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44)
他一气之下把家里所有能换的东西全换成了情侣款,包括车钥匙,还有车前的挂饰。
解别汀很不解风情地说了一句:“车都是江助理在开。”
把木扬气得够呛。
可现在想想,对于他换的那些小黄鸭枕套,奇奇怪怪的手机壳,十分搞怪的拖鞋,解别汀都没说过一个不字。
哦,也不是没有。
小黄鸭内裤解别汀就没穿。
当然,他也没扔就是了。
当时解别汀怎么说的来着?
他极其平淡地瞥了木扬一样:“既然你喜欢,那就放着,等你长大了再穿。”
解别汀倒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木扬刚毕业,男生发育晚,身体或许还能再长长。
但这话听在木扬耳里可太具有侮辱性了,他直接联想到有关尊严的那里,就跟别人说你快一样都让人接受不了。
要不是解别汀直接去忙工作了,木扬能张牙舞爪地跟他打一架。
……
把戴好帽子和口罩的木扬抱下车放入轮椅,眼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解别汀不明所以:“怎么了?不是不让你玩手机……玩多了对眼睛不好。”
刚刚还是玩多了晕车呢,现在又变成对眼睛不好了。
木扬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大有什么用,又不行。
“……”
他们来的是私人医院,公立医院人太多,被认出的风险很大,许久没见的曹跃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
解别汀:“嗯。”
木扬更冷淡,连话都不说一句。
曹跃看着两人之间依旧不算亲密的氛围有些诧异,看来心理医生对解别汀的帮助也不大啊……
“这边。”
曹跃今天休息,跑来医院一方面是因为八卦,一方面也确实关心朋友,他意有所指地问:“你最近怎么样?”
“嗯。”
“……”
嗯是什么意思?
曹跃转向江诞:“你老板最近怎么样?”
跟在后面的江诞尴尬地挠挠头,他看看解别汀再看看头也不回的木扬,只能说:“挺好的……”
木扬这次来是要检查腿,医生说石膏有点松动,需要重新更换。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多等一会儿就好。
等木扬跟着医生进去,解别汀的眉头才缓缓蹙了起来。
其实除了骨科医生,他还约了精神心理科医生,想让木扬看看嗓子。
但木扬显然对这事有抗拒心理,解别汀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曹跃见正主走了,也没了顾忌:“怎么样,医生对你帮助大吗?”
解别汀顿了顿,许久才微微摇头,但却不是曹跃理解的意思。
就如医生所说,最能帮助到他的只有他自己,他得想要脱离这个困境才行。
虽然每隔三五天医生都会跟解别汀做一次咨询,但说到底,真正影响到的解别汀其实是木扬才对。
因为木扬,所以解别汀想要走出这个寂静的状态。
曹跃若有所思:“要不换个医生?”
解别汀拒绝:“他很优秀。”
一旁的江诞听着他们打哑谜,感觉自己突然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解老师也没生病,为什么要看医生?还提什么帮助大不大……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一直到木扬换完石膏出来,江诞都在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解别汀。
难怪夫夫关系不和谐,结婚第二天就被提离婚,真惨。
“解老师……”
“什么?”解别汀扶过木扬的轮椅,回首看向江诞。
“我老家有个祖传秘方……”江诞对着解别汀冷淡的深色瞳孔,后半句“这秘方对男科方面还挺管用,你要不要试试”怎么都没胆说出口。
算了算了,一般电视剧里他这种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是要凉凉的,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
他讪笑着:“没事没事。”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解别汀浑身淡漠的气质怎么都藏不住,到底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他们之前前往了曹跃办公室,解别汀才蹲下身,有些斟酌地对木扬说:“扬扬,你想说话吗?”
木扬掀起眼皮。
“我约了医生。”解别汀顿了顿,“如果你不想见,那我们就回家。”
木扬过了半晌才轻轻点头,他这个样子,挺让人烦恼的吧。
他一天不恢复正常,周围的人就要为他烦心一天。
心理咨询需要和木扬单独聊聊,医生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张笔跟纸,让他尽量用写字来表达。
曹跃看着门缝彻底合上,有些愁容地问解别汀:“他这嗓子是因为应激反应?”
“嗯。”
“你可别忘了,人是病人。”曹跃还记得他肺癌的事,“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心态情绪很容易影响病情,他一直这么沉闷的状态对身体可不好。”
解别汀沉默了半晌,再次张口声音低哑:“我明白。”
他在努力。
母亲解之语病重又抑郁的那段时间,他虽没法自己去开解对方,但也为解之语约了很有名的心理咨询师。
但解之语是怎么拒绝的?
她说:“别汀,你只能帮助想要被帮助的人,有些人是无法被拯救的。”
即便是现在,解别汀依然能隐隐感觉到,木扬依旧在抗拒,抗拒周围的一切,抗拒变好。
可解别汀却不愿再像面对母亲那次的那样去妥协,去‘尊重’。
不论木扬是否想要被帮助,解别汀都希望他好。
就算被讨厌也没关系。
还有一个多月就排到木扬的手术了。
不论他愿不愿意……解别汀闭了闭眼,眸底是从来没对木扬露出过的深沉与强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木扬坚定地认为解别汀不行,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解别汀早晨那啥起立的时候,坚决不承认是自己起床太晚。
第34章 花园
那扇关闭许久的门打开后,医生推着木扬走出来:“家属在吗?”
下意识接过的解别汀将轮椅转交给木扬,医生单独跟他聊了几句,如果病人过去没有咽喉的病史,也没有遭受突然性的物理伤害,那么他的失声确可以确诊为应激障碍。
可患者现在情绪虽然低沉,但很平静,并隐隐不配合疏解,或者并非本意,但也是个麻烦的事。
总体来说,得要木扬自己松开扣紧喉咙的那把锁,一切才能好转。
“对于心理患者而言,家人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一定要耐心,让他感受到关心和自己的重要性。”
从表层来看,木扬有一定的抑郁倾向,但轻重不好说,这个还要经过系统性的测试和大脑检查才行。
但木扬并不配合,他操纵着轮椅猛得退了一大步,看着解别汀一直摇头,像是在对待什么洪水猛兽。
解别汀心口一疼,他缓慢地走到木扬面前,抚着他白皙的膝盖低声问:“为什么?”
木扬说不出话,喉咙中发出几声小兽似的闷吼,像是小猫炸毛时对你哈气一样,又凶又可怜。
解别汀妥协:“那就不看了,我们回家。”
木扬开始变得安静,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松懈,指尖还微微颤着。
他没病。
他不能有病。
江诞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曹跃若有所思。
走之前,他想私下和解别汀说几句,木扬则被江诞带到外面转转。
“抑郁情绪其实现在很多人都有,因为工作与家庭的压力,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曹跃靠在栏杆旁:“但如果已经发展成系统性的病灶,身体各个方面的功能都会出现影射,比如记忆衰退,容易发呆,整宿整宿的失眠,易怒易暴躁,无法控制情绪,莫名其妙地就哭了,性欲也会衰退,严重一点无法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