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92)
顾思远一一应是。
之后,顾思远才和家人一起往黄杨村赶回。
虽然知道时间来得及,但是顾二赶牛车时,还是显而易见比平时快些。
四人早上出门去县城看榜,之后又去了趟书院,再从县城赶回来,到达顾家院外时,竟然还未过巳时。
“哟,回来了,这兴师动众的,不中个案首好意思吗?”李香桃坐在门口讥讽道。
谢长月抬头看向她,突然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难怪呢,看来早上出门前还要多谢大伯母吉言了。”
顾二和木夏也轻轻笑了笑。
李香桃见他们如此,愣了愣:“你……你什么意思?”
谢长月真诚道:“这不是在多谢大伯母祝祷吗,夫君真的中了县试案首啊。”
“哈哈……”李香桃先是震惊,而后突然大笑出声:“就凭他,他能中案首,撒谎也不打稿子。”
自家振儿自小就被夫子夸聪慧的,县试也才得了第三,就顾扬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从来没听夫子夸过一句的人,怎么可能会中案首?
而县试案首听说不用参加府试,便可以直接获得童生功名,如果是真的,那顾扬岂不是跟他振儿一样了?
这怎么可能?
呵呵,太假了……
谢长月懒洋洋瞥她一眼:“笑吧,笑吧,反正案首的文书马上就要送来了,大伯母记得中午早点开火,多吃两碗饭啊,别到时候怄得没胃口了。”
李香桃见他依旧如此肯定,不由面色变幻。
难道,真……真的……
顾家的院子,靠近村口。
中午,顾思远几人刚吃过午饭,便听到村道上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和“咚咚”的铜锣声。
随后,便听得一声高问:“此处可是黄杨村?”
有人答了一声是。
又听得那声音高喊道:“黄杨村顾老爷大喜,某奉县令之命前来报喜,敢问顾扬老爷家,住在何处?”
顾思远带着家人迎了出去,而顾老爷子的脚程居然比他还快,等他们出去时,就已经带着那两个报喜的衙役往家里来了。
一见顾思远,老爷子便指着人道:“这便是小老儿的孙子顾扬!”
那两个身上绑红布条,拿着铜锣和文书的衙役,立刻高喊:“恭喜顾老爷高中本届武清县县试案首!”
顾思远拱手:“两位辛苦了。”
说完,便递了两个红纸包裹的物事过去。
两位衙役捏了捏,笑容灿烂,又双手将文书递了过来:“顾老爷请收好。”
之后,便直接乘马离开了。
待衙役走后,左右四邻这才敢纷纷出来围观,同时嘴中是说不尽的恭喜好话。
顾思远一一道谢完毕,便走回了院子里。
一眼对上的却是李香桃探头探脑、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只当做没看见。
顾老爷子带着丝丝讨好道:“扬儿考得这么好,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吧?”
顾思远摇头:“只是县试而已,庆祝还是等院试之后吧。”
顾老爷子表情一窒。
顾思远却也不再管,径直回了自家去。
不过,他倒不是为了故意气老爷子,而是真心话,现如今已经三月初,四月中旬府试便要开考,然而报名是要提前考试一个月的。
也就是说,他再过几日,便要去通州城一趟了。
谢长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夫君,什么时候去通州?”
顾思远道:“明日便回书院上课,到时跟县试作保的同窗一起赶路。”
谢长月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翌日,顾思远照常时间去了安平书院。
此次,书院内参加县试者一共十余人,通过正场者五人,比例相当之高了。
刚好五人,参加府试时便可互相作保,不必再去外面寻其他学子。
而这些人里,顾思远和王旭刚好为县试一、二名,相当惹眼。
想必等到来年,甚至不必等来年,书院报名的人数便会有个大跃升。
因此,齐举人也特地请他们去了书房一趟,得知顾思远身为县试案首,还要去参加府试,表情莫定,只道:若此次府试二人排名依然靠前,回来后便由他亲自给二人授课。
顾思远自然谢过,举人给童生上课自然是抬举,便是他们考中秀才后进了府学,到时授课的依然是举人。
几日后,一行人乘马车去往通州,到达时已是正午,找了客栈稍作歇息后,便去往府衙报名登记。
之后,又再乘马车匆匆往回赶,顾思远到家时,已经天色全黑。
谢长月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他。
顾思远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往屋里走:“天气还凉,怎么就呆在外面,不是说了,回来可能会晚吗?”
谢长月嘟着嘴巴:“那我就是想等你啊。”
木夏在一旁比了个手势:“长月还一直没吃晚饭呢。”
顾思远轻拍他屁股:“下次不许这样了。”
谢长月难得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夫君肩膀里,哼,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打屁股……
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顾思远和谢长月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饭。
洗漱完躺在炕上,谢长月揪着他的袖子问道:“夫君,府试哪一天开考?”
顾思远:“四月十三。”
谢长月掰着纤细莹润的手指头,开始算账:“四月十三考,那至少四月十一就要去通州了,府试一共三场,前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两天,然后还要在通州继续呆着,等府试排名出来,这样……就要十多天不在家了……”
越算,谢长月就越心塞。
这次去通州,人生地不熟,夫君也不放心带他去。
顾思远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声道:“这么舍不得我?”
“嗯。”谢长月狠狠点头:“你今天回来晚了,我心里都很想念。”
他的感情向来是直白热烈的、毫无保留的。
顾思远心脏微缩,伸手将人搂到怀里,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乖乖。”
谢长月也仰起头,一点一点地亲他下巴和喉结。
最后,所有的离愁别绪,终究还是归于淋漓的欢爱和汗水中。
顾思远重新开始了书院生活。
府试三场,前两场是贴经和杂文,最后一场考两天的是策论。
贴经和杂文,顾思远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所以,考前这一个月内,他每日去书院基本都是主攻策论。
王旭同样如此。
两人的进步都十分可观,到最后,陈夫子都难以挑出错误来,直言两人府试过后,怕是可以直接去考院试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本就是他们的打算。
齐举人听说了这事后,便干脆提前开始了对他们二人的指导。
而在这时,谢长月也暂时有了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三月下旬的时候,玉米可以开始今年第一季的种植了。
今年分了家,他们二房分到五亩旱地,一亩水田。
顾二对于玉米的产量十分看好,因此大方地拨出了三亩地给谢长月实验用,剩下的两亩旱地照例种小麦,一亩水田则是在育苗,等五月插秧。
树上的枝叶好不容易抽了芽,又在一夕的春风里,慢慢由嫩绿变成深绿。
眨眼间便到了四月,气温已经回暖。
黄杨村里四处可闻到槐花清香,孩子们荡秋千一般吊在树上,随手抓起大片洁白的槐花,就直接往嘴里塞,甜蜜的汁水顺着嘴角直接流到衣领处。
四月初十。
因为明日便要出发去通州,安平书院这一日便给他们五人放了假,让在家中休息一天,养足精神。
谢长月正在房间里帮顾思远整理带去府城的东西。
其实从前几日起,就已经整理过多遍了,不过,他总是不放心,生怕漏了什么,于是查看了一遍又一遍。
外面院子里,顾二把手上东西递给自家儿子,随口嘱咐道:“这时候可别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