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穿成绿茶男主的死对头(22)
身体充斥着一种类似宿醉的头晕无力感,沈遂扶着脑袋缓慢坐了起来。
他怎么会睡在床上?
沈遂揉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面上满是困惑跟不解。
思索好一会儿沈遂才记起他跟林淮竹炼驻颜丹时,因为没经验炸了炼丹炉,为此躺床上翻阅秦红筝写的手记。
然后……
看着枕边那本压出印子的手记,沈遂锤了一下太阳穴,难道是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哎,果真是老了。
想当年高考的时候,他可是连着鏖战好几晚苦背单词都不会这么累。
作为一个理工男,沈遂最大的弱点便是英语,数理化他都是近满分的大神。
不对。
林淮竹的好感值怎么变了,什么时候给他加了一分,变成负二百零二?
沈遂的大脑如同加载器,一触及到有关攻略的问题,失去的记忆便纷至沓来。
沈遂面带痛楚地用力摁着眉心,花了十几秒就捋清了所有事。
厉鬼将他的记忆抹去了,大概是怕他醒过来会带人去乱葬岗找他麻烦。
可惜沈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带bug,只要跟攻略、跟林淮竹好感值相关的事,系统都会帮他恢复,怕的就是他断片影响任务进度。
他能平安从乱葬岗回来,肯定是林淮竹安抚住了厉鬼,或者被迫应了对方什么要求。
也不知道林淮竹有没有危险。
沈遂撩开身上的薄被,穿上靴子下床去找林淮竹,路过檀木案几时他掠了一眼,没看见上面那尊秦红筝让人送来的香炉。
东西去哪儿了?
沈遂仔细回想了一下,竟怎么也想不起送香炉那人长什么样子。
看来那厉鬼是通过香炉摆了他一道,至于那个装有佛门舍利的荷包,就在檀木案上静静躺着。
沈遂走过去,拿起荷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一样未少,他重新系到腰上。
-
“小怀。”沈遂象征性敲了两下房门,不等里面的人说话便推门而进。
绕过屏风,走到里间。
床上空空荡荡,左右也未见人影。
纱窗大开,瑟瑟秋风夹杂金桂香气一并拂来。
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沈遂蹙着眉走过去,俯身在床上摸了摸。
凉的。
看来人一直没在,去哪儿了?
沈遂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林淮竹该不会被厉鬼留到了乱葬岗没回来罢?
沈遂登时恼了。
活不耐烦了敢留林淮竹,而且还跟他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厉鬼在乱葬岗瑟瑟发抖
第18章
沈遂在林淮竹床上等了一夜,直到灿金的晨光透窗照进来,他终于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
林淮竹被厉鬼强行留到了乱葬岗。
难怪厉鬼要抽走他的记忆,原来是不想他知道林淮竹的去向。
倘若沈遂真的失去昨晚的记忆,林淮竹平白失踪他绝不会想到乱葬岗,只会以为林淮竹默默离开,或者被人掳走。
现在的剧情已经完全偏离原著,日后会发生什么沈遂也无法预测。
他盘腿坐在林淮竹床上有些烦恼。
虽然知道林淮竹被厉鬼扣到了乱葬岗,但他该怎么去救人?
沈远膳昨日一早便离开了沈家,外出不知道去办什么地方事,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遂这两把刷子独自去营救林淮竹不现实,让秦红筝出面救人更不现实。
先不说秦红筝会不会管,哪怕她看在他的面子上救人,要是厉鬼将林淮竹这些日子跟他练功的事抖落出来,秦红筝肯定会杀了林淮竹,以绝后患。
而且他要带救兵去乱葬岗,又该怎么跟林淮竹解释他没失去这段记忆?
