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鳞片(44)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回想起刚才反弹的灵力,带着熟悉的威压。
顿时明白了。
看向那张兔饼的眼神变了一变。
还挺能耐的嘛。
不过符霖倒是也放了心,这样安全性高了不少,旁人不再能随便动他的丹田了。
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保障”了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符霖往旁边看了看,抽出来一个托盘。
自从上次“撞门框”之后,他就有点ptsd了。
这小妖,金贵的很啊!
动手戳了戳桌上的那张兔饼,然后开口提醒道:
“欸,该起驾了。”
白须瓷本来就困意上来了,兔眼都闭上了。
朦胧之间听到这话后,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面。
仰躺在托盘上。
位置倒是卡的准。
符霖眼角抽了抽,还是端起来这个毛线团起来了。
得送过去啊,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
*
白须瓷潜意识里就把托盘当成床了,甚至还伸展了下兔腿。
睡的相当之舒服。
等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暗得很。
撑起一个兔腿,半坐了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姿势有多么妖娆。
“天黑了?”喃喃自语道。
“不然呢?”冷不丁的一回话。
惊恐的扭过来兔头,连带着毛都炸了一炸。
梵越:“……”
从送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四仰八叉地在睡。
原本以为会醒的。
但是硬生生地让他观摩了一系列睡姿。
四脚朝天躺着睡,摊成一张兔饼趴着睡,侧着睡,兔腿交叠地睡,缩成一个球去睡。
白须瓷顿时翻身起来了,例行公事的甩了甩耳朵,让自己精神起来。
十分乖巧地坐在魔头腿上。
“尊上,内个,我现在已经醒了。”有些羞愧地说。
“呵。”一声冷笑。
兔身抖了一抖,爪爪有些紧张。
“……”
“不撑了?”瞥了一眼胆子只有米粒大的兔子,开口问道。
白须瓷连忙回答:“不撑了,不撑了。”
老实本分的很。
“很好,我们回去吧。”
白须瓷:“??”
啊,回去,去哪?移眼看了下外面的天色。
都这么黑了啊,不会还要去镇上吧?
但是根本不等他反应,一个熟悉的黑雾就围了过来。
*
小路上没有一只动物,安静的很,只能听到一点蟋蟀的叫声。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
姿态倒是很闲适。
只有白须瓷在瑟瑟发抖。
他虽然是在麟山生活了三年,但是他可从来没有走过夜路啊!
这黑漆漆的,太吓人了吧。
不是有法力吗?不能直接传送到终点吗?
白须瓷真的很想问。
兔爪扒拉着对方的胳膊,很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周围。
梵越垂眸看了一眼手上这只小妖,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应,本来是打算抬手施个法的。
但是转念一想。
练练胆子吧……
于是就这么接着走,顺带替人拨开那个贴的贼紧的兔耳朵。
拨开,弹回去。
拨开,再弹回去。
如此循环往复。
梵越:“……”
正好走到了那个小溪的地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感应到了。
脚步一顿。
似笑非笑。
白须瓷本来就把自己带入恐怖片氛围中了,突然这么的停下,简直就是触动了那个薄弱的神经。
“尊上,你怎么停了啊?”可怜巴巴的仰起兔头,耳朵都还在对方的手里。
梵越:“你的朋友在叫你。”
空气瞬间凝滞了起来——
浑身一僵,泪眼模糊,一头扎进了对方的袖子里。
呜呜呜呜呜……
吓人!
梵越抿了抿唇,觉得真是有口难辨,他又不是故意吓他的。
“你听不到?”
再次一僵,扎的更紧了,兔头都不见了。
呜呜呜呜呜……
更吓人了!
梵越看对方这个样子,顿时有些烦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也不隐匿气息了。
掌间凝起一团黑雾,直接扔了过去。
叫什么叫。
“砰!”
一个很明显的水流炸开的声音,似乎路面还有一些石头裂开了,直接落到了底下那条小溪。
“扑通,扑通。”
沉闷的响声,随即就复归于平静了。
梵越垂眸看了一眼,怀里那只还是一动不动。
出于某种抱歉的心理。
开口解释道:“他安静下来了。”
白须瓷:“!!”
悲愤至极,直接连着兔耳朵都一股脑扎进去了,只剩下一个兔身。
“……”
第二十八章 吓、吓走?
直到回了沈家之后, 白须瓷那股心悸的感觉才堪堪消散。
坐在木桌上,蜡烛明亮,室内很是暖和。
抖了抖身子。
“为何如此害怕?”
白须瓷听到这话就有点不能理解,这难道还用解释的吗?
谁不怕黑啊, 谁不怕鬼故事啊……
这还双重buff, 他不当场挖个兔子洞钻进去就算好的了。
“你是妖, 黑夜不出去的么?”进一步询问。
倒是真的不能理解,麟山的妖怪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在白天行动的,更多的会在晚间现身。
怎么这一个小妖会吓成这副模样?
眉头皱了皱, 似是很不理解。
桌子上蜡烛燃烧的正旺呢,白须瓷往那边挪了一挪,想着去烤一烤自己身上的毛。
刚才吓得冷汗都出来,祛祛寒气!
踹手手坐下了, 倒是挺像个摆件。
“我晚上不出去的……”嘟嘟囔囔的, 并且给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我都白天收萝卜, 出去玩, 晚上会睡觉的。”
梵越抿了抿唇, 想起了那日费劲叼着三个胡萝卜走路的小妖,欲言又止。
不过,这作息, 倒是和人类别无二致。
手指放在桌面上敲了一敲,思索着之前在他识海里看到的场景。
衣着打扮, 他从未见过, 言谈举止, 也相异甚大。
移眼看了过去, 蜡烛旁的一团毛线球, 已经眯起了眼睛。
“……”
可是——
为什么有时候听不到心声呢?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觉得还是有蹊跷。
但就在这个时候。
“啊!”一阵痛呼传来。
梵越眼神骤变,看了过去,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桌上的那只兔子此刻正着急忙慌的打滚,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烧焦味。
仔细分辨地看去。
原来背上的毛,已经烧焦了一块,黑的如同锅底。
“……”
闭了闭眼。
*
白须瓷顶着烧焦的毛,有些狼狈地重新坐在了桌上。
撇开兔头,独自忧愁。
本来他都睡着了,突然感觉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以为是外面下雨了。
但谁知道是蜡油在往自己身上滴。
睡得太舒服,就老是想伸伸兔腿。
结果一下子把蜡烛给踢翻,正好掉到他的毛上,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焦了一小片。
现在房间里的是幽火,蜡烛被扔到一边去了。
小黑雾也出来了,在白须瓷的兔头那里飘来飘去,像一个个小幽灵。
“你——”尝试地开口。
白须瓷:“尊上,您不用安慰我,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就好了。”
兔头还是没扭过来,直接双腿一伸趴在了桌上,耳朵耷拉下来了。
那快烧焦的毛,正正好对着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