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玩家 下(104)

　　而遥遥注视着这一切的商银河，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和这总控室内的人一样紧张起来。
　　虽然他明确知道今天的示范堆实验会非常成功，虽然他明确知道这次实验会彻底地揭开人类的新时代，并同时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但是，受到总控室内氛围的影响下，商银河的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窗外的风变得狂躁起来——那是雷雨将至的预兆。
　　跟随着这狂躁的暴风，商银河的军装领子在风中不断地晃动着，挠得他有点痒痒的。
　　“别闹……”商银河原本的紧张态度一下子泄了下来，他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军装领子，小声呵斥道，“你瞎凑什么热闹？”
　　军装领子安静地沉默了下来，不再随着狂风摇摆，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的军装，仿佛自己此前并没有听到商银河和慕时鸣的所有对话，仿佛自己并没有妒忌伊伊达居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说话……
　　只是军装领子不动了，军装的袖子似乎又动了起来。商银河囧得不行，连忙安抚了一会。
　　不过，被幻化成军装的小斗篷这么一瞎闹，商银河原本的紧张态度瞬间不翼而飞。
　　他的心态又轻松了下来，用一种更加超然的姿态旁观着一切。
　　在华国的秘密示范堆点火计划中，这一次的示范堆试运行实验，将会持续24小时，分为四轮进行。
　　其中，第一轮实验持续时间为20分钟，完成第一轮后将会有一个小时的归纳、总结、反馈时间。
　　商银河耐心地等待着。他和总控室里的人们一起，听着所有路线上的汇报。
　　“A线路部分无异常现象。”
　　“B线路部分无异常现象。”
　　“一号发电组开始运行……”
　　“一号发电组正常运行中。”
　　第一轮实验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波折，各个线路中传来的反馈全是一切正常。
　　时间越往后推，总控室里的人们明显就越激动。
　　20分钟后，灵石新能源反应堆第一轮试验结束，开始进入中场休息阶段。
　　虽然各个岗位上的值守人员都没有出现任何松懈，他们还在严肃认真地按照规定的流程，进行检查和反馈，但是，喜悦的神色已经流淌在了他们的脸上。
　　——我们好像、也许、可能、真的……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
　　“轰隆！”
　　在商银河的面前，天空中劈下了一道巨大的闪电，那闪电上接天、下接地，通天而彻地，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挥之不散的残影。
　　紧接着，酝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
　　那雨点最初还是细微的、小小的、轻快的。
　　但很快，它就变得狂暴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激烈地打在了地上，那巨大的力道，就仿佛要把整个地表都打穿似的！
　　风怒欲掀屋，雨来如决堤。
　　商银河退后两步，关上了窗，把那激烈的暴风雨拦在了窗外。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很快从节奏舒缓的月色小夜曲，变成了节奏狂暴的命运交响曲。
　　这仿佛就是灵石新能源未来的象征，这颠覆性的技术，必将带来颠覆性的未来。
　　商银河最后欣赏了一眼这雷电交加的天色，才开启了自己的空间跳跃能力。
　　他在中东还有作战任务，现在是趁着中东的午休时间，抽空回来见证一下历史。
　　就好像如果你穿越到全职猎人的世界，怎么说都得见证一下第287届猎人考试；如果你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怎么说都得见证一下铁三角的闯关经历；同样，明明知道在华国会发生那么重要的事情，商银河根本按捺不住想要见证一下的心情。
　　而他所见证的历史，也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感触。那几乎代表着人类自身的潜力，以及整个人类那有着无尽可能的未来……
　　不过，他不可能陪着总控室里的人等完这一场持续24小时的实验。
　　毕竟，午休时间结束，作为“商银河”的他，应该回归阿拉伯半岛的各国联合军作战室了
　　然而，作为“九曲”的他，似乎还牵记着这狂暴的雷雨，以及那场雷雨之下、注定要动荡整个世界的灵石新能源示范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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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海对岸，白头鹰联邦。
　　此刻是白头鹰联邦时间凌晨4:00，也是华国时间下午4:00。
　　凌晨4:00这个时间，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享受睡眠的最好时候。大部分人在此时都会处在深沉睡眠的状态。有些人会享受着自己的梦境，有些人则会享受这连梦境都没有的温馨睡眠。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最值得享受的时刻，无数最会享受人生的精英们，却被紧急电话叫醒，聚集到了视频会议里。
　　“现在是凌晨4:00——4:00！”视频会议里的一个中年男子不满地抱怨着，他明显有着很浓重的起床气，“有什么事情不能推后一两个小时说吗？”
　　然而，视频会议中的所有人，都无视了他的抱怨。
　　视频会议中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挣扎着过来的精英人物，都经历过类似48小时不眠不休、长时间“996”“007”不断加班、毫无私人时间这样的艰苦挣扎的岁月。
　　当然，爬上了高层之后，他们逐渐远离了这样的艰苦岁月。
　　但同样的，身居高层的工作，往往也意味着彻底地把工作与生活结合在了一起。
　　在现代这样一个快节奏的时代，大部分人，无论阶层如何，都承担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相比起来，这个中年人的经历就幸福得多。
　　他叫做弗朗西斯.范伦铁恩，他父亲很不幸（或者说对于他很幸运地）有着生殖障碍，于是，他作为父亲的独子直接从父亲手里继承了财产，而这，也使得他此刻的表现，比其他人糟糕得多。
　　“安德鲁，你这样深夜召集我们，想必是有什么很紧要的事？”一位老成持重的男子率先开口，发问道。
　　这位男子叫做唐纳德.席尔维斯特，论资历比原本的所罗门.亚特伍德还高，因此也是第一个敢于开口的人。
　　“最新消息，”刚刚代替他堂哥所罗门、坐上了埃里克美易董事长位置的安德鲁.亚特伍德，此刻脸色铁青，他用僵硬的语气说道，“华国的灵石新能源示范堆，在昨天就开始了点火试运行实验。”
　　这句话一出，瞬间引起了视频会议中人们的无数窃窃私语。无数的人在同时开口发言，瞬间把原本安静的视频会议变得嘈杂起来：
　　“昨天……？”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华国的保密措施做得这么严格？”
　　“消息正确吗？”
　　“确切地说，”安德鲁根本听不清视频会议里的话语，他直接无视了其他人，继续说道，“是在美利坚时间昨天早上6:00，华国在他们的雍凉市一个基地内，开启了灵石新能源示范堆的点火试运行实验。”
　　“我通过一些方式拿到了他们的计划，”安德鲁.亚特伍德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纸质文件，他根本不需要低头去看，之前的那段时间内，他看了无数遍这份文件，以至于文件上的所有话语他都铭记于心，“他们的这次计划持续时间为24小时，并计划在点火成功后，于华国当天的新闻联播上公布这个事情。”
　　“也就是说，”之前最先开口的唐纳德.席尔维斯特很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他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说道“两个小时之后，华国的灵石示范堆实验就会结束；三个小时之后，灵石新能源成功运行的消息就会在国际上进行公开宣布？？”
　　“没错，”安德鲁铁青着脸回答，“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怎么会这么快？”弗朗西斯在电话会议里惊呼，他还是研究过灵石新能源理论，肚子里也算有点料的，“诶，我记得，《超凡时代》的第一个视频播出，才过去一个月多一点时间吧？灵石新能源的理论提出，好像才过去大半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