摆在面前的问题沈遂一个也想不出,因此不敢贸然去救林淮竹。
当务之急是先将林淮竹失踪的事瞒下去,不能让府中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秦红筝。
沈遂拍了拍面颊,深吸一口气,端着如常的神色走出房间,嘱咐其他人不要进林淮竹房间打扰,说他受了些风寒。
去秦红筝院子吃过早饭,沈遂找了一个借口没去学武堂,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想营救林淮竹的法子。
人是一定要救的,而且越快越好。
厉鬼虽然不会杀了林淮竹,但少不了折磨,他性子本就难搞,经了这一遭只怕更不好交心。
-
岳临城地理位置极其优越,西面的清胶海港是天霖大陆与域外的商贸之处,繁华非常,北面环绕群山,还有两座灵石矿。
乱葬岗所在的荒山只是岳临城其中一座,它四面皆是挺峻险峰,犹如四条恶龙盘踞,将乱葬岗围困其中。
日不照阳,夜不散阴,是一个凶煞之地。
乱葬岗有上千余座无名坟包,横死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哪怕三伏酷暑这里依旧阴气逼人。
两个穿着麻布麻鞋的健壮汉子,一前一后抬着生霉泛潮的木板,上了荒山朝着乱葬岗走去。
木板上面躺着一具面遮白布的死尸,是一位突发恶疾的异乡客。
走后面的方脸汉子看着葱郁草木间冒出的一截坟头,目光闪了闪,面上惧色更甚。
方脸汉子道:“咱要不就抬到这里,别再往前走了。”
另外那人说,“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乱葬岗?”
“我不是急,我是怕!你没听说镇子莫名失踪了好多精壮男人?大家都在传是邪祟作怪,这种地方阴气最重,我们还是不要多待。”
“放他娘的屁,老子干收尸这个营生七八载,来这里没个千八百趟也有五六百,这地方要真有邪祟老子早归西见祖宗了。”
“这倒也是,如果真有邪祟,估计也是过路的脏东西。”
虽然话这么说,但一走进乱葬岗,一股渗骨的阴冷之气还是让方脸汉子缩了一下脖子。
他喉咙狠狠一咽,朝四周飞快瞄了一眼。
乱葬岗还是过去的乱葬岗——
杂草丛生,遍地都是鸟、兽留下的踪迹,乱石堆里有不知是谁烧过的纸钱。
这地方他也来过七八趟,但仍旧感到不适,满是体毛的粗大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脸汉子哀求道:“赵哥,咱别再往里面走了,就将人埋在这入口行不行,算我求你?”
留着络腮胡的赵哥嗤笑一声,“就你这胆子还干收尸这行?”
方脸汉子赔了一声笑。
赵哥倒也没为难他,“行,把人放下,就在这里埋罢,我也懒得走了。”
方脸汉子痛快应了一声,放下板子,拿起搁置在尸首旁边的铁锹,在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准备挖坟坑。
一阵疾风拂来,草叶随之摆动,乍一看像海面打浪,又仿佛草丛有什么爬行巨兽在蠕动。
方脸汉子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攥紧铁锹摆臂锄了下去,竟铲出一滩血。
那血如泉水般冒出,汩汩作响。
方脸汉子惨叫一声,刚要向赵哥求教这是怎么回事,扭头一看,身旁空空如也,倒是他脚下铲土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死尸死状凄惨,脑袋被铁器开了瓢,血跟白花花的脑浆一并流出。
死尸穿着跟他一样的麻衣麻鞋,腰间系着条一寸宽的黑腰带。
这死尸分明是赵哥。
方脸汉子吓得双眼翻白,险些昏死过去。
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伸出一只绿毛手臂,将他拖了下去。
方脸汉子被拖进一处溶洞。
溶洞光线十分暗,只亮着一盏油绿的人头灯笼。
灯笼旁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鬼气阴森的幽光照在他的眉眼,哪怕那张脸蛋漂亮的不似凡人,也让他背脊生寒。
方脸汉子张了张口,想叫叫不出来,如同呆傻了似的。
直到听到咀嚼生肉筋骨的声音,他的视线掠过漂亮却诡异的男孩,看向他身后。
一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东西正抱着那具被开瓢的死尸啃,舌头如毒蛇吐露的信子般猩长,獠牙青面,恐怖异常。
方脸汉子眼睛鼓涨,嘴唇蠕动了两下,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竟活活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