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好。”晏总说。
    十指修长有力，往高脚杯里倒饮料仿佛就像是在倒红酒一般，优雅又高贵。
    “高中生不要沾酒，喝这个吧。”
    尝泽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谢谢。”想这老总真体贴啊，虽然气场大了点，不过好在没有架子。
    座位是自己挪开，就连西装外套都是自己拿过去放着的，丝毫没麻烦服务生。
    晏总淡然道:“该我谢谢你。”说着，他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拿起杯脚轻轻摇了摇。
    “……”尝泽握着杯子，觉得对方哪里像是在喝饮料的样子，“那个，晏总也不喝酒吗？”
    空调温度似乎调高了点，对方伸手扯了扯领带，“我开车。”
    被那动作苏了一脸的尝泽垂下眼抿了一口橙汁，“哦。”
    天啦！如果对方的脸没有被那片马赛克遮住，该有多好！
    系统:“……你已经从声控变成了颜狗吗？”
    尝泽说:“二者均占啊。”
    饮料味道不错，他没忍住，大口大口喝得干净，见底之后还意犹未尽地抿抿嘴。
    想想原主穷逼一个，饭基本上靠泡面解决，哪里舍得给自己买东西喝？而且还是这么好喝这么贵的。
    他不知不觉就抖起腿来，对面忽地传来一声闷笑，尝泽的小动作瞬间定格，他就那样尴尬地看着对方起身，给他把杯子盛了大半……
    “还有……”对方坐回椅子，“慢慢来。”
    ……真的是体贴又近人情的老总，但是似乎哪里不对。
    这次他学矜持了，象征性地小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手边，不然这时喝个半饱，那等会儿还怎么撑得下其他的？
    系统:“……拜托有点志气好吗！”
    没有志气的尝泽盯着马赛克，很好奇这后面藏着什么。
    龅牙？斗鸡眼？香肠嘴？还是满脸麻子？或是疤痕？
    “怎么了？”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低沉问道。
    尝泽好似在纠结，说:“晏总，不要怪我唐突哈，我觉得……你好像一个我认识的人。”身形、气势都很像。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情说出这话的，男人笑了一下，“是吗？”
    尝泽确定地点头。
    男人慢慢地放下杯子，“我也有这种感觉。”
    尝泽:“……哎？”
    “希望不会吓到你。”对方似乎是伸手揉了揉额头，“你……听说过前世今生吗？换一种说法，我梦见过我前世的样子。”
    “……”气氛顿时凝固，尝泽的喉咙哽了哽，没发出声音。
    对方见他表情，呵了一声，“不好意思，这确实有点荒谬，或许……这只是我的梦。”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门被敲响，服务员把食物端了进来，期间没人说话，只有服务员放下最后一盘时，“请慢用。”打破了沉寂。
    对着美食，尝泽却仿佛没了兴趣，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对方的那句“前世今生”在回荡。
    他极力不表现出其他异样，拿起刀叉开始切，像是一刀刀割在酸疼的心上，刺痛又迷惘。
    “晏总……为什么会有产生这样的想法？不管是前世今生还是梦，不都是幻影吗？”
    男人貌似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动作愣了一秒，摇头，“不，那太真实了。”
    尝泽也不切了，掐着手指，“说实话，我跟晏总并不熟，可是你，又为什么愿意对我说这些呢？”他开玩笑，“难道……不怕我出去乱说？”
    对方的表情他看不见，所以尝泽暂时判断不出心里涌上来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男人似是勾唇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你说我像你认识的一个人是吗。”他重新握起刀叉，“正好，你给我的感觉也很熟悉。”
    “……”话传进耳里，尝泽的手立刻抖了抖，看着对方流畅自然的动作，觉得对方根本没必要顺着他的话来撩他。
    嗓子有些发紧，他凝视对面，缓慢开口道:“晏总的全名是什么？”
    这话就尴尬了，你都不知道人名字你还敢来赴约？
    男人道:“程南没跟你说？”
    尝泽说:“……没有。”
    男人似是扶额，“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你就跟着人走？”
    “……”
    “我叫晏封。你……记好了。”
    ——
    尝泽一路傻笑着坐公交回到家，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他坚决地拒绝了对方要程南送他回去的意愿，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所以路人就看见一个傻逼边走边莫名地笑。
    他上了楼梯，继而又跑下来再上，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直到感觉腿软了才慢慢消停下来，内心的雀跃几乎可以载着他上天。
    系统:“……”
    它就这样忍受着尝泽犯傻到深夜。
    夏凉川握着手机，光亮打在他脸上，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画面，是一辆车。
    “……原来是这个人，不过周一涵为什么会跟他扯在一起？”
    周五一早，尝泽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刚到学校就有好几束怪异的视线放在他身上。
    后来越来越多……
    再到教室，有人偷偷看他，而他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家怎么都看他，难道他是基佬的身份暴露了？
    下意识地去看夏凉川的座位，空的。
    不久后，李盛来了，尝泽赶紧扯住他，“什么鬼，我身上有金子吗？他们怎么都看着我？”
    李盛说:“你没看学校论坛帖子？”
    尝泽说:“我没有手机谢谢。”
    李盛小声说:“就昨天放学，你上了一辆豪车的事啦。”
    “……那又怎么了？”
    李盛笑他的天真，“傻逼，你一个穷学生居然能坐那样的车，这说明了什么？”
    尝泽麻木地问:“说明什么？”
    李盛道:“被富豪包养了呀！”
    “……”反应了几秒，尝泽一巴掌糊在李盛脑袋上，“神TM包养！老子那是助人为乐，救了一只猫，昨天那主人请我去吃饭而已！”
    “……富豪的猫？”
    “你说呢？我长得像小白脸吗？”
    李盛认真地看他两眼，“像。”
    “你滚！”
    他们这边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听到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搞什么？谣传吗？”
    “有图有真相，不是吧，为了一只猫就开那样的豪车来接人，太夸张了。”
    “(☆_☆)可我好激动啊！穷学生跟大款不可说的两三事。”
    “……不要腐要正直♂。”
    尝泽不想理这些突然八卦的人，拿起他的英语书就哇啦哇啦读起来，这时有人在背后拍他。
    夏凉川居高临下道:“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