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进行时+试炼篇(173)
舒明杰有点心虚:“不好吃?弟子这里还有几枚灵枣……”
安然抬手就把果子朝季元白脸上砸去。
才发誓供他驱策,就敢故意整他,简直岂有此理!
【系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失去存在感的系统秒回:【在的宿主。】
【树妖的事,跟安馨儿有关系吗?】
系统毫不犹豫道:【当然没有!】
【嗯?】
系统道:【安馨儿虽然有前世记忆,但她到底才筑基初期,又是第一次进秘境,哪有那个本事指挥树妖?】
又劝道:【宿主,进入秘境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里是修真界,这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尤其探索秘境时,死一半的人是常态,全军覆没都不稀奇,你要早点习惯……】
【所以,】安然道:【我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东西?】
系统沉默下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习惯这种东西?
它经历过不少宿主,或为不断变强,或为变相永生,或为享受美色权势,将它当成难得的机遇,自愿为它所用,唯有安然,正青春年少,只想做一只悠闲自在的咸鱼,却被他强行绑定一次次历经生死,却又在渡过灾厄可以尽情享受人生时,第一时间将生命还给宿主,继续下一次轮回……
季元白自然不会被一颗果子砸中,旁边的舒明杰一抬手,就将它轻松从半空中“摘”了下来,随手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顿时差点保持不住大师兄的风度,嘴角微抽,却还不忘自家小师叔祖圆场,歉然道:“季兄恕罪,小师叔祖他出身山野,不谙世事,失礼之处还望季兄海涵。”
一面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在身后,把咬了一口的果子无声无息收进空间:也不知道小师叔祖是怎么吃完一整个的……他反正没勇气啃第二口。
季元白摇头。
他当然知道这东西酸,也知道安然储物袋里多的是吃的,只是见不得这少年一遍遍默默的数人头罢了。
长生之路本就凶险万分,与天斗,与人斗,与妖斗,与魔斗……踏上这条路的人千千万万,可能得道飞升的有几个?能长生久视的又有几人?便是平平安安活到寿尽之日的也寥寥无几,十有八九死在各种争斗中。
这少年乃是凤凰之身,寿元悠长,潜力无穷,这样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逝去的事,注定要习惯的。
没吃舒明杰贡献出的那几颗灵枣,安然从空间取了个鼎一样的大锅出来,注满水,又在下面放了一大块凝脂样的东西,一弹指,蓝色火焰无声摇曳。
固体酒精这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然而修真界比这个神奇的东西多了去了,倒也不必担心有人怀疑它的来历。
“小师叔祖,您这是?”
安然没理他,抬手扔了块肉给季元白,道:“炖了。”
他原想尝尝使唤男主的滋味,不想肉才落到季元白手里,就被几个女弟子接过:“这些事我们来做就好。”
“有劳,”季元白道了谢,补充道:“切成薄片就好。”
舒明杰有点脸红,原本是自家的事儿,结果却是季元白向他们道谢,这叫什么事?
很是想教教自家的小师叔祖,对于他派的高手,尤其还是救了他们的恩人,是不能这般如自家徒子徒孙般使唤的,但碍于自个儿徒子徒孙的身份,只能对季元白一礼,歉然道:“小师叔祖他……”
季元白忙起身还礼,道:“舒兄有所不知,其实是我欠……”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安然道:“他说他欠我一个天大的恩情,以后要做牛做马报答我呢,让他煮锅肉算什么?”
舒明杰一愣:“什么恩情?”他们不是这几天才认识吗,而且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哪里来的天大的恩情?
安然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又记不得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舒明杰看向季元白,季元白看一眼安然,道:“……再造之恩。”
他语气神色不似作伪,舒明杰便也不再多问,见那水热的慢,随手扔了个法术过去,忽听安然“咦”了一声:“下雪了?”
下雪?舒明杰愕然看向洞外,依旧是一成不变无晴无雨的天气,哪来的什么雪?但周围的空气却确实变得异常清冷干净,呼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为之一清,肌肤上也隐隐传来星星点点的寒意。
“真的下雪了!”
一位御兽宗弟子轻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头顶上飘落的雪花,他们分明身处山洞之中,那雪花却从洞顶飘飘荡荡落下。
一片,两片……渐渐密集。
“这雪来的诡异,我们快出去!”
“不行,外面也在下!”
“无妨。”安然伸手,雪花落在他手心,转瞬消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枯竭的经脉却似迎来一场灵雨……耳边传来众人难以置信的惊呼:“这,这不是雪……这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是灵气,这是凝结成固态的灵气!
他们从不知道,灵气竟然可以纯净浓郁到这种地步!这哪里是雪,这根本就是神迹!
舒明杰呆滞了一阵后,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声道:“快把受伤的师弟师妹们扶起来,助他们行功!”
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是一场莫大的机遇,虽然不知道这场雪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会下多久,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先是照顾伤员,待伤员能自行运功之后,自己也急急盘膝坐下,运转灵力,季元白也在洞口坐了下来,他晋升金丹不久便越阶使用功法,以至伤了根基,这场“雪”来的正好。
安然有些傻眼,看着刚刚还热闹的山洞瞬间就剩了他一个“活人”,认命的捡起地上那块被冷落的龙肉,自个儿动手片成薄片,扔进翻滚的沸水。
洞里的“雪”越下越大,绵绵不绝的落在他脸色、身上,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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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洞再走百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榕树林,方圆数十里,除了榕树再没有一颗其他树木,树冠高耸入云,遮天蔽日,树下铺着厚厚的落叶,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岁。
有黑衣如墨的男子,正靠在树下饮酒,姿态懒散,目光迷离,美酒滴落在修长脖颈上,又顺着半敞的衣襟滚入胸口。
“褚无尽,”安馨儿耐心将尽,却仍强自按捺:“你是要言而无信吗?”
男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安馨儿又惊又怒,气急败坏道:“堂堂妖尊,对我一个筑基期的小女子失信,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褚无尽哑然失笑,道:“有失身份?我看你是忘了我的身份才是。在名门正派呆的久了,惯了用名声要挟人,竟然把这一套用到本座身上来了。你该庆幸我不在乎这些玩意儿,否则杀了你,才最是不失身份。”
安馨儿脸色发白,面前这人油盐不进,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动他,更是后怕方才的失言,僵立了一阵,再度开口:“那些人不过筑基期,在前辈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褚无尽嗤笑一声打断:“筑基期?”
安馨儿一窒,舌尖漫出苦意,凄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他竟然连真实境界都瞒着我……我以为他是坦坦荡荡重情重义的真君子,却不想,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十几年的痴心守护,抵不过那人三言两语……我为他不惜自绝于正道,连夺人灵根的事都做了,他却……”
夺人灵根……褚无尽看了她一眼,笑笑,喝酒。
安馨儿抹去泪痕,道:“我是告诉前辈他们只是筑基期,但前辈也说过,只要引得那老树妖出手,莫说几个筑基期,便是全是金丹也手到擒来,可现在……”
褚无尽懒洋洋道:“你之前可没说,那里面有只小凤凰。”
“可他才不过炼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