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进行时+试炼篇(166)
不是在骂人,而是好奇:你抽我灵根,伤我性命,如今形势在我,我不过收回我的东西……你竟然还有条件?
安馨儿冷冷道:“凤非凤,你不过一个炼气期,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嚣张?若不是看在栖梧上人的面上……”
话未说完,忽然神色大变:“元白!”
却是季元白在她说话之际,已经将焚筋草塞进嘴里,原本准备胡乱嚼几口就咽下去,不想竟意外发现,这草竟香甜脆嫩,甚是可口,于是又多嚼了几口,才吞了进去。
那草口感极好,落到腹中,却像是吞了一团火,火骤然壮大,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化为焦炭,连每一口呼吸都变成酷刑……随后又分出细细的几缕,顺着他的经脉流入四肢百骸,所到之处,仿佛全身经脉都被引燃,在火焰中一点点焦枯……
这也就罢了,偏他体内灵气自行运转,锲而不舍的修复被摧毁的经脉……将这凌迟般的痛苦无限延长……
安馨儿呆呆看着那个刮骨疗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男人汗如雨下,五官扭曲至狰狞,痉挛的手指死死抓入地面……最终克制不住在地上翻滚,死死咬紧的牙关溢出几声痛苦至极的□□……
他该有多疼……
安馨儿愣了一阵才扑上去,输入灵力,掐动法诀,喂食灵丹……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但男人的疼痛不减反增,甚至整个身体都开始痉挛。
安馨儿猛地抬头,两眼发红的看向安然,锵然一声拔出长剑:“我杀了你!”
一掐剑诀,长剑虚悬空中,向依旧好整以暇吃果子的少年刺去……然而剑飞出不足一尺,就被一只手死死握住,那只沾着草和泥的手还在颤抖,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在鼓荡跳跃……鲜血从掌心涌出,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安馨儿慌忙收回灵力,道:“元白!你……”
季元白撒手,张口似要说话,吐出的却是一声压抑不住的呻1吟。
安然端着果子起身,在季元白身前半蹲下来,问道:“疼吗?”
季元白双眼被冷汗糊住,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只看到一身火一般的红衣……他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不是不想理他,而是知道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安馨儿悲愤道:“你把他害成这样,居然还说风凉话!”
安然恍如未闻,依旧低头看着季元白:“疼吧?但还不够疼。比不上抽脉挖骨之痛……”
微凉的手指点在季元白眉心,下一瞬,季元白体内肆虐的“火焰”仿佛寻到了出口,从眉心汹涌而出,消失在少年指尖。
季元白瘫软在地,喘着粗气,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好一阵才开口道:“不见得吧……”
声音沙哑。
安然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那句——“比不上抽脉挖骨之痛。”
“焚筋之痛,我尝过太多次,”安然道:“你以为,死而复生很简单?你以为,人脱胎换骨变成凤凰很容易?如果不是师傅布下的结界,御兽峰上下,日日夜夜都能听到我的惨叫。”
季元白沉默下来。
安然坐到地上,从端着的盘子里,摘了一颗果子塞进季元白嘴里。
灵果入腹,仿佛干涸的河床上落下了一场雨,迅速滋润修补着枯萎的经脉,被焚烧一空的灵力如露珠一般,由无自有,一点点凝聚。
安然道:“不要以为我突发善心,不过是看你毒发之际还帮我拦了一剑,给你个机会,听你说说你的条件。”
季元白坐起来,对安然抱拳一礼,诚恳道:“盗取灵骨之事,皆因我而起,受益者也只我一人……便该由我一人承担,还望凤公子,不要再迁怒他人。”
安然问道:“是不要迁怒,还是不要追究?”
季元白顿了顿:“……不要追究。”
安然笑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季元白默然。
如果这少年只是险死还生,且因祸得福获得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际遇,他还可以厚着脸皮,请求他无论有多少仇怨,只冲他一个人来……
然而这少年,原是天之骄子,资质超绝,根骨无双,已一脚踏上仙途,却因被人觊觎资质,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抽去灵根,夺去性命……又无数次的忍受非人痛苦,才能重获新生……
如果他没有承受一次这少年承受过的痛,说出“不要追究”这四个字的时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地自容。
季元白不是圣人,若这少年是他的生死仇敌,或是恶贯满盈之辈,不必安馨儿出手,为重入仙途,夺人灵根的事,他自己也不是不能做。
但是他太了解他的未婚妻,但凡这少年有一丝取死之处,她怎么会忍到现在,早将这少年贬的一无是处,告诉他他死的罪有应得……
却听少年又道:“让我不继续追究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季元□□神一振,抱拳道:“凤公子请讲。”
安然手一翻,指尖又是一株焚筋草,指向安馨儿,道:“让她也吃一株,我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安馨儿下意识后退两步,继而醒悟,冷冷道:“凤非凤,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吃啊?”安然并不勉强,将焚筋草收入空间,道:“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我先替你收着,待我筑基有成,忆起往事,再来请你品尝。”
安馨儿神色瞬息万变,忽然冷笑一声,长剑化虹,电射而至。
却见那少年仿佛早就知道她要动手,先一步抓住季元白的肩膀……待长虹起时,已然将季元白拖到自己身前。
长虹微微一丝颤抖后,速度不减,电射而至。
只听“噗”的一声,季元白肩头血如泉涌……安馨儿视线被遮挡,不知道长剑有没有刺中躲在季元白身后的安然,调转长剑准备再度攻击时,却发现地上的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用想也知道,是凤非凤动用了先前的轻纱法宝……那东西应该是栖梧上人赐给他的防身之物,远胜她前世今生见过的任何隐匿法宝,不仅能隐形,更能屏蔽使用者的一切声音、气息……哪怕她站在咫尺之外,也完全感觉不到半点他们的存在。
无影纱下,季元白咳喘一声,道:“方才为何不让我出手?”
他虽然功力只恢复少许,但修为在安馨儿之上,实战经验更非安馨儿可比……若非安然刚刚捏住他肩膀时,浑身真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瞬间失控,不至于挡不住这一剑。
安然又喂了一颗果子在他嘴里,随意道:“你们两个才是一伙的,我总该防着你些吧!”
季元白好生无语,正待说话,忽然神色骤变,反手抓住安然的肩膀,身体骤然下沉。
下一瞬,剧烈的震颤从头顶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安然只觉得眼前忽然漆黑一片,整个人仿佛坠入深海,被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积压着,即便用尽了力气,也呼吸不到一丝空气……难受的几乎要闭过气去。
幸好没多久就浑身一轻,眼前重新亮起来,安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怒道:“你谋杀啊!”
不知道他才练气期吗?
季元白语气丝毫不见内疚:“我就剩这么一点灵力,能带着你土遁已然很吃力了……下次我有余力护着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安然怒道:“没有下次了!”
差评还想要回头客?我呸!
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蛤1蟆山顶,那里还在不断传来巨响,颇有前世看战争片硝烟弥漫的感觉……特效不错,就是太颠,地面抖得他屁1股都疼了。
问道:“这是什么?”
季元白淡淡道:“雷火霹雳弹。”
安然“哦”了一声:“难怪还带闪电特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