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353)
一方面是煤矿资源由朝廷管控,另一方面是煤石开采不易,价格并不比木炭便宜多少。
当年楼喻能用盐跟程达换煤,寻常百姓又能拿什么换呢?
楼喻道:“开采不易,量少,价格自然不会低。”
但这是对块煤而言。
块煤燃烧旺盛,热值高,烧得快,适用于窑炉冶炼,但若是普通百姓使用,不一定需要块煤。
如果能够提高煤矿开采技术,降低煤炭成本,百姓能不能用得起呢?
记得在现代,他小时候跟着爸妈回乡下老家,看到过蜂窝煤和烧蜂窝煤的炉子。
当年他正是求知欲旺盛的年纪,见到新奇的事物便逮着人问个究竟。
蜂窝煤是用散煤和黄土混合制成的,三四只就能烧一整天,做饭烧水都可以,便宜又划算。
而且蜂窝煤上有孔洞,燃烧利用率高,比起烧不尽的木炭或块煤,确实要实惠得多。
在科技发达的时代,蜂窝煤已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可它在特殊的年代,确实为普通老百姓带去了足够的温暖。
但这件事还得细细琢磨,孟州的百姓和将士眼下亟待救命。
“传朕旨意,从吉州征用煤炭支援孟州。”
吉州煤炭资源丰富,经过这几年发展,煤炭开采量逐年增长,临时支援孟州过冬完全没有问题。
“臣等遵旨!”
几人离殿后,楼喻便开始思考如何整合全国的煤炭资源,制造出百姓也能用得起的煤炭来。
他又叫来吕攸。
“采矿由你们工部掌管,你对煤石开采可有了解?”
吕攸答道:“据臣所知,全国各地的煤矿,大多都是用手镐等工具在浅表开挖,深处的煤石很难开采。”
这也是煤石产量低的原因之一。
“不能凿井?”楼喻问。
吕攸叹道:“可以凿井,但凿井开挖极耗人力,只有一些较大的煤田使用这种技术,况且,井下常有危险。”
楼喻颔首,煤井的确危险。
他本身不懂采矿技术,只好道:“传令下去,若有人改进凿井技术,提高煤矿开采量,朝廷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楼喻现在需要的不是勇夫,而是工程技术人员!
“臣遵旨!”
“你们工部也多研究研究机械作业,光靠人力当然效率低,都动脑子想想怎么用机械代替人力。谁发明出了好东西,朝廷同样重赏。”
“臣遵旨!”
楼喻不知道这个奖励制度能不能激发采矿业的蓬勃发展,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矿工身上。
聊胜于无嘛。
就在他忧心百姓生活的时候,南边传来军报。
楼喻精神一震,看到军报上熟悉的字迹,连日来的烦闷一消而散,眉眼露出几分喜意。
虽然军报上措辞严肃正经,可楼喻还是从中品出几分甜意。
他低首仔细阅读。
军报前半部分讲的是成功解救人质、降服南边部族之事。
楼喻并不惊讶。
这点事对霍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可军报的后半部分让他不禁挑起了眉。
朝廷军在巫塔族发现了铁矿,巫塔族私铸铁制武器,可见其野心之大。
这些人都拉去挖矿吧,楼喻心想。
他继续往后看,待看到巫塔族的巫医有可能治好疟疾后,他眉头挑得更高。
这可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他必须要搞清楚。
如果巫塔族的巫医真有治愈疟疾患者的能力,那么,巫塔族势力范围内就很有可能生长着金鸡纳树。
自庆州那次流感后,他就让商队留意金鸡纳树,遗憾的是,这些年一直没有进展。
商队遍寻不到的金鸡纳树,会不会就藏在屏州山脉里呢?
等霍延他们回京,他定要仔细询问。
离京将近两个月,霍延归心似箭。
他带着楼菱等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十二月初返回京城。
入京时,京城下起了今冬的第二场雪。
银装素裹,碎玉琼花。
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足迹,白色的雪泥飞扬而起,每一片都透着马上之人急切的心情。
梁霈偷偷跟楼菱打趣:“怎么感觉定国公比咱们还要心急?”
楼菱眉头微蹙,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么些天,她已从别人口中了解到阿弟登基后的一系列举措。
楼菱心生骄傲的同时,又不禁觉得惋惜。紫云观观主的批语,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这个批语当真可信吗?
楼菱心生疑窦,又想起初见霍延对方谈及阿弟时的神情,一路上旁敲侧击,变着法地套着他的话。
可霍延心思敏锐,为人谨慎,并未透露分毫。
“许是急着见心上人罢。”楼菱神色变幻,最终爽利笑道,“定国公如今才二十岁,风华正茂,有心上人不稀奇。”
梁霈点点头,“也对,还是阿菱看得明白。”
宁宣长公主入京的消息传至宫中,楼喻心头便是一跳。
他问冯二笔:“公主府可打理好了?”
已婚的公主需要出宫建府,楼喻刚即位,便为楼菱挑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宅院作为公主府。
冯二笔笑着回道:“陛下放心,公主府一切都布置妥当。”
“那就好。”
楼喻看不下去折子,便起身出殿,立在廊下远望宫门方向。
“陛下,廊下风寒,小心身体。”冯二笔替他披上大氅,低声劝道。
他能理解陛下迫切的心情,只是在他心里,陛下的身体最为重要。
不过,陛下到底是在等宁宣长公主,还是在等定国公呢?
霍延打了胜仗回来,第一时间当然是入宫觐见圣上。楼菱、梁霈和陇州知府也得面圣述职。
雪下得更大了。
楼喻得到宫人传报,得知几人已在宫门外,便立刻回到勤政殿,端坐在御案后,神情威严凛然。
冯二笔:“……”
陛下,您奏疏都拿反了呦。
他小声提醒一句,楼喻轻咳一声,红着耳朵纠正。
心跳越来越快,终于,宫侍在殿外禀报。
真到这时候,他的心跳反而缓和下来,冷静沉稳道:“让他们进来。”
顷刻间,一人踏入殿中。
楼喻抬眸看去,一张明媚英气的脸落入眼帘。
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见到一模一样的二姐,他心中还是骤生喜意。
他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楼喻正欲起身相迎,又一个年轻男人入殿,相貌周正,器宇轩昂。
是驸马梁霈。
两人身后,便是霍延与陇州知府。
霍延一双俊目直直看过来,深邃幽然,直将楼喻看得心惊肉跳。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楼菱脸上。
“阿姐受惊了。”
楼菱已有好些年没有见到楼喻,乍然见他已长成这般金尊玉贵的模样,忍不住又笑又哭。
“是我让陛下担心了。”
阿弟比她想象的还要出色得多。
适时,梁霈和陇州知府跪地行礼。
楼喻心中一叹,可惜了屏州知府,竟为巫塔族所害。
“起身罢。”
梁霈和陇州知府还想述职,却听楼喻说:“爱卿一路奔波,先回去歇息,待明日早朝时再谈不迟。”
又对楼菱说:“爹娘与大姐还在寿康宫等着见你,你先去罢,我先与定国公商议国事,稍后便去。”
他都这般说了,楼菱三人只好退出殿外。
冯二笔极有眼色,跟着楼菱三人一同出了殿,并贴心地关上门。
楼菱回身看去,心中怪异更甚。但她急于去见亲人,未作多想。
勤政殿内,门甫一关上,楼喻便与霍延抱在一起。
他将脸埋进男人颈部,嗅着他满身风雪的味道,低喃道:“阿延,我想你了。”
霍延什么都没说,直接扣着他的后脑吻过去,像是饿了许久的狼,凶狠而激烈。
思念入骨,想得心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