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米其林(3)
徐然不想去想,呆呆的楞在桌前。
过了会儿,舒慕蕊也吃完了,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慕蕊,我来洗吧。”
徐然起身想去帮忙,却被舒慕蕊连哄带踢的赶到一边:“去去去,一边坐着,这点事我来就行了。”
“你就让我帮忙做点什么吧。”
“真不用。”
舒慕蕊很坚决的说着,徐然知道她是好心,可他的自尊心实在容不得他就这么干巴巴的看着。
舒慕蕊看得出徐然的心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徐然,你要真想帮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恩,你说吧。”
“好好活着,这种事……千万别再来第二次了。”
徐然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点点头。
“行了,要不你先去洗澡吧,新的洗漱用品我都帮你买好了。”
舒慕蕊一边洗着碗筷,一边不放心的问着:“诶,你自己能洗吧?你那头上的伤严重不?应该还不能碰水吧?”
“头上缝了针。身上……好像没什么事情,不要紧,不洗头就没事了。”
“哦。”
舒慕蕊看着,但还是放心不下:“你这伤……要不明天我还是先带你去趟医院吧。”
“晚点再说吧,你明天不上班吗?”
明天并非周末,让舒慕蕊为自己的事情丢了工作也不值当。
“没事,老娘都没快有一个礼拜没去上班了。没心情,直接跟公司请了年假,还有个几天的时间,足够陪你了。”
舒慕蕊笑着做了鬼脸,徐然也就不再回绝了。
“那就说好了,明天先去医院,然后咱们再去逛街,打听消息的事我交给我朋友去办就行了。你呢,就当做在休假,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吃喝玩乐就行,听到没?”
徐然笑了笑,果断答应了,只是心里还有件事放不下。
“慕蕊,明天……先带我去一个地方,行吗?”
“行,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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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去却活着
城郊,清园公墓。
当徐然提出来的时候,舒慕蕊诧异了。
她不知道徐然为什么想去看看自己被安葬的地方,只是下意识就认为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她想劝他不要去,可徐然却一意孤行,自己也就没有什么立场拒绝。再说,有她陪着,徐然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虽然已是开春,但市里的温度还是冷的可怕,城郊就更是如此。
早晨的墓园冷冷清清,除了看门的老大爷以外,空无一个。天空还下着绵绵细雨,水雾由下往上慢慢飘动着,越来越浓,在山脚下根本看不清山上的样子,只能分辨出淡淡的轮廓,总令人有种鬼影四伏的错觉。
清园公墓建在一片山上,向阳的那一面立着一排排灰白色的墓碑,中间的贴着一层黑色光滑的大理石面,上面嵌着逝者的黑白照片,刻着逝者的名字、生卒年月日、安葬或重葬的日期,千篇一律都是如此。
舒慕蕊带着她的墨镜,紧紧的挽着徐然的胳膊,一路上心里都是毛毛的。
不是因为害怕墓园这种荒凉死寂的地方,而是害怕徐然一时想不开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虽然,昨晚徐然说过自己没有再轻生的念头,可一回想起徐然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那副惨白的面孔,舒慕蕊就心慌。
“怎么了,一路上看你心神不宁的。”
徐然看着舒慕蕊暗淡的脸色,关切的问着。
“没有,我挺好的。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舒慕蕊看了眼徐然,微微摇头,刻意错开了目光,然而又忍不住偷瞄着徐然。
徐然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不属于他的衣服,头上的绷带也有些湿漉漉的,必须得换了。只是,他的神情还算稳定,没有什么波澜,可脸上是如此,那心里呢?
舒慕蕊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可能性太多,太复杂了。
自己去祭拜自己的这种事情说出来就很奇怪,就算祭拜到一半徐然突然一头撞死在墓碑上,舒慕蕊都不会感到意外,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舒慕蕊一声轻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头,挽着徐然一步步走上石阶,走到徐然被安葬的那一层。
“徐然,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越靠近那个地方,舒慕蕊的心里就越不安,她生怕徐然没事,自己反而支持不住了。
徐然却只是笑笑:“你还怕我想不开啊?”
