷大口喘着气,滚烫的泪水从他已经很难完全张开的眼睛中流了下来,“少......少族长......”
狼泽的双眼噙着泪水:“是我来晚了。”
狼旷声音哽咽,不停地重复着:“不晚,不晚......”
许多人都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看着这个情形,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狼泽紧紧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才转头对一个年轻的兽人说道:“季,为什么阻止貂兰给你们治疗。”
这个名叫季的年轻兽人与狼泽年岁相当,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我们不能相信他们。”
狼泽说道:“这是我们以后的部落,我们要相信自己的族人。”
狼季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忘记了银月。”
狼泽摇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银月,只要我们的族人还活在兽人大陆上,我就永远都不会停止寻找他们。”
狼季似乎有话要说,警惕地看了一眼祁白,最终沉默了下去。
狼泽看着狼季:“不要拒绝族人的治疗,也不要拒绝他们的食物,活下去,活下去银月才有希望。”
狼季闭上眼睛,他知道狼泽说得是对的,从小到大,狼泽说得一直都是对的,他的一切反抗,都只是因为他不相信他们真的再一次遇到了狼泽。
祁白掀开帐篷,让貂兰进入帐篷。
这一次,有了狼泽在场,一切都顺利了起来,貂兰示意祁白摸一下身侧的一个小女孩,祁白伸出手只觉得掌心一片滚烫。
貂兰:“有好几个人都在发热,这样的病,我治不好。”
祁白想了想,对貂兰说道:“咱们带来的草药不用留着,能用上的都拿出来用,我和狼泽到巨鹿部落去看看。”
祁白记得昨天晚上看到巨鹿部落的摊位上摆着不少植物,像他们这样的大部落,能拿出来摆放的应该不是没有用的野草。
当然,即便不是草药也没有关系,毕竟他们是北荒的部落,说不定知道到哪里去找到可以治病的兽人。
然而祁白当小跑着来到巨鹿部落的摊位前,收到的却是鹿茗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祁白问道:“这是怎么了?”
鹿茗摘着桌子上的草叶,根本没有搭理祁白的意思,倒是一旁过来串门的熊暖开了口,只是语气也是淡淡的,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热情:“我们刚刚看到荒木部落给你们送来了许多两脚羊。”
祁白急忙点头:“没错,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拜托你们的。”
鹿茗将草叶扔掉:“这里不欢迎你。”
祁白说道:“我知道你们与荒木部落之间有矛盾,但是我们需要奴隶,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鹿茗气愤道:“言说了,不让我们和吃两脚羊的部落玩,你快走吧。”
祁白愣了一下,摇头道:“我买下这些兽人,不是要将他们当成两脚羊,而是想要救他们,他们需要草药和医生,我想问一下哪里才能获得这些。”
熊暖重复了一句:“医生?”
祁白回道:“他们生病了,我们需要能将他们治好的人。”
鹿茗狐疑地看着祁白:“真的?”
祁白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论用多少盐,只要能将他们治好就行。”
这一下轮到鹿茗和熊暖感到吃惊了,虽然他们不是吃两脚羊的野蛮人,但是对于奴隶也绝对做不到祁白说得这样。
鹿茗想了想说道:“你等着,我去喊我哥哥来。”
熊暖脸上有了笑容:“茗的哥哥藤是祭司的学生,有他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鹿藤将草药碾成糊糊,让貂兰掰开病人的下巴,再用水将药强行灌了进去。
这与羊罗几乎没什么差别的豪迈治疗手段,祁白不论看上几次,都会产生深深的怀疑。
见鹿藤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祁白拦住他问道:“这些伤口不处理吗?”
这里好几个发烧的人身上,都有大块的腐烂的伤口,这明显就是因为炎症引起的高烧,这些腐肉不处理,说不定还会继续恶化。
然而鹿藤不仅没有处理这些伤口,给这些人用的药也是最少的。
鹿藤长相斯文,说话也不疾不徐:“这样发臭的伤口,敷上草药也没有用。”
这意思几乎就是在说,已经没救了,不值当浪费草药。
祁白不可能不管他们,这些都是狼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族人,任何一个他都不想失去。
“如果将这些腐肉挖掉,露出新鲜的血肉,草药是不是就有用了?”
鹿藤收拾东西的手顿住。
巨鹿是北荒上最精通医术的部落,不仅仅是祭司与祭司的学生,部落中的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草药的使用。
然而祁白说的这种方法,却从来没有人想过。
鹿藤仔细琢磨着祁白的话,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心中澎湃,他认真地对祁白说道:“可以试试。”
“唔唔。”
狼泽看着挣扎的族人,眼中充满了怒意与悲愤。
被兽皮堵住嘴的兽人,浑身被汗水浸湿,脖颈上的青筋凸起,需要四五个人才能将他的身体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