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穿成寡夫郎养大继子之后(341)
七月,正是地里的高粱荞麦等结穗,向着颗粒转变的时候,一片片绿油油的比人还要高的禾苗瞧着十分喜人。
可百姓和官员们却高兴不起来,这几天州府连发数条政令,命令看守各处要塞的哨兵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缺人,一旦有敌袭就要燃起狼烟。
城墙薄弱,大部分暴露在敌人眼下的乡里要立即迁入州府,能带上的存粮都带上,地里的庄稼还不到收成的时候,但是不能留给车罗国的人,必须点火焚烧。
如今家家户户都是十几亩二十亩地,这么多庄稼全点火烧了,别说百姓,就是官员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不这么做不行,留下庄稼只会给车罗国的贼人平添粮草,让他们有更多的力气烧杀劫掠。
望着连片的烟雾升起,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收割的粮食,百姓们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强压着自己不去看,背上家里的剩下的存粮,拉着幼子,跟着乡里的人往州府而去。
当桑汗带着五万大军到达离州州府的边缘,看着一个个空荡荡的村子,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
“该死的大禹人!”
车罗国人劫掠成性,来的路上就想着一定要在离州边缘劫掠一番,男丁和老人小孩全部杀死,只留下可以给他们寻欢作乐的女娘和哥儿。
没想到人竟然全部撤走了。
桑汗一脚踹塌土墙,目光在明显才搬走没几天的屋内看了看:“直奔离州州府,我要他们拿血来偿还戏弄我的下场。”
第298章
前两年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离州州府像一根绷紧的弦,几次阻击敌人成功,杀敌上千,缴获数百车架的顾凛和副千户回来了,但是他们连口气都没有歇,即将赶去州府西边,一处名为绺子洼的地方。
在外几天,顾凛身上盔甲已沾染了暗沉的血迹,他手指落在绺子洼,“此处是西面进入州府的唯一通道,两边有山,中间狭窄,可以设伏。”
蒋靖皱了皱眉:“这样明显的地势,车罗国的贼人会走吗?”
官朋酱紫色的面孔显露出一些挣扎,望着顾凛道:“大人有几成把握他们会从此过?”
“没有把握也要在此设伏,离州地势平坦,除了此地,其他地方皆是平原,鲜有山丘,若此次伏击成功,最少也能留下他们上千兵力,这是我们在他们抵达州府之前尽力要做之事。”
高通这个土生土长的离州人对离州的危困之境十分心急:“大人,折子已经快马加鞭送往京都,缘何没有任何消息?”
官朋蒋靖,以及副千户他们也有同样的疑问,离州的城墙在这两年加固过,不缺粮食不缺水,可那是十万大军啊,就算堆人数也能把他们堆死。
能解离州之困的,唯有朝廷的援军。
顾凛回望着他们,道:“朝廷的人马什么时候来,来多少,非我等能控制,抓住眼前的一切机遇方是正道。”
“命,要握在自己手中,尽人事之后方可考虑听不听天命。”
从听到车罗国有十万大军,心里就蒙了一层阴影,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朝廷援军的官朋等人望着才十八岁的顾凛,生出了些许豪情。
从他们第一次见顾凛,顾凛似乎就是这般,超乎年纪的沉稳,无论何时都不会慌乱的神情,成为离州主心骨一般的存在,让他们心中安定。
官朋酱紫色的面皮松了一些:“大人说得对,不要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朝廷,就算朝廷往离州派遣援军,也要好几日,难道这几日我们就束手就擒吗?”
