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你心里的白月光(55)
江叙不把他的命当一回事,徐崇明却做不到束手旁观。包括另外几个发小都想要拉江叙一把,这两年没少给他介绍过人,跟雁回容貌像的,性格相似的,唱戏的,能找的都找了,最后都一个结果,被江叙冷眼驱赶,他们再这么干,以后兄弟都没得做。
但说什么都晚了,雁回确实没了,徐崇明不知道江叙还要以这副姿态活到几时,江叙事事不亏待,唯独亏待他自己,朝雁回曾经自虐的那股劲奔去,没人知道该怎么劝他。
徐崇明实在好奇,好奇叶悄跟江叙之前发生了什么,前段时间看似江叙包养叶悄把他当成以前恋人的桥段居然反了过来,江叙才是被反虐的那个,还被虐得不惨。
“你跟江叙真的没可能了吗?”
徐崇明还是希望两人能好,他绞尽脑汁的说:“抛开江叙以前的情史不说,他各方面都非常不错,换作曾记的他我不敢保证,但如今真心担保他绝对不是玩玩而已。”
叶悄说:“我不想跟他有牵扯,所以没有任何可能。”
徐崇明看不透了:“那你怎么之前要接近他呢?”
叶悄淡然地笑:“骗他感情。”
徐崇明:“……”
他干巴巴的开口:“你胆子真大。”
事实如此,江叙不光感情被骗,事业还遭遇罕见的‘滑铁卢’,叶悄初到丹阳,徐崇明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对江叙,跟他有仇似的。
叶悄轻笑:“或许吧,只是想从他身上拿回一点东西。”
徐崇明听得云里雾里,叶悄又说:“等过段时间我找到新地方住下,这间房子就物归原主了。”
徐崇明连忙开口:“没事你住着,我名下的房子不差这一处,你要是不住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在里面住还有烟火气呢。”
叶悄说:“已经麻烦你很久,我跟江叙关系特殊,僵在中间你会为难。”
徐崇明信誓旦旦的:“真没觉得为难,我这人就爱管朋友的闲事,他知道我是这种人,问题不大。要是你觉得过意不去,能告诉我多一些关于你师哥的事情不?”
叶悄一顿:“可以。”
说是如此,叶悄依然有搬出公寓住的打算。可他目前处境比较尴尬,辞去墓园的工作后就没有收入来源,之前跟江叙一起住,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也没心理负担,现在考虑到现实的衣食住行,还得重新再找一份工作,而且不能跟他练戏冲突。
叶悄想完这事不久,机会就来了。
上午练完基本功,擦汗间容老前辈问他想不想登台唱戏。
叶悄擦汗的动作没停,想了想,偏过头问:“有表演费么?”
他需要钱,需要收入来源,清高是吃不了饭的,在社会更走不通路。何况他还带着吴冬冬,叶悄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挣钱的机会。如果可以做着自己喜欢擅长的事还有钱拿,何乐不为。
容儒温瞪了瞪眼,叶悄说:“我弟弟生病,家里只有我跟他。”
容儒温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缺钱是个什么滋味,叶悄年纪不大,还带一个生病的小孩,听完也心疼他,甚至都想白白给他打钱。在他手里无非就是一点零用钱,叶悄却不会收的。
容儒温要叶悄到丹阳市里名气最大的戏楼里唱,唱得好了,打赏肯定有,虽然他没有自己的班子,跟着容儒温去,毕竟前辈名分摆在那,想着只是带叶悄先去露个脸实力,跟这种地位的前辈露脸,更多人在乎的是挣个名头,钱不钱的还真没认真想。
而叶悄确实需要钱,容老前辈替小辈着想,开始认真的想给叶悄谋取该有的薪酬,打电话跟戏楼那边的负责人说。
容老前辈觉得叶悄光明正大说出这事挺好的,缺钱一点都不丢脸,挣钱更不丢人,这世上谁不得挣钱生活,没有钱,饿着肚子也没人愿意唱戏呀。叶悄唱多少场就拿多少场的钱,它们属于正当收入,该得的还是要得,所以能争取的薪酬容儒温都先跟戏楼那边通电话给叶悄争取了。
