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老攻突然攻击我(40)

　　观看的网友们也稍稍正经起来。
　　秦恻面上神色有些感慨，他微微垂眸，原本锋利的眸光竟然显出些许温柔：
　　“是吧，经历这些事，突然意识到对我最重要的是什么，只想多陪陪他。”
　　这句话顿时勾起了观众前段时间的回忆。
　　弹幕上感慨万千：
　　“救……我是来嗑糖的，为什么突然想哭了！”
　　“太不容易了，有人还说秦总来参加综艺不正常，还不准人家关心家人啦！”
　　秦恻又道：“之前答应过他要去看海，听说你们定的地点在海边，干脆带他去玩玩。”
　　“况且……”
　　说到这，秦恻意味深长地停了停。
　　网友下意识想知道「况且」后面是什么，但下一秒视频就到了尾声。
　　“焯，垃圾节目组啊啊啊！”
　　“这进度条，能不能给力点！”
　　剧组准备的大巴车上。
　　车里很安静，只有沈之弥和秦恻这组嘉宾以及拍摄人员，基本没有人互相交谈。
　　沈之弥坐在最后，靠窗的位置。
　　他看了眼前面正在调设备的摄影，伸手不着痕迹地把窗帘拉上。
　　秦恻坐在他旁边，手臂一抬，又把窗帘拉开了。
　　沈之弥再次拉上，他紧接着拉开。
　　沈之弥不干了，转身瞪他。
　　秦恻目光还放在手机屏幕上。
　　“这里还种满了粉色郁金香，你应该很喜欢。”这人不紧不慢念出先导片里未尽的话，语气恶劣得要死。
　　前面的摄影调好了设备，镜头转了过来。
　　窗帘最终还是没拉上，沈之弥只能一秒切换状态，扶着玻璃，「惊喜」地看着车窗外。
　　窗外是一条乡间小路，路两侧是漂亮的花田，种的全是……粉色郁金香。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金红色的阳光洒在花田上，给每一朵花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映着清澈的天空，美得让人落泪。
　　沈之弥的确要落泪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节目组选择的拍的地点，竟然就是他在飞机上看到的小岛。
　　忍不住闭了闭眼……
　　沈之弥感慨，幸亏脚下是钢板，否则这辆车就要被他给踩穿了。
　　秦恻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沈之弥，总算出了点心中的郁气。
　　“开心了吗？”他问。
　　沈之弥从车窗外收回目光，脸上还是一副惊喜模样，嘴上说的却是：“秦恻你搞搞清楚，这次不是你陪我来参加综艺，而是我陪你到综艺养病，掩人耳目。”
　　秦恻挑高了一侧眉梢，但也没说什么。
　　愿赌服输。
　　沈之弥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乐了。
　　竟然是王哥的电话。
　　沈之弥笑了一下，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和往常不同，这次王哥的声音带上了点谄媚：“小沈啊？秦总真答应和你参加综艺了？”
　　“嗯，这不是没办法嘛。”沈之弥叹了口气，“我们在路上呢，颠得要死，希望阿恻的身体不要受到影响。”
　　秦恻看了沈之弥一眼。
　　沈之弥本想做个口型告诉秦恻是王哥。
　　不过突然他有了点鬼心思，演了起来：“哎阿恻你别抢我电话，是王哥，不是别人。”
　　坐在一旁一动都没动的秦恻：“……”
　　王哥却立刻慌了起来：“小沈，秦总在你身边啊？”
　　“对啊。”沈之弥憋笑，“这不是王哥你让我们来参加综艺的吗？”
　　电话那边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王哥才干笑：“小沈，我之前只以为你和秦总是合约关系，没想到秦总真那么疼你啊？”
　　沈之弥叹了口气：“我也以为是这样，谁知道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