顾凛看了他一眼:“嗯。”
“车罗国的行军速度不会很快,我们要抢在他们的前锋到达绺子洼之前设下埋伏,传令下去,所有军士减重轻装,奔袭绺子洼。”
“是。”副千总本来就是个率直性子,二话不说转身向把总总旗传达此命令。
官朋高通蒋靖三人对着顾凛拱手弯腰:“万望大人与众军士凯旋而归,下官等在州府静候佳音。”
顾凛这几日已通知下去,让各郡县的巡检把军士全带到了州府,此刻,他手底下能用的人有一万三千人。
除开州府的一千军士全配了马,各巡检手底下的人大半都有马,且个个身着甲胄,手持与车罗国相似,但有所改良的长棱刺。
这是这一年多以来顾凛和林真废了不少银钱才装备上的,他们是离州最有战斗力,最精锐的军队。
而除了他们,这一年多顾凛也下令各州府勤练民兵,同样给他们配备了简单的甲胄和武器,也有一战之力。
两日后,绺子洼。
带领车罗国五千前锋的旗尔达望着前边的地形,勒住了马:“前边这地形对我军不利,停止前进。”
五千车罗国军士形成长长的队伍,停下来的军令传达下去都要一会儿。
副将望着前边两边奇高,仅中间一条狭窄道路的地势,对旗尔达道:“我先去探探虚实。”
旗尔达生性多疑,没有摸清前面的情况绝对不会贸然过去,点头答应了他的提议。
副将立刻驱马前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我把这条狭道走了一遍,两头窄,中间宽,有五百米左右,并未见到大禹人的痕迹。”
为了确保安全,副将特意驱马跑到狭道上边的山丘上,仔细巡查了一圈确定没见到有人的痕迹才回来。
旗尔达对跟着自己多年的副将很相信,听到他如此说,信了大半,回头道:“众将士听令,尽快通过此狭道。”
要不是此处是前往离州州府最近的路段,大军粮草有限,必须速战速决以离州的粮草供应自己这边,旗尔达势必要另外找一条路。
入口狭窄,五千前锋列成四队,按照旗尔达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狭道而去。
狭道上头,由顾凛还有副千总带着的士兵躲在依照山行,挖出来的刚好够容得下一人,身上绑着荒草,乍一看和草地融为一体的离州军士匍匐在土坑里,方才实在是太险了一点,要是那个车罗国的副将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发现其中些微的异常了。
好在这片地方荒草密实,帮了他们一把。
匍匐着爬到狭道上头,副千总望着下头开始今日狭道的车罗国前锋:“顾大人,那个,就是前锋的主将了。”
顾凛自然看到了,他目光落在那个身材魁梧,一看武艺就不俗的车罗国前锋将领身上:“等他们前面的人快到达出口时再动手,注意,除了投掷火油球的人,其余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所有箭矢都射出去。”
“明白!”这样居高临下,而且敌人聚在狭窄道路里的地形,是箭矢能够发挥最大作用的好机会,在外头,十支箭矢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效果。
狭道里的旗尔达扭了扭脖子,抬头望着透着光的狭道,觉得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
刚才派副将来查探地形这个决定他有些后悔了,副将胆子太大,对这样的地形也轻飘飘地带过,直到他亲自走了近来,才觉得极大地不妥。
这个地势,实在是太危险。
旗尔达一夹马腹,皱着眉催促身后的人:“尽快离开此处。”
马儿在他的催促下往前小跑,他身后的副将和一干前锋也快步跟上去。
他离狭道出口越来越近了,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投掷火球,放箭。”顾凛话音刚落,他手中早已瞄准车罗国前锋大将的弓箭松手,裹挟着巨大力道的箭矢发出嗡地一声,向着旗尔达飞去。
刹那间,被油浸得满满的裹得紧紧地草球从狭道口滚下去,黑压压的箭矢铺天盖地地射向狭道里的车罗国前锋。
此处狭道中间宽,两头窄,就像一个口袋一般,突然受到袭击,马儿被惊吓得在人群里踩踏,撞伤许多步兵。
熊熊燃烧的火球在狭窄的狭道里滚动,引燃车罗国前锋的衣裳头发,浸得满满的油让火势窜得极快,狭道里瞬间成为火的海洋。
旗尔达在听到弓弦响的那一声,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面对危险时的直觉,身体往旁边偏了一些,原本瞄准他咽喉的箭矢勾着他脖子上的皮肉,“砰”地一声钉在石壁上,碎石纷纷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