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跪求愉快分手(31)
电梯里有镜子,照出他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
真狼狈!
他嘴里勾起一抹冷嘲,听到了裤袋里手机在响。他拿出来,接通了,里面传来林焰的声音。
“你在哪里?”
“电梯。”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林焰听出来,惊声问:“你嗓子怎么回事?贺少刁难你了?让你喝酒了还是让你给他——”
贺昭棠酒鬼的名声,林焰是知道的。
贺昭棠是Gay的传闻,林焰是知道的。
唐誉州没有说话。他感觉嗓子着了火,多说一个字都觉费力。
林焰自问自答:“倘若贺少在刁难你,这只是个开始。”
唐誉州依然没有说话。
叮咛——
电梯到了。
他走出电梯,走出鼎天大楼,外面阳光正烈,街道上车水马龙。
林焰没有挂断电话,继续说:“唐誉州,如果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该找谁。”
程霖么?
他薄唇勾出一个冷笑,挂断了电话。
也许,一切都只是个计谋。
唐誉州在鼎天楼下找了家餐馆,点了两份营养粥和一份蛋汤。等餐的时候,他一直在喝白开水,喝了两大杯,去了一次卫生间。等他回到餐桌时,午餐已经上了。他吃得很慢,一勺勺舀着粥,一勺勺喝着汤。
一顿午饭他用了两个小时。
等他解决了午饭,也想出了对策。
四点钟时,他又回了鼎天大楼。
彼时,贺昭棠的总裁办公室已经没人了。他走进去,看到地板收拾的干干净净,那溅落的酒液和破碎的玻璃渣一点也寻不见了。
除了贺昭棠躺过的沙发遗留了些酒渍,证明了先前的一场闹剧确有其事。
唐誉州瞥了眼沙发,躺上去,闭上了眼睛。他面色平静,只眉间微微笼着一丝疲倦。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何容易……】
手机铃声响起。
很幼稚浮夸的歌词。
唐誉州没有设置手机铃声的习惯,略一想,就知道是程霖的蠢作。他没接,也没关,任他在裤袋里响着、唱着。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baby我已不能多爱你一些……】
歌为心声吗?
真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感谢喜欢,感谢留言,一万个么么哒送给小可爱们。笔芯。
第45章 爱是永不止息
唐誉州在音乐铃声中睡去,还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誉宁别墅里黑衣保镖冷酷的面容以及讽刺的语言:“唐先生,这是程少的主意。”
让他跟乔鸣上、床是程霖的主意。
这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现在依然无法喘息。
唐誉州在噩梦中挣扎,苍白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噩梦中还在继续,画面一转,陡然变成了贺昭棠那张美艳却锋利的脸。
“嗬——”
他从噩梦中醒来,一脑门的汗。
为什么会做这个噩梦?
唐誉州皱紧了眉头,想不通。他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6点了。他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了。贺昭棠估计不会出现了。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要把手机放回裤袋,手机响了。
来电是贺昭棠。
要他赴个局。
“盛天娱乐会所202,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你。”
贺少言简意赅,气势很足,连回话的机会都没给。
唐誉州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他起身匆匆出了总裁室,打了车前往盛天娱乐会所。一路上,他都在揣摩贺昭棠的用意。
林焰说对了,如果贺少想刁难自己,念书只是个开始。可那敌意缘何而来?是因为程霖吗?
程霖是程家大少爷,贺昭棠是贺家大少爷,富二代圈子里想来熟悉是熟悉,可他从没听他提起过。不,也许他提过。只是,他从来没有上过心。
所以,多想无益。
唐誉州到了盛天娱乐会所,觉得地点有些熟悉。等找到包厢202,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他昨晚来过的地方。
贺昭棠为什么约在这里?巧合吗?
唐誉州沉思着踏进了包厢,里面乌烟瘴气,喧闹声吵翻天。他在烟雾缭绕的人群间看到了贺昭棠,男人喝得欢实,脸也红,眼也红,勾唇一笑,俊美之外,越显妖艳。
“听说你就是在这里拿下了华导,得到了《唐皇》的男配角。”他似醉非醉地趴在桌子上,言笑晏晏,妖气横生。
两个漂亮的男孩子坐在他身边,小心地扶着他,彼此眼中都有争宠的意思,却也不敢太过亲昵。换做别的少爷公子,他们早争相坐腿上了。
贺昭棠无论在富二代圈子里还是在gay圈中名声都很差。他把身边两花瓶推开了,拍了拍位子,让唐誉州坐过来。
“贺少。”唐誉州走近,坐下来,语气恭恭敬敬。他其实为人傲气,可也深谙隐忍之术,总能把场面维持得很好看。
不过,贺昭棠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你对他再恭敬,他少爷脾气一上来,分分钟让你没脸。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为了刁难他。
“我在问你话。你这明星路还没走得6,就开始膨胀了吗?”贺昭棠把手中的红酒杯放到桌子上,因为力道大了些,酒液溅出来,染红了自己半边脸。
两个漂亮男孩忙拿手去擦拭,被他一手甩开:“滚远点!”