　　对面憋了半晌，一阵翻找的动作，似乎手忙脚乱的在找什么。
　　沈之弥冷笑。
　　他就猜到王哥知道他和秦恻根本不是真爱，只是合约关系。
　　从王哥打电话逼他参加综艺，沈之弥就有了这个猜想。
　　就算是收了秦二爷等人的钱，王哥这个小小的经纪人应该也没胆子来试探秦恻。
　　但是王哥就算试探秦恻，坑得不是秦恻，而是他沈之弥。
　　正因为知道他和秦恻是合约关系，知道秦恻对他没感情，不会为他出头，王哥才敢直接和节目组签约。
　　这样就算秦恻真的不来参加综艺，需要背锅赔钱的也只是他沈之弥而已。
　　王哥还可以顺势用他和秦恻的合约关系来威胁他。
　　没一会儿王哥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这样的小沈，上次公司给了我个名额，说要把我手下的一个人提升合约等级，分成什么的都会好上很多，自由度也高。我把这个名额给你吧？”
　　沈之弥笑了一下没回复，他「喂喂」两声：“王哥，路上信号有点不好，我先挂了。”
　　秦恻看他，低声问：“演完了？你不用担心公司强制你做什么，但如果要解约，需要等一段时间。”
　　“多久？”沈之弥知道这正常。
　　秦二爷那些人刚买通了他的经纪人，他就和公司解约，这不明摆着告诉这些人秦恻看透了，秦恻还怎么钓鱼？
　　“不出半年。”秦恻说。
　　沈之弥挑剔地点了下头：“哦，真麻烦。”
　　秦恻：“……”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解约后要进哪家公司？”
　　秦恻仿佛随口问了一句，沈之弥却敏锐地嗅到了坑的味道。
　　其实沈之弥看准了秦恻不可能让他立刻和公司解约，所以才让秦恻插手。
　　他自己现在没有作品支撑，根本找不到其余合适的公司，就算能找到，那也肯定也是秦恻的安排。
　　沈之弥很谨慎，他半点都不准备让秦恻插手自己的事业，否则他肯定会成为秦恻的依附。
　　现在刚刚好，有了秦恻的威慑，他的合约等级肯定会提升。同时，有秦二爷牵制，秦恻不会完全插手这个娱乐公司，他的事业也不会落入秦恻手里。
　　而等半年后……或许不需要半年，他完全有能力选择合适的公司。
　　沈之弥了然地朝秦恻笑笑：“不劳秦总费心，我已经找好了个人经纪人。”
　　“另外秦总我必须告诉您，”沈之弥眯眼看向秦恻，“虽然您对我解约时间的判定是半年，但我不会按照您的时间来，如果我认为有必要，会立刻和公司解约。”
　　秦恻挑眉，在心里赞了一句聪明。
　　他继续看手机。
　　手机屏幕上有两个页面，一个是他和沈之弥签署的合约，一个则是各大平台和沈之弥有关的词条阅读量。
　　盯着手机上的数据，秦恻目光晦暗不明。
　　秦恻的确很年轻，但在商场上无往不利。
　　他经手的合约很多，从没让自己吃过亏。
　　现在看着手机上这份合约，秦恻却察觉到一个漏洞。
　　沈之弥在签约时拒绝用金钱和资源作为报酬，秦恻虽然不能理解这种选择，但也没觉得这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让他演戏作为报酬，看起来轻松，但一不小心就牵扯到过多的时间成本。
　　秦恻当然意识到了这点，在签署合约时，在合约做了很多限制条款。
　　比如沈之弥提到的那条：“在有必要的情况下，甲方需要配合乙方进行演出。”
　　合约里详细注解了这些「有必要的情况」。
　　鉴于沈之弥的艺人身份，这个必要性是通过秦恻拒绝配合时，对沈之弥产生的负面影响来判定的。
　　只是……秦恻现在才发现，自己和律师都低估了沈之弥。
　　这人身上的流量在这段时间暴涨，即使这一个月以来沈之弥没什么特殊活动，但他身上的热度依旧很可观。
　　拟定合约时，他和律师更多的是用从前的数据来衡量沈之弥的影响力，把「必要情况」的阈值定得太低。
　　现在看来，这份合约是他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