“恩。不……不是……”
舒慕蕊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我就是觉得这太冷了,你看这东西有跑不掉的,要不我们等什么时候暖和点了再来?清明,清明怎么样?都时候不是人多嘛,我们那时再来就不冷了,呵呵……”
舒慕蕊越说声音越小,只觉得自己都快紧张成白痴了。再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干脆一巴掌扇死自己算了。
“要不我自己去吧,你告诉我是哪一个就行了。”
“算了,算了,还是一起去吧。”
舒慕蕊哪敢放心徐然一个去,再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然而,徐然倒是笑着,显得镇定得很,镇定的一点都不正常。
还是说,是自己想多了?
舒慕蕊琢磨着,忽然徐然停住了,脸上的笑容急速凝固,她甚至清晰的看见徐然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上瞬间变作死一般惨白。
“徐然,徐然,你怎么了?”
舒慕蕊急忙问道,但徐然却没有说话,但双眼却死死瞪着前方。
舒慕蕊不解的皱着眉,朝着徐然的视线望去。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半蹲在一块墓碑前,那人的手不断地擦拭着碑文,就像在触摸着墓主人的脸庞一样。
“靠!”
舒慕蕊暗骂一声,立即摘下墨镜戴在徐然的脸上。自己二话不说,几步冲到墓碑前,张嘴大骂:“你来干嘛!假惺惺的演给谁看!滚回去陪你家的狐狸精啊!”
时磊没有做声,依旧擦拭着墓碑,然后将怀中捧着的鲜花轻轻放在墓碑前。
“我叫你滚回去听见没!”
舒慕蕊怒吼着,一脚踢开了鲜花。
时磊垂眼看着被踢开的鲜花,吸了下鼻子,起身,说道:“慕蕊,我只是想来看看他。”
“哼,看他?”
舒慕蕊挑着眉,满脸的尖酸刻薄:“活着的时候你不看,等人死了你却说来看他?呸!你倒是跟那个贱人一样,做人都不要脸啊!”
时磊红着双眼,一边呼着气,一边擦了擦鼻梁:“慕蕊,我跟他在一起七年了,我对他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七年?呵,亏你好意思这么说!”
这七年,舒慕蕊是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路走来的。可现在,徐然死了,时磊另有新欢。以前越是美好,她现在就越恨这个负心汉!
“七年,我身边还没有哪一个人谈恋爱能谈七年!徐然以前还跟我说过,说你们在一起七年了感情还那么好,而且现在工作又好,房子买了,车子也有了,就差一枚戒指和鲜红的小本本了。”
舒慕蕊越说越觉得不甘,一口气哽在嗓子眼,怎么都咽不下去。
“我还劝过他,让他主动点跟你求婚,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不急,说你工作忙,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我说那有什么啊,你们都有护照,飞出国领个证回来能耽误多少工夫。哼,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石磊听着,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沿着脸颊滑落,那淡淡的泪痕不过几秒便被冷风冻住。
“那晚,你要是有点良心,都应该去找他。”
“我知道,可尹棋被他打伤了,我不能丢下他……”
“可徐然已经死了啊!!!”
舒慕蕊一声大吼,震住了时磊的辩驳,也震醒了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徐然。
“你到现在还想着那只狐狸精,那你来干嘛啊!滚啊!滚回去啊!滚回去跟你的狐狸精甜甜蜜蜜去啊!呵呵,你是真聪明啊,时磊,现在徐然死了,你可以一边搂着你的小狐狸精,一边拿着他的财产,着笔买卖你是真不赔啊!”
“慕蕊,我真的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小然死了,没有人会比我更难过,他的钱我一分没拿全部寄给他们家了,他的身后事也是我和……是我去办的,我真想不到他会那样了解了自己。”
“想不到?呵呵,你当然想不到,你脑子里都是那只小妖精,你还怎么能……”
“够了,慕蕊,别再说了。”
舒慕蕊越说越激动,哪怕是徐然自己来劝她,她都不甘罢休。
“徐……顺安,你让我说完,这个男人我要不骂醒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又多浑!”
