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144)
商辞昼好脾气道:“嗯。”
皇帝今日是真的繁忙,在亭枝阙都没有待太久,放下投喂的饭盒就走了,碧绛雪在一旁喔呦道:“瞧商辞昼这个稀罕样儿,他是真的将你金屋藏花啊!”
容穆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忽然僵持住。
碧绛雪见他不对:“怎么?吃完又要睡了?”
容穆不确信,鼻尖再次动了一瞬,然后蓦地坐起身子:“碧绛雪!!!”
碧绛雪被他的动作吓的后仰一扭:“怎么了怎么了,漂亮花花不要动气!”
容穆大力推开食盒,糕点散了一桌,他从床上跑下来掐住碧绛雪的莲花杆杆:“你没有闻到吗?!”
碧绛雪:“闻到什么?”
容穆眼睛都红了:“商辞昼身上!有别的莲花香味!不是我的!我前几天还夸他爱我多的像是大米仓呢!”
碧绛雪吓的嗝儿了一声。
完了,皇帝怎么回事,怎么给这小祖宗彻底惹毛了!
它语言贫瘠道:“误会吧,误会,这可是大商的寒冬,除了我们,还有什么莲花能活着?”
碧绛雪正要安抚容穆,就见对方大力取过挂在墙上的蚕丝帷帽,已经透明的半只手瞬间扒上了亭枝阙的窗户。
碧绛雪急了:“哎哎!我的祖宗!冬日灵力不够随时都会露馅的!”
容穆满面怒容:“什么我都能忍,就这个忍不了,我今天非得看看,究竟是哪朵小野花上了商辞昼的身!”
第95章 枯枯第95天
年夜红了京都城的半边天, 今年夏秋,大商在边境打了一个大胜仗,直接端了西越这个毒瘤窝子, 现在还肉眼可见的和南代关系亲密起来。
老大臣们高兴的满面红光,除了陛下的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之外,大商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中。
严阁老带着自家终于被解禁的孙女,想着在年节宴会上,求陛下给一个赐婚恩典。
现下肖想陛下是不可能了, 只得退上一退, 看看京都还有哪些王公贵族没有成婚。
严华铃满脸不乐意的坐在贵女堆里,娇俏的唇瓣嘟起了一个弧度。
“……都和你们说了陛下根本不喜欢女子, 一个个的非不信!我爷爷都放弃了, 要给我说亲事呢!”
但显然, 贵女们的关注重点并不在这里。
“不是说那位一直在京都城吗?怎么都不见出来走动?陛下这看人看的可真是紧。”
“谁说不是呢, 白白叫咱们姐妹几个浪费感情, 唉……小郎君美如珠玉,怎能不叫人惦念……原以为他是个没势力的,不曾想人家直接带着兵走京都道, 你们说, 这南代的王子们, 行事都是如此大胆吗?”
“那可不一定, 这位可是嫡王子, 有南代王罩着, 又有陛下宠爱着, 待遇自然不一样……”
严华铃:“……”
你们究竟有没有听我讲话!
贵女圈的话题万年不变, 无非就是哪家的俏儿郎又干了什么爹撵娘骂的蠢事,或者谁家的姨娘不听话被主母们整治, 近一年容穆横空出世,一个人的话题就顶替了这所有,占据了八卦圈的半壁江山。
但说来说去,王公贵族们说的最多的还是一个事儿——陛下何时能与南代王子修成正果?
也不知这二人怎么回事,一个高深莫测一个闲云野鹤,管旁人愁掉了多少头发,贵人们自是动也不动。
商辞昼端坐上方,修长指节执起一杯酒液,心中想着容穆有没有乖乖吃掉那些糕点。
这等场合他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早就已经无甚乐趣,郎喜见皇帝惫懒,上前替他又添了一杯。
“陛下可是担心容主子?”
