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弃挣扎[重生](296)
岑崤走上前来,伸手抚上他的腰,眼神放肆的向学士服内打量:“我突然觉得还是这样漂亮一些,穿着吧,学士服我给你报销。”
黎容强忍着把他推开的冲动,嘲讽道:“三区还真是大方,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三区在蓝枢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岑崤笑意加深,他喜欢黎容牙尖嘴利反抗的模样,因为黎容实在是太苍白虚弱了,唯有瞪起眼睛的时候,看着最有生命力。
“你不了解我。”
学士服很光滑也很单薄,岑崤的手掌贴在黎容腰上,能感受到皮肤上传递过来的淡淡的温度。
他感受了一会儿,就不再满足于隔着两层布料,于是用二指夹住学士服,将轻飘飘的布料提了起来。
黎容呼吸一窒,按住了岑崤的胳膊:“你说能帮我进红娑,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岑崤挑了下眉,居然顶着黎容给他的压力,不容置喙的将学士服卷了起来,看到了盖在腰背上的白色衬衫。
西装裤紧紧贴在柔韧纤细的腰臀上,勾勒出漂亮的弧线。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在给你留把柄吗,你刚进来的时候,不就在录音吗,你不仅可以录音,还可以录像,今后我们绑在一条绳上,还怕我不帮你吗?”
黎容顿时面红耳赤,因为岑崤卷起学士服的动作,还因为岑崤戳破了他的心思。
他的确在录音,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人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他不敢说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父母的教育让他羞于且不屑做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所以他表现的非常不自然。
可是岑崤和他截然相反,岑崤这人没什么底线,更没有道德,所以连这种无耻的要求都能说的理直气壮。
黎容很清楚,和这种人缠斗,必须要更无耻,更狡猾才行。
可惜他现在没有时间学习。
岑崤一开始就看出来他在录音,但并没有阻止,甚至在提出了那样的要求后,还允许他离开。
他已经可以确定,岑崤口中的交易是认真的,不管岑崤是真的喜欢男人,还是单纯对他感兴趣,他也算是找到‘下跪’的门路了。
黎容直接把录音的手机拿出来,摆到了桌面上,淡淡道:“你会戴|套吧。”
卫生常识他还是有的。
“当然。”岑崤似乎对黎容的接受度有点意外。
虽然他明知道黎容别无选择,但从进来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黎容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
他一方面有些舒心,和聪明人交流不需要多费口舌,一方面又隐隐不安,如果一个人轻易放下了曾经最在意的自尊,那说明他的心理已经十分不健康了。
黎容垂着眼睛,表情格外清冷,轻声道:“我没有经验,恐怕你也不会很享受。”
岑崤笑了:“你还挺有服务意识。”
从小到大,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黎容一个,当然也没和别人有过暧昧。
不过他很惊讶,黎容和宋沅沅交往多年,居然连一点经验都没有。
黎容是个决定了就很果断的人,他长呼了一口气,除了眼睑颤抖的厉害外,再没有别的话。
这四年的生活把他磨砺的更隐忍,更沉得住气,糟糕的事情总是接踵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但习惯了,也就好了。
他仍然很美,汗流浃背很美,紧咬牙关很美,眉头微蹙很美。
快乐是件很奢侈的事,他本没有打算在和岑崤的交锋中占到什么便宜,只是此时此刻发生的事确实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生长在温室里,战斗经验太少,对社会的观察太浅薄,这样下去,总是要吃亏的,不是在岑崤身上,就是在别人身上。
黎容只在最后的时候,微微歪着脑袋,看向窗外。
他的眼睛变红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从眼角掉落在枕头上。
很难受,精神和身体上的,但他心里却诡异的升起了一种赎罪式的快乐。
他凭什么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了呢?
他父母都死了,死在汹涌澎湃的咒骂和侮辱声中,从此以后,他的每一丝快乐都像是背叛。
他就该痛苦,就该受折磨,才能安心一点,才能深刻的记住,那些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世上,会记得这些事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可身体和大脑似乎总想要自救,不断地暗示他忘记,暗示他接受快乐的多巴胺。
但他不能忘记,也不在乎自救,他从来就在悬崖边缘,向死而生。
黎容伸手将录音的手机关掉了,然后颤抖着双腿爬起来,捡起一边的衬衫,胡乱的披在身上。
“我要去洗澡。”
诚如岑崤所说,录音是证据。
真到了鱼死网破的那天,他也不必在乎任何脸面。
他的声音依旧是克制而理智的,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像他依旧衣冠整齐。
他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走向浴室,没有开热水,而是调了凉水。
凉水从上至下兜头浇下来,冻得他狠狠一哆嗦。
他的皮肤立刻紧绷起来,保护着身体的温度,可凉水还是把温度都无情的带走。
他隔着凉水形成的水帘,看着柠檬黄灯光下的一切,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模糊的,扭曲的,光怪陆离。
一门相隔。
岑崤看向一片狼藉的床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黎容枕过的枕头。
他的手停顿在一处,抚摸到一点潮湿。
他拧起眉头,神情有些复杂,趁着浴室里水声淅沥,他轻声呢喃:“你哭了,为什么我这么心疼?”
第200章 前尘篇(完)
岑崤真的说到做到, 把黎容送进了红娑研究院。
但这件事,却在蓝枢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冷眼看笑话的,有忧心忡忡的,有气急败坏的, 因为各自立场不同, 每个人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但说到底,每个人都觉得岑崤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插手黎家这笔烂账。
岑崤一直都知道, 帮助黎容需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需要面对黑暗中的,不知有多大能量的敌人。
但他还是做了, 可能他稍微理智一点,就会放弃黎容了。
岑擎就是气急败坏的一个, 他现在已经不能随手给岑崤一巴掌了,但还是指着岑崤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想把岑家萧家全部害死?所有人都不愿插手黎家的事,怎么就你去了!”
岑崤一脸平静,拨开打火机,点了根烟,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那您跟我说说, 黎家的事是谁做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养成了吸烟的习惯, 那时候很幼稚的用这种方式逆反, 企图引起父母的注意,后来就很难戒了。
不过现在黎容不喜欢,他反倒很少碰,只有在压力巨大的时候才吸一根。
岑擎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律因絮事件的水有多深。”
岑崤淡淡道:“有多深呢?九区视而不见,红娑不敢过问的深吗?”
岑擎眯起眼睛:“岑崤,你是不是觉得架空了我, 自己特别了不起,所以什么都想掺和一下?你也不怕有天水把你给淹了!”
“我也不想掺和麻烦事。”岑崤呼出一口白雾,将半支烟暗灭在烟灰缸里,随后站起身,“但想得到珍贵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
可惜他并未完全得到珍贵的东西。
黎容和他住在一起,和他做|爱,和他一起吃饭,和他呼吸一个空间里的空气,但他却发现,黎容把情感封闭了。
在黎容的大脑中,他们之间的模式很简单,索取和利用。
黎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快速运转消耗的机器,全部的心血和精力都放在红娑研究院的工作上,每次回到家,就像一个麻木的娃娃,只有岑崤刺激到他,他才能显现出人类该有的情绪。
这很不正常,但岑崤不知道该怎么做。
似乎他越努力让黎容有情绪,黎容就越病态,到最后,岑崤也不知道他和黎容谁病的更重一点。
不过他安慰自己,别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