“算了吧,再说也没意义了。”
徐然的手放在舒慕蕊的肩上,舒慕蕊心里一颤,扭过头顿时什么也不说了。
徐然看着时磊,印象里原本帅气温柔的时磊现在却显得颓废狼狈,头发凌乱,双眼包裹着深深的黑纹,泪水还在他的眼眶里盘踞着。下巴上的胡茬也长了一圈,衣领袖口也脏了黄了,难看,又令他心疼。
“谢谢你来看他。”
徐然不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
时磊接过纸巾,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擦了擦,问道:“你是慕蕊的朋友,应该也是徐然的朋友吧?”
徐然没料到时磊会这么问,呆呆的愣一会儿才开口:“恩,是的。”
时磊看了眼眼前的人,只觉得陌生。按理说,两人在一起七年,又是舒慕蕊的朋友,自己不说熟悉,但怎么样也该见过,可眼前这个人,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现在,他也没心情去在意这个细节。
“徐然他……”
“你没资格在提他,滚吧,徐然不会想在看到你的。”
舒慕蕊低声说着,打断了时磊的话。时磊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再跟舒慕蕊争执不休,只能匆匆离开。
但临走前,徐然清楚的听到时磊小声的对着墓碑说‘对不起,我会再来看你的’。
那一刻,徐然特别想叫住他,跟他说别再来了,自己真的不想再看见他,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他没有开口,他也没有那个立场这么说。
在时磊眼里,他现在不过只是徐然的朋友,怎么样也比不上他这个曾经的恋人,哪怕他是个叛徒。
“徐然,你刚才为什么要拦着我?他都那样了,你还有什么必要给他留着面子。”
等时磊走远了,舒慕蕊迫不及待的问道。而徐然只是摘下了墨镜,重新给舒慕蕊戴上。
“你就当给我留点面子吧,好歹是我躺在里面啊。”
不等到舒慕蕊再次开口,徐然看着自己的墓碑说道:“慕蕊,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好吗?”
舒慕蕊当然不同意,可‘不’字还没说出口,徐然又开口。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昨晚不是都答应你了吗?”
舒慕蕊犹豫着,可想到刚才自己跟时磊争吵的画面,觉得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对徐然,对她自己都是。
“好吧,我那……”
“你在下面等我吧,我马上就下来。”
舒慕蕊没再说什么,默默的离开了。
徐然蹲下身,捡起刚刚被舒慕蕊踢走的鲜花,理了理重新放在墓碑旁,然后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墓碑。
说实话,来的一路上,徐然都很淡定,淡定的都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心里也就是想来看一眼而已。可他没有想到,时磊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他所有的情绪……
徐然看着红字刻着的生卒年月日。
26岁,才26岁,自己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不,这么说也不对。他还活着,以‘蒋顺安’的身份活着。
也许,自己这么想来这里,为的就是跟自己,跟过去的生活,跟‘徐然’道别吧。
徐然这么想着,低头靠着墓碑,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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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已经注定
“该死的时磊,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绝对见一次骂一次。”
舒慕蕊沿着石阶向下,紧紧的捂着羽绒服,冷得有些打抖。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薄雾之中,迎着她的面向上。
一瞬间,她的心脏骤缩了一下。
雨天、墓地、黑影、无人的死寂……难不成是鬼差来收魂的?!!
舒慕蕊越想越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墓园本来就是阴森森的地方,就算阳光再大,也总让人觉得寒气四溢,更何况今天的天气还这么的阴冷。加上徐然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说不定……还真有鬼差索命这么一说,难不成,他就是要去勾徐然的魂魄的?