“贺少别生气,这就滚,这就滚。”
他们狼狈忐忑地滚出去了。
满桌的富二代也都停下交谈嬉笑的动作,看着兀自发火的贺少。他们其实跟贺昭棠不熟,不过,贺家的脸没人敢不给。毕竟,官二代比富二代有分量多了。
一干富二代不说话,看着贺少找茬。对于被找茬的人,同情有之,幸灾乐祸有之。
唐誉州视而不见众人的好奇与打量,薄唇微动,缓缓念道:“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
这是什么意思?
对着贺少玩说教?
满桌人懵逼脸。
贺昭棠却清醒了些,不知不觉地板正身体听他念他最喜欢的《圣经》语录。
《圣经》教导人善,教导人爱,教导人平和,教导人克制。
他真喜欢《圣经》,容纳了一切人罪恶,施与一切人爱和善。
唐誉州继续念:“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贺昭棠觉得自己醉了,在男人柔和平缓的声音中,他第一次感觉到脑袋里那一根时不时绞痛的神经停歇了。它像是被催眠了,安静了,融化了。他在水里,自由而安全,温暖而舒适。
“爱是永不止息……”
唐誉州的声音戛然而止时,贺昭棠倏然睁开了眼。他有些意犹未尽地看向唐誉州,清俊的男子有那人的影子,眉眼温润、气息纯净。
果然是亲父子啊!
妒忌吗?
他得到了他的承认和关怀。
贺昭棠执起酒杯,喝了两口,忽地站起身,将红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嗤笑道:“没人懂我,你是第一个。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猜测我的内心,但你是第一个懂我的人。滚蛋吧。”
红酒杯残留的酒液溅了他一脸。
唐誉州伸手抹去脸上的酒液,滚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段话是他之前念过的,觉得挺有意思,一时兴起,就随口说说,顺便拿来安抚自己情绪的。谁想,瞎猫碰到死耗子,贺昭棠自己入戏了。不过,也好,一个明显缺爱的中二绝症患者高抬贵手了。
他讽刺地想着,迈开脚往包厢门口走。可还没走两步,有人风尘仆仆而来,看他一眼,脸色乍然紧绷,抓住他的手急声问:“他欺负你了?还泼你酒了?”
程霖像是踩痛脚的猫,拉着他往里走。
他来不及说话,人就被拽到了贺昭棠面前。
程霖揽着他的肩膀,声音冷酷无情:“贺昭棠,怎么回事?”
一副替他出头的蠢样。
唐誉州看得想笑,可见他满心满眼关怀自己,又有点小感动。许是受了委屈,许是太累,许是那个梦,许是那段《圣经》语录,他忽然觉得恨他是件挺没意思的事。
真是奇了怪了。
他就是那样容易感动的人吗?
亦或者他也跟贺昭棠一样是个内心缺爱的人?
缺爱的贺昭棠面对来者的愤怒与质问,微微一笑,醉眼迷离:“陆哥,我喝醉了。刚刚跟唐哥开了个玩笑。”
玩笑?
程霖开不起玩笑。他眸光冷冽,一手抓住他的衬衫,一手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整瓶倒在了他头上。
鲜艳的红酒顺着头发往下流,滑过俊美的侧脸,流进莹白细腻的脖颈……
程霖说:“既然醉了,那就醉个彻底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很宠妻哒,摸摸哒。
第46章 无非孽缘。
贺昭棠从来没有被人泼过酒。更别说,还是当着一干富二代的面,泼了整整一瓶红酒。
愤怒吗?
有点。
丢人吗?
有点。
想发火吗?
不想。
贺昭棠似是醉了,身体一趔趄,软绵绵靠在墙壁上。有红酒从头发上滴下,落到唇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咂咂嘴儿,眯眼笑:“程哥,你为了个男人要跟我反目成仇?”
程霖烦透了他借酒装疯,低声喝道:“别拿兄弟感情来束缚我?你真把我当兄弟就不会为难他?贺昭棠,你那些事儿我都知道。”
玩赌、玩女人甚至——玩毒。
四年后,他玩过界,把自己玩死了。
偏头痛患者,被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后,像是受难者般自残在长临市基督教堂的十字架上……
程霖脑海里闪现出他死亡的惨状,就有点膈应。贺昭棠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至于他神经病的原因,他不想去深思。
但贺昭棠在深思,在想程霖话中的深意。他的确爱玩了些,做出的浑事儿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程霖具体指哪件事呢?是那件致命的事吗?
贺昭棠想着,弯起唇角笑起来。他这人脾气说好就好,一点血性没有的,所以,当即揽住了他的肩膀,好声好气地说:“瞧程哥你说的什么话啊?咱们是什么交情?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啊!我哪能为难唐哥?那可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呐。”
漂亮话,他比谁都会说。
可惜,程霖并不吃这一套。他扯掉他的手臂,二话不说,拉着唐誉州就走。
贺昭棠也没拦,含笑送出去:“程哥,好哥哥,别生气啊,改天我请客,向你和唐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