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文里养夫郎(19)
他只说了一声:“回沉香院。”
他们回到沉香院的时候,齐月和红玉已经被送走,是顾妈妈亲自带人走了这一趟。
尚嘉言径自回屋,拖了外衣和鞋子躺到榻上,没有过问这事。
槐安担心的问紫玉紫兰:“少夫人是不是在主院受气了?”
紫玉摇头:“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疯女人。听两个妈妈对她的称呼,好像是府里的姨娘。”
“我知道了。紫玉,你去厨房熬一碗安神汤来,我进去看看少夫人。”
槐安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一看尚嘉言蜷着身子面朝里侧躺着,就知道他情绪不佳,不禁轻声询问:“少夫人,可要派人去把三少爷请回来?”
尚嘉言没有回头,只说道:“不用,你出去吧。”
槐安犹豫了一下,退守在屋外。
杨季铭回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斜。
槐安连忙小跑上前,急道:“三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少夫人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大半天了,不让我们进去,也不让我们去找您。”
闻言,杨季铭连忙进屋。
只见尚嘉言脸朝着里侧躺着,听到声音动了一下。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温声询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尚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翻过身来看向他,说道:“我今天遇见了方姨娘。”
“嗯?哪个方姨娘?”杨季铭一时没想起来方姨娘是谁。
“就是那个看上去状似疯疯癫癫,嘴里喊着三少爷的女人。”尚嘉言自以为眼神凶狠的瞪着他。
杨季铭见他这副奶凶奶凶的模样,忍不住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快说。”尚嘉言的声音软了一些。
“她是我父亲的姨娘,也是父亲的白月光。”
“白月光?”
“就是心头爱,真爱,最爱。”
“嗯,你继续说。”
“方姨娘和我姨娘还有母亲,三人几乎同时有孕,先后诞子。先是母亲生下了二哥,然后是方姨娘生了个儿子,最后是我姨娘生了我。 ”
尚嘉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方姨娘口中的三少爷是她的亲生儿子?”
杨季铭点头,“这些都是我偶然间听府里的老仆说起过的。方姨娘的儿子叫杨叔茗,没有足月就夭折了,方姨娘便是在那孩子夭折后疯的。按照我们家的破规矩,不满周岁就夭折的孩子都不能记入族谱,所以我就排行老三了。”
“伯仲叔季,难怪你两位兄长的名字里分别用了伯字和仲字,到了你这里,行三却是个季字。”其实听到方姨娘最后喊的那一声叔茗时,他就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杨季铭点点头,而后说道:“听说你中午没怎么吃,肚子饿不饿?起来用些晚膳。”
“嗯。”尚嘉言轻轻的应了一声,起床穿鞋。
杨季铭拿了他的外衣帮他穿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好好吃饭。”
“知道了,啰嗦。”尚嘉言很小声的说,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甜蜜和愉悦。
尚嘉言出来的时候,沉香院的人都松了口气。
顾妈妈连忙让紫玉去把热着的安神汤端过来。她心道,自己就回了一趟尚府的工夫,这几个不省心的就能让少夫人受到惊吓,还得她来操心才行。
尚嘉言本不想喝,但看一屋子的人都关切的看着他,便喝了这碗安神汤。
这一晚,尚嘉言有些难以入眠,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白日里的方姨娘。
“怎么了,景烁?”
“我睡不着。”尚嘉言闷声说。
杨季铭想了想,说道:“多穿件衣服,我陪你在院子里走走。”
“嗯。”
杨季铭对外喊了一声:“来人,掌灯。”
顿时,外面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
尚嘉言在沉香院的小院子里走了一圈,脚步不自觉的走向院门。
杨季铭哪里会错过他的眼神和动作?他牵住他的手,温声说:“我们在府里转转。”
转着转着,他们便转到了尚嘉言白日里遇见方姨娘的地方。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方姨娘的。”尚嘉言回忆着白天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看上去不像是疯了。”
他甚至觉得,方姨娘那时是在向他求救。
“或许吧。但是,就连父亲也说她疯了。”杨季铭心想,方姨娘是父亲的白月光,他总不至于会故意把清醒的方姨娘说成是疯子吧。
尚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我们回去吧。”
第16章 白绫
次日,天不大亮的时候,尚嘉言就醒来了。他越过睡在外侧的杨季铭,先下了床。
尚嘉言站在房门外,看着晨间寂静的院子微微发愣。
不多时,两个小丫鬟打着呵欠从下人房里出来,突然看到尚嘉言时,都震惊得立马精神了。
“少夫人!”
“你们不必管我,自去忙就是。”
“是。”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而后按照日常惯例,一个烧水,一个扫地。
不多时,其他下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顾妈妈忙走到尚嘉言身边,关心道:“少夫人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是还在为昨日之事烦心?”
“景烁!”
杨季铭衣衫不整的急匆匆跑出来,看到尚嘉言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这才倏的松了一口气。
他拉着尚嘉言回屋,而后一把抱住了他,闷闷的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怪我睡得太沉,没发现你已经起床。”
尚嘉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在意方姨娘。”
“嗯?”杨季铭松开他,仔细看着他的神情。
尚嘉言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季铭,你陪我去探望一下方姨娘,好不好?”
“好。”杨季铭很心疼,也很自责,自己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精神不佳。
尚嘉言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额……吃完早饭再去?”
“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好,我们现在就去,你宽心些,别胡思乱想。”杨季铭担心他思虑过重。
于是,二人一大早就来到了方姨娘居住的月隐院,也是府中较为偏僻的一个小院子。
站在月隐院前,杨季铭对尚嘉言说:“听说月隐院的院名是在方姨娘搬过来后,父亲起的名,题的字。”
“嗯。”尚嘉言有些心不在焉。
“三少爷,三少夫人?”
月隐院的下人看到他们,都震惊不已。
杨季铭陪着尚嘉言走进去,下人们想拦又不敢拦。
昨日的一个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说:“哟,三少爷,三少夫人,二位怎么来这里了?地方小,没个让主子们坐的。”
尚嘉言沉声问道:“方姨娘在哪里?”
“方姨娘在屋里呢。”
“带我进去。”
那婆子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三少夫人,方姨娘神志不清,万一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婆子愣了一下,拉长了脸,说道:“三少夫人,您来此见方姨娘,不知是为了何事?”
“少夫人做什么,需要跟你交代?”杨季铭实在是忍不住了,即使尚嘉言事先说过,让他安安静静的看着。
“三少爷,三少夫人,我等让奉大夫人之命在此照顾方姨娘。您二位若想见方姨娘,还是先去向大夫人请示吧。”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瓷碗茶杯摔碎的声响。杨季铭用力推开婆子冲了进去,尚嘉言也急忙跟了进来。
屋外的那个婆子道了一声“坏了”,然后连忙差使了一个小厮去主院禀报,这才也进屋。
屋里,另一个婆子用三尺白绫勒着方姨娘的脖子,方姨娘挣扎之下把桌上的茶碗盏碟扔到地上,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