舒慕蕊越想越离谱,神奇的脑回路甚至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赶走鬼差了。
然而,舒慕蕊明显是多虑了。就在她还在天花乱坠的胡思乱想时,那个黑影已经露出了他的模样,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虽然舒慕蕊走神了,但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高大,一身黑的打扮,尤其是外面的那件黑大衣,舒慕蕊一看就知道绝非便宜货,最少也要搭进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得起。
像这种昂贵的衣服,它一设计出来便已经刻上了牢牢的个性。有钱意味着你穿得起,但不一定代表你穿得住。
舒慕蕊工作几年,大大小小的宴会派对也没少参加,那种昂贵的服饰穿出城乡结合部混搭风的情况实在是见怪不怪了,反倒是这种能降住服饰本身的个性,又能凸显出摄人气场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当然,这还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真正让她在意的是那人怀中抱着的鲜花。舒慕蕊认识,那是鸢尾花,扫墓时比较容易见到的花。
白色蓝色的鸢尾花静静的躺在那人的怀中,静谧安详,与那人的气场没有一丝的不合,反而让人觉得那些摄人的气场都是为了保护那些娇花而散发出来的。
不过,还真是少见。
大清早除了自己以外,竟然还有人来扫墓,若不是心里有愧,就是心里有鬼,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人。
舒慕蕊愣在原地,又瞎琢磨了半天才缓过神,抖了抖有些冻僵的身体,继续往楼下走去。
“呼,真是冻死我了,希望徐然动作快点,这种地方真是不想待太久了。真想念甜品店里卖的红豆可可,恩,算了,还是喝卡布奇诺吧。可可热量太高,别到了夏天自己又胖的不能出门了……”
魏景荣一大早就醒了,除了这个点,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祭奠自己的妻子。那束鲜花也是他头天晚上事先买好的,现在气温低,他也不用刻意将花冷藏。然而,当他走到妻子的墓碑前,却发现有个人跪在旁边的一块墓碑前,靠着墓碑一动不动。
魏景荣看了一眼,没去管,只是径直走向妻子的那块墓碑。放下鲜花,轻轻抹去了墓碑上的露水,又擦去了沉积在上面的灰尘,静静的看着照片上妻子的笑容。
“对不起,文莺,好久没来看你了。”
魏景荣蹲在墓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并非没话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可能说的开心事又太少。他不想对自己的妻子说那些不顺心的事,所以最后,魏景荣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蹲着。
一会儿后,魏景荣起身,稍稍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小腿,跟妻子道别,准备离开。可他旁边的那个人依旧靠着墓碑一动不动,真的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停了。
魏景荣没有管闲事的癖好,可他总觉得这个人,这个背影……不,应该说是对这身衣服,还有那人头上缠着的绑带觉得熟悉。
魏景荣有些诧异,但还是不敢确信。于是,他上前拍了拍那人,没反应。
魏景荣皱着眉,又推了推他,那人终于动了。不过,驱使他动的是地心引力。魏景荣看着那人慢慢倒下,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真是他!
魏景荣没有看错,这人正是蒋顺安,是被他撞了,然后又从医院里逃走的人。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妻子的墓碑旁。
冲他来的?
不对,若是冲着他来的,那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从医院里逃出来,还大老远的跑到这来。那就是说,他的目的是这块墓碑的主人。
魏景荣看着这块明显还很新的墓碑,一声轻叹。
徐然,也是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跟自己的妻子一样。
魏景荣蹲下身,看着昏倒的蒋顺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喂,醒醒。”
没有反应。
魏景荣觉得不妙,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部。温温的,触感柔软,但又能感觉到些许硬实的肌肉。有脉搏,也有呼吸,很平稳,但有些弱。
魏景荣扶着蒋顺安的身体,让他侧躺着,然后按下了电话。
“嘶,真冷啊,徐然在干什么啊?这么久了还不下来。”
舒慕蕊冻得不停地搓手,焦躁的来回踱步。
“好慢啊,快点,快点,快点……”
舒慕蕊小声念叨着,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她没有在意,只是还在念叨着。
而救护车却畅通无阻的开进了墓园,正好停在舒慕蕊面前的空地上。没有一丝耽搁,车上的医护人员立马推出了担架车,朝墓地那边那边跑去,这时,舒慕蕊才就得不妙,没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而她看到的,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
徐然昏迷不醒的躺在刚才那个黑衣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稳稳的抱着徐然,直到将他放在担架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