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郎之后/穿成寡夫郎养大继子之后(133)
眼看着林小幺情绪激动,林真连忙握着他的手:“小幺,他是跟着王钦黄玉文还有四个奴仆一起走散的,不是孤身一人,你先不要担心,多等几日。”
“他除了会读书写字连点重活都做不了,连你和顾栓子都磋磨成这样才回来,他……”
“三哥,我要去找他!”
“小幺!”林真赶紧拉住站起身,慌乱地想收拾东西的林小幺,“天大地大的你要去哪里找!”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一定会想法子活着回来的,你要是去了不过是往里面多填一个人。”
“三哥,我这些日子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我怕你在外头有事,怕他被这许多的苦压倒,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你,却又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林小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地落下来。
林小幺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如果不是心里头想着钟严,他可能早就撑不住家里头林阿爹的劝告,找个家底不错,人也好的小子成亲,孩子都有三四岁了。
但人的情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能将就,不想将就。
林小幺知道自己跟钟严绝无可能,所以早早地做好了领养一个孩子,知道钟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过得好就行。
可是现在却让他知道钟严有可能躺在哪片荒草地里,再也不回来了……
突然,去拿擦手膏脂的林阿爹回来了,看到两兄弟一个泪眼朦胧,一个面色凝重的样子,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真快速地把林小幺脸上的眼泪擦了,“我跟小幺说了在路上看到的一些事,把小幺逗哭了。”
林阿爹从前没经历过特别严重的天灾,这回家里提前做了准备,肚子也没有饿到,但是只要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拿着膏脂走到林真身边,先用一点点水打湿了帕子给林真洗脸,再沾了膏脂给林真抹上。
时下的膏脂几乎都是加猪油或者一些其他动物的油做的,全靠油来滋润。
反正林真擦完感觉自己一张脸油光光的,都能反光。
林阿爹连他的脖子手臂全都照顾上了,全敷了厚厚一层。
其他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模样,发出旱情里难得的笑声。
而很快,他们就从林真还有顾凛嘴里得知一伙杀人如麻的流民军要袭击安远镇,说不定还会流窜到他们这些小村子,顿时没了玩笑的心思。
林父面色沉重地带着顾凛去找村长,商量对策。
按照顾凛带来的消息,县太爷到时候要把每个村的民兵抽出去跟着巡检手底下的兵一起对付流民军,那他们这些剩下的人也要赶紧想办法,要是流民军流窜到村子里该怎么办。
一时间,林真他们归来的喜悦被冲散了些许,晚上一家人围着吃了一顿奢侈的团圆饭,忧心忡忡地睡下。
林真好不容易能够安安心心地睡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睁开眼睛。
林真掀开被子起床,突然,他看到一张被压在床头的桌子上的纸。
“三哥,当你看见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走得很远了……”
林真险些捏碎这张纸。
林小幺他居然去找钟严了!
他居然敢只身去找钟严!
第118章
林真大脑嗡嗡的,简直恨不得两只脚装上火箭,把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林小幺抓回来,天大地大的,他要怎么找钟严?!
别说找钟严了,怕是连自己的小命都折在里头!
林真庆幸自己昨天跟他提起回来路上的事的时候说得很详细,不,或许是自己被他勾出了话头,不由自主地就往里说详细了。
那时候自己沉浸在他伤心难受的情绪里,又被顾凛那小子乱着心神,没有发觉他问的过于仔细,显然是知道钟严没回来后立刻就做了决定。
自己和陈娘子还有钟严相识多年,对钟严了解甚深,钟严是个顶好的人,有天赋,有毅力,贫困之时不屈于权贵,考上举人之后布衣加身也坦然自若。
有不世才情,有凛凛风骨。
这样的钟严配什么样的女子都配得。
而林小幺呢,不是林真瞧不上自家人,是两边根本就对不上号。
林小幺想要和钟严在一起,无异于一个凡人要把飘飘于世的仙人拉入凡尘,难,难于上青天。
林真拿着信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林阿爹一听说林小幺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找那什么钟严,差点儿一个仰倒晕了过去。
“他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就为了一个小子!”
“怪不得我这些年叫他回来成亲他都不愿意,这不是把自己一辈子坑进去了吗。”两家人关系好,林阿爹和林父他们都见过钟严几次,在林家人眼里,那就是个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哪知道林小幺竟然对这高攀不起的人起了这种心思。
望着着急忙慌的林阿爹还要其他人,林真看向顾凛,抿了抿嘴唇:“顾凛,你骑马沿着鲤鱼村到镇上的路去找你姨爹,注意路边的林子还有草丛,他肯定能料到我们会去找他,躲起来也不一定。”
林真这一刻颇有一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感觉,用得上顾凛的时候叫人家,用不上的时候连话都不跟人家说。
但林真除了他实在是找不到能用的人了。
顾凛二话不说把拴着的马儿解开,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因为推算林小幺估计是半夜走的,这会儿差不多到了镇上,顾凛一路疾驰,时刻注意着道路两边的林子和灌木林。
到了镇上饶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林小幺的身影,还骑马跑出了几里地,还是一无所获。
“吁——”顾凛勒住马儿,知道想找林小幺无异于大海捞针了,这么宽阔的地带,只要林小幺有心,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想要找到都不可能。
顾凛其实对林小幺的做法能理解,就钟严那个性子,娶谁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他都会是最有礼,最敬着自己妻子的丈夫,相敬如宾。
林小幺想要让钟严看到他,意识到他的存在,只有不断地往自己身上加注,加让钟严不得不选他的注。
不过,顾凛觉得他那小幺姨爹绝对没有想到这层,他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找寻钟严的下落。
一切不过是最浓烈,最原始的冲动。
顾凛看了一眼远处的山脉,骑着马回鲤鱼村。
焦急地在屋里等着的林阿爹看到只有顾凛一个人回来,眼眶里的泪一下子滚落下来,伏在林真的肩膀上哭泣。
林真当顾凛休息会儿,只能先把心头的焦急还有担忧放下,安抚林阿爹:“阿爹,小幺这孩子不笨的,你瞧我们刚才不是看到了吗,他背了好些方便吃的东西,还拿了最大的装水的皮袋子,说不定他出去几天就回来了,也或许运气好在半道上就遇到钟严,几人一起回来了。”
林家粮食充足,存粮多,做了不少随便烤烤就能吃的干饼还有米粑粑,林小幺也聪明,没拿麻烦的高粱米还有荞麦,而是拿了半成品。
“他从小就是最懂事的一个,除了婚事没让我操过一回心,可就这一回就能让我没了这个哥儿啊。”
林家两个哥儿,林真仗着脸好看,十五岁就惹出大麻烦,让林家背了好几年的臭名声,小的时候也干了不少孽障事。
相比之下林小幺乖得让人心疼,洗衣做饭干地里的活儿,样样都做,这几年跟着林真四处做生意也稳妥极了。
偏偏栽在了钟严身上。
连骑着马的顾凛都没把人追回来,林阿爹他们更不抱其他希望了,氛围低沉得几个孩子都不敢说话。
突然,院子里传来有人喊话的声音:“林大,在家不,来找你还有你那外孙问点事。”
丢了哥儿心情不好的林父站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走出去:“在的,老村长你进来坐。”
“唉。”有六十来岁的老村长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村子里农户的当家人,一下子就把院子站满了。
旱灾里,也不兴叫吃茶吃水的,老村长看了眼面色蜡黄的村里的人,又看向林父还有顾凛:“昨天你来找我说的事我已经全部通知到了,现在想来找你商量,看看咱们是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