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65)
刚刚只是梦吗?
木扬掐了自己一下,不太疼,有些点麻麻的——
到底哪个是梦……
他费力地摇摇头,语气嘶哑微弱:“解别汀……”
“他没事。”突然走近来的谭珏代替回答,“就是神经紧绷,呼吸过度,在医院用了点药已经好了。”
可解别汀不在这里。
木扬有些惶然,不知道谭珏是不是在骗他。
“你昏迷一天一夜了,他一直没睡。”谭珏叹了口气,“你爸带他去附近宾馆开了个房休息一下。”
还是木南山态度足够强硬,不然解别汀估计都走不了。
木扬呼了口气,他扯着嘴角想到了姚鸢:“妈……”
乔媛回道:“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木扬僵硬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小城一别,他和乔媛就再没联系过,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么狼狈的场面。
医生很快来了,给木扬做了各项调查:“身体情况基本稳定了,就是麻药摄量不低,这两天四肢可能会有点麻痹感,可以起来活动活动或者尝试热敷,如果二十四小时还这样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们工作人员。”
谭珏点点头:“好,谢谢医生。”
见木扬表情茫然,乔媛解释道:“那个人给你注射了大量麻药,然后石膏松掉了,不过没伤到腿,其它都没什么事,就是你身后有些磕碰的擦伤。”
木扬有些印象。
当时在墙角听着姚鸢和乔媛的谈话,随后就感觉到左肩一疼,然后就被人拖下轮椅……
他再次蓄力掐了自己一下,这次明显地感觉到了疼痛,伴随着轻微的麻痹感。
应该不是梦。
一阵轻但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扬心口微跳,不用想都知道是解别汀。
解别汀脚步急促地走到病房门口,和病床上的木扬四目相对。
谭珏摇摇头,这才睡了四个小时。
她带着乔媛走了出去,给两人留下独处时间。
随后赶到的木南山也停在病房门口,没让木扬看见,他拍拍乔媛的肩膀说辛苦了,随后就习惯性地掏出一包烟,又想到这是医院只能塞回去。
病房里的气氛倒很安静,解别汀坐在床侧,用棉签沾着温水给木扬润唇。
解别汀眼下青黑一片,在冷白的肤调下衬得格外明显。
嘴唇也一点血色都没有,透着寡淡的紫。
“我没事了……”
木扬一看到他就想起刚刚梦里的那场车祸,真实到可怕,让他几乎觉得那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他支起有些无力的手,撑在心口碰了碰解别汀的手。
几乎没有任何间歇,就被解别汀用力反握住。
随后他又松了些力道,轻轻握着,嗯了声:“疼不疼?”
木扬摇头,嘟囔着:“有麻药了……不疼。”
解别汀竟然很淡地笑了下,抚了下木扬乱乱的头发:“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家。”
木扬:“好……”
他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解别汀端着水杯,竟然脱手了。
还好是纸杯子,只是水撒了一地,床边的被褥也湿了。
外面的几人听到动静走进来,谭珏见状皱眉问:“还是使不上力?”
木扬有些慌:“手怎么了?”
“没事。”解别汀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木扬才不信,他求助地看向木南山:“爸……”
不过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否则谭珏不可能当他面说:“问题不大,可能是肌肉神经或软组织挫伤,再叫医生来看看。”
等待医生的过程中,木南山走到床边揉着木扬的脑袋:“扬扬受苦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但还是让木扬眼红了半天,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医生很快就到了,和谭珏说的一样,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在游轮上拉木扬的时候手臂脱臼了,后来再接上可能有些软组织挫伤,回去多热敷看看。
“你最要注意的是心脏,千万别熬夜,要保持良好作息,也要注意情绪,别波动太大。”
解别汀是木扬见过作息最规律的人了,除非工作,否则都是早睡早起。
解别汀的心律是因为他才乱的。
木扬心里闷得难受,又慌又疼,想叫解别汀到身边,想碰着他抱着他,这样才有真实感。
可没过一会儿,警察也都到了。
无关人员都走了出去,只留下木扬、解别汀和木南山,还有跟警察一起回来的姚鸢。
姚鸢脸色同样苍白得很,看向木扬张了张嘴,无力地笑了笑。
刀疤男的身份已经被调查出来,他是一个在逃通缉犯,得了绝症,没多少时间了。
据他供述,他是想在死之前最后享乐一次,所以偷搞到假身份,以非法手段上了游轮,挟持木扬是想临死前找一个垫背的。
但他的供词漏洞很多,且还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
因为他在游轮上被保镖制住的那时候,毒瘾发作了。
最后因为摄入量过大,抢救无效死去。
线索好像就这么断了,但奇怪的地方还有很多。
比如找人垫背为什么要找坐轮椅的木扬?还是个男性,就算有麻药在手也不太好控制。
再比如说他手上的麻药哪里来的,且经过尸检,刀疤男身体很好,根本没病。
要么是他自己撒谎,要么是他被人蒙骗。
“解先生,木先生,你们仔细想想,之前有没有不对付的人或者可能有仇的人?”
木扬自然不可能有,以前他虽然混,但也就是贪玩,从来没接触过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更不会跟人结下这种过命的仇。
见木扬摇头解别汀不语,警员便继续问:“根据你的保镖说,刀疤男在被电棒电到后还说了句,‘回去告诉你老板,那个人跟他长得还挺像’,你对这句话有什么想法吗?”
但这句话除了保镖没有其他任何人听到,而且据时间来看,刀疤男当时已经毒瘾发作了。
解别汀皱了下眉,像是在思索什么。
倒是木扬突然想起,上次解别汀带他去医院检查嗓子,他在医院草坪对面的树下看到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那是幻觉。
警察再次确认:“你确定,左腿是空的?”
木扬迟疑地点了下头:“应该是。”
解别汀也报出了一个名字:“和我很像的人……我只能想到汤爵。”
警员抬眸问:“汤爵是谁?”
解别汀面色冷淡:“我母亲的前夫。”
但问题在于,汤爵和木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汤爵的腿应该没问题,除非近年又出了什么事情。
警察记录下时间和地点还有人名:“好,谢谢配合,我们会仔细排查的。”
……
警察走后,姚鸢搂着木扬哽咽了好一阵,但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愧疚和心疼像是细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满了她的心。
许久后,直到木南山说让木扬休息休息,姚鸢才亲了下木扬的额头放开他,声音沙哑:“扬扬,你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这些天他和木南山产生的争吵几乎过去这些年加起来的总和。
“南山,我们聊聊吧。”
木南山看着两个月不到瘦了有十斤的妻子自然也心疼不已:“好。”
可世上很多事,真的很难两全。
*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已是半个小时后,乔媛道完别就离开了,解别汀坐在床边陪着木扬。
木扬感觉口中一股涩意:“想刷牙……”
解别汀立刻说好。
他扶着木扬坐起身,然后去跟谭珏说买个盆和杯子上来,十分钟后热水已经摆在了木扬面前。
木扬手臂还提不起力,解别汀便帮他刷着,力道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