商辞昼低低的嗯了一声:“今晨离开的时候,他似是又有些生气,病还未完全痊愈,又闹着不肯好好吃些东西。”
郎喜好一阵子没有见容穆了,只听闻对方生了病,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病,但单看陛下这将所有人都隔离在外的行为,想来怕是有些麻烦。
郎喜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声,只能心底祈求容穆快快好起来,不然陛下每天议事也走神上朝也走神,短短半个月时间,半个皇宫都知道这两位主子最近不太和谐。
“今天中午奴婢还去内殿暖阁中走了一趟,那些从台山挪回来的花儿居然都颤颤巍巍的活了起来,不枉陛下一整个冬日都倾心照看。”郎喜捡着好听的说道。
商辞昼想到什么眉头微拧:“今日走得急,从那里头出来没有换衣服,也不知道他察没察觉……”
郎喜早就疑惑了:“陛下为何不告诉容主子?这么大好的事儿,容主子喜爱莲花,听了病情定会好起来。”
商辞昼沉吟了一瞬:“早先是以为养不活,后来养活了又参差不齐,这样的次品,怎配出现在他面前?倒显得孤没什么拿得出手一样。”
郎喜掩嘴笑了笑:“现下已经长的很好了!若是容主子生气,陛下可用此冬日莲花去哄哄他——”
商辞昼眉头舒展:“可,孤这几日就着手准备。”
大殿中热闹异常,商辞昼这半年来几乎不再在朝臣面前杀过人,是以叫他们对君威的畏惧少了一丝丝,多了份君臣和谐的氛围出来,郎喜看在眼中高兴的不得了,生怕自家陛下在史书上真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头。
这一切还都得感谢穆王殿下啊……
而被各方人马惦记着的容穆,此时正板着一张小脸大摇大摆的走在宫道上。
高墙门扉对他来说如入无人之境,十步一人的守卫也全都看不见眼前的人影,只以为一阵香风刮过。
容穆以前觉得自己挺能宅的,但那是没有被真正限制人身自由,冷不丁被商辞昼这么搞了一次,明明墙外热闹繁华而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更何况这次,商辞昼还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勾搭上了一个小野花。
是他还不够美吗?!容穆气鼓鼓的想,这一瞬间他微妙的理解了商辞昼看怜玉看钟灵看他身边一切“闲杂人等”的醋缸子情绪。
宫道的积雪不厚,每日都有宫人打扫,且今日来往脚步凌乱,容穆正好不用飘着,便隐着身形走在长长的道路上。
空中一轮弯月冷冷清清,照着偌大的皇宫有几分森然,容穆自认胆子不大,一路上都是挑着打灯的地方走。
前几日所料不错,年节这日就是要比前几天更冷一些,容穆紧紧裹着狐毛大氅,走得急内里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
……失策,看这个模样,一会恐怕有雪要来,容穆加快脚步,免得自己一会被冻坏了骨头。只是他动作一急,本就摇摇欲坠在发髻上的长簪就滑了下来,失了灵力庇佑,闷声显形落在雪地上。
要找这皇宫中最热闹的地方一点都不难,容穆几乎没费多大功夫就摸到了年节之宴的外围,这些京都贵人们各个脸色喜庆,似是刚面见过天子,这会都成双聚堆的在外面玩着小游戏。
容穆路过了几个投壶的,感到有些无趣,便大不咧咧的倚靠在殿门口,正好瞧见商辞昼支着额头坐在万人之上的龙椅上,他身前垂着一道细帘,将众臣形形色色的眼神都挡在了龙椅之下,当真是满身的俊朗贵气。
郎喜好似正在替皇帝擦着衣摆,殿内酒气氤氲,容穆眉头微皱,感觉商辞昼似是有几分微醉模样。
喝喝喝,还知道喝酒!
他怄着气,刚要将眼神收回来,上首的人就蓦地睁开了眼眸,好死不死的正好钉在殿角的位置。
容穆:“……?”
不是吧这都可以看见?
郎喜也疑惑道:“……陛下?要不陛下去后面歇息一会?”
商辞昼盯了盯角落,瞧见那里什么都没有才收回了眼神:“去准备汤浴,这样回去怕要熏着他。”
郎喜忙哎了一声。
容穆狠狠松了一口气,“商辞昼诱捕器”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商辞昼没有看见他,但他敢保证,刚才那一瞬间皇帝一定在疑惑自己的潜意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