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的鳞片(118)
但是刚扭过来,就看见梵越了,脑袋一下子就缩了起来。
极度不自在。
白须瓷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方才确实很担心梵越来着,于是才着急忙慌地钻出来。
但是现在真看见了,也说不上来。
害怕多于担心。
真的被拿走了的时候,白须瓷轻微地挣扎了一下。
梵越的手一顿。
但还是抱了过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怀里的兔子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腕上有擦伤、脸颊灰扑扑,衣衫都脏兮兮的少年。
眼神一下子闪躲了起来。
像个被主人拎回来的流浪小狗。
白须瓷因为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和梵越说些什么,只好抬手环住对方的肩膀,把脑袋撇到了一边去。
避开了眼神。
“回去么?”
“嗯。”短促的一个字,但还是听出了委屈的情绪。
似乎不是一点点委屈,是很委屈,是相当委屈。
一吨的委屈。
“我……”白须瓷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来。
算了,太矫情了。
但是就在此时——
外围传来扑通的声音,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不过并没有几个人发现。
梵越没停留多长时间,接到人之后就捏了个诀,转瞬之间,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变得空荡荡了。
*
萧云鹤惊恐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幕。
他捡的兔子……是人?
不不不,是妖怪?!
也就在他以为事态控制住了的时候,外围突然传来呼救声。
“阿鹤,去看看。”
萧云鹤让自己冷静下来,迈步朝那边走去,推开了人群然后安抚道:
“怎么了?”
直到视线移动到一处——
“师、师兄……他们……”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两具七窍流血的尸体,并且,萧云鹤认识。
是那个两个打算扒皮的弟子。
第七十八章 是的,要送鳞片。
山林郁郁葱葱, 不时还有些微风。
白须瓷靠在梵越的肩膀上,微微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在快到麟山的时候,还是憋不住了。
“为什么来找我?”闷闷的声音。
白须瓷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不是不认识我了……”
手指蜷缩了下, 在玄色的布料上弄出了点褶皱, 给人带来点痒痒的感觉。
梵越脚步微停,轻微地靠着人的脑袋,感受了下灵力波动。
觉得没事了, 才缓声开口。
“本座再不找,道侣就要别被人拐走了。”语气淡淡的,但是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
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让抱,好不容易才习惯了的。
结果那修士却如此轻而易举……
白须瓷莫名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感受到耳边痒痒的气流后, 往后退了退。
拉开点距离。
“放我下来。”声音很小,但语气不容拒绝。
梵越最终还是把人给放了下来, 垂眸就这么看着, 倒是很有耐心。
“我想要回洞窟……所以你可以先不跟着我。”白须瓷慢吞吞地说着,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微垂着。
他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就算有原因。
那也不能想推开就推开, 想找回来就随意地招招手。
为什么要推他……
白须瓷现在一想,觉得难受至极。
甚至比后来磕磕碰碰、摔摔打打的事都更让人难受了。
“明明是你骗我结道侣契的, 你还要赶我走, 不记得我。”白须瓷情绪有点爆发, 声音都不太对劲, 闷声闷气地质问。
他才不管什么血月不血月的, 怎么可以随便忘记。
梵越微微皱了下眉,还是把人给拉回来了,揽到了怀里,轻声道歉:
“本座的错。”
白须瓷肩膀微微缩着,眼里有点湿,但还是开口说道:
“我本来都想好了,你这次要是不来找我的话,其实也没什么。”
“我可以自己过得很好的……”声音很是认真,“修不会人形,我可以慢慢修,像三年前一样试试草,也能找到好吃的。”
“除了麟山,应该也有其他的山,你不要我的话,我还可以——”
腰上的手臂倏地收紧,白须瓷感觉对方倾下身了。
“从来没有。”声音略沉,但十分认真。
“本座好不容易骗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梵越倒也明晃晃地承认了,也不在意怀里人轻微地颤抖。
就应该扣着,让人永远跑不出去。
略带阴暗的想法。
白须瓷瞳孔微微放大了些,莫名觉得这种直接的坦白让他有点心惊。
那时候才认识多久?
为什么当时就……
“疼。”
似乎被打断了,白须瓷眉毛轻微地皱了皱,略微抬手推了下。
怀抱散开了些,但依旧还在包围圈里,没跑出去。
“腰?”
“嗯。”
白须瓷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委屈。他虽然后来磕磕碰碰的,但大多都是擦伤,看着有些可怕,其实没什么大事。
要说真的疼的地方,不过还是腰……
被梵越推的。
白须瓷不过是垂着脑袋,自己站着,不过下一秒就发现对方的手抚了过来。
略微不自在地躲了躲,觉得腰上有点痒。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腰不疼了,只剩下清清凉凉的感觉。
白须瓷仰头看了过去,对上了一个金色的眼眸,里面有自己的小倒影。
抬眼仔细地看了看,微微蹙了下眉,想要用手摸摸。
慢吞吞地询问:“你……好了?”
“嗯。”不假思索,似乎没什么问题。
白须瓷的手被抓住了,往上带了带,主动被引了上去。
略微踮了下脚。
白须瓷面颊有点红,眼神闪躲了起来。
这是干嘛,他就是不自觉地抬手了,不是硬要去摸的……
梵越甚至还贴心地俯身,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嗯?”轻微地询问。
白须瓷直接把脑袋垂下来了,有点想要缩回来自己的爪子,心里一阵悔恨。
怎么管不住自己的手呢?
最终还是碰到了对方的眼皮,有点凉,但是金色的瞳孔很好——
白须瓷脑子里画面不断更迭,最终直接停在了那日的大殿,金色的竖瞳冷冰冰地打量着他,还有浑身的黑色鳞片……
完全陌生。
猛地一下挣脱,往后退了好几步。
呼吸有点急促。
梵越立在原地,手里空荡荡的,怀里少了点东西。
“我、我……”
白须瓷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无措地看了过来,最后又狼狈地垂下了脑袋。
组织不好语言。
他不是有些害怕,他是很害怕。
“当时吓到你了?”一个听着“平和”的语气。
白须瓷闻言觉得有些抱歉,抓了抓自己的衣摆,肩膀微缩。
但是下一秒,梵越就直接迈步过来了,还没等白须瓷反应过来,就被围住了。
背后抵上了一棵树,树皮上的纹理有点硌得慌。
白须瓷不自觉地蹙了下眉,不过很快就发现自己腰后多了个手,放到了那处。
似乎是在给他垫着。
“为什么躲?”
白须瓷觉得这回是不说不行了,只好硬着头皮说:
“我、我就是有点害怕鳞片,你之前也没告诉我,就、就……”
“要不让我先自己回洞窟吧,我、我,给我点时间……”
但是梵越宛若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怀里的人,然后手指从白须瓷的衣服里侧绕了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