戏楼的人谁不给容儒温面子,几乎前辈说什么都应什么。完事了容儒温笑呵呵的,拍了拍叶悄的肩膀:“走走走,好孩子,为师带你挣钱去。”
他一拍手:“不对,唱戏去,给那几个老头看看我收到什么宝贝徒弟,馋哭他们。”
第55章
戏楼的场子还没开始, 台下就热闹得不行。
其中原因主要归于容儒温露面少, 抛开唱戏, 他的气性本来就古怪,从台上退出回容家养身体后,人是更加的见不到了。这次容儒温自己说收了个关门弟子,还罕见的跟他们约着吃茶, 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还不得出来嚯嚯他一顿, 看看容儒温收了个什么关门徒弟。
叶悄从前至今都不会长袖善舞这一套, 跟在容儒温身后见了几位前辈,打过招呼,嘴巴里就说不出更多的漂亮话了。
社会上不管做什么都少不了逢人寒暄, 要说唱戏,也没谁真的不想唱出个自己的身份地位, 自古以来都念名利名利, 名和利分不开,想要其中一个,必定会牵涉到另外一个, 因此嘴巴得学会说话。
叶悄不会迎合人, 他自己也没有不去迎合人的条件背景,老头们明着面没有嚯嚯他, 等叶悄去后台换衣服化妆, 人就跟容儒温说叶悄清傲, 性子跟他如出一辙。
容儒温说:“孩子哪里傲了, 傲还会出来唱戏挣钱?你们好好听, 我脾气怪,孩子脾气好着呢。”还着重补充说,“戏唱得好。”
戏楼每天都会排满一天的戏,最不缺热闹,更不缺嗑瓜子捧热茶的听客。要是没那个实力把场子热起来,就得闹尴尬了。
叶悄跟容儒温过来忽然安插唱戏,后台化妆室里的人对他还挺好奇的。
叶悄今天只过来试一出戏,后续得看台下观众反响如何。几出戏过,轮到叶悄登台,人一站台上,那气质跟韵味就出来了,眼神里流露都是戏,还没开口,便是一身戏骨,浑然天成。
几个老头看得有些吃味,问容儒温哪里找来的徒弟,容儒温笑笑,没再与老头们贫嘴,专注地看着戏台。
叶悄一开嗓,清越的嗓音穿透荡开,叫人台下的人一下子听痴了。
叶悄也觉得自己在做梦,像午夜里梦到的画面,已经放弃的东西突然又重新得到,感觉就不像真实的。行头虽不是他的,穿戴着却如同战甲披身,是有重量的,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里。
他实在学了太久的戏了,命运不会亏待刻苦勤奋而具有天赋的人,哪怕脑子懵然,思维僵硬,他的四肢,嘴巴,眼神,身体各处都在巧妙地配合着自动认真的唱这一出戏。
等一曲落幕台上叫好声一片时,叶悄回过神,谦卑有礼的鞠了个躬就退了。他回到后台往眼睛一摸,热的。
当初离开戏台有多不甘,如今重新回来就有多么兴奋,灵魂都在叫嚣他还想唱,想一直在台上唱到死,唱到唱不动的那一天。
叶悄没有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他心里依然还热着,有想要的东西。
他跟着容老前辈,一旦有第一场,就有第二第三场。
之后叶悄每天都会去戏楼,唱完领了钱就回去继续练戏,有底子不错的班子找他发出邀请,叶悄没应,容儒温也不会让自己的徒弟被人撬走。
叶悄心里知恩,在容儒温没发话前也没打算去哪里,他要的不是名利,只要可以登台,还有钱拿就满足了。
时间一晃眼,叶悄回丹阳度过的第一个夏。春夏交季雨水多,盛夏雷雨多。他唱了三台戏就不唱了,要赶去学校接吴冬冬。
以前叶悄不讲究这些,可吴冬冬年纪小,城里的孩子多数都在家庭的关怀备至里呵护长大,雨天不去把孩子接回家都说不过去。
门外人来人往,私家车把路口挤得水泄不通,外面的车根本进不来。
叶悄撑伞准备跑去车站,有车停在他面前,叶悄记得对方,前段时间总陪家里老人听戏的郑三公子,老人喜欢叶悄的戏,场场都到,加上他们给的赏钱丰厚,人也长得仪表堂堂,叶悄想记不住都难。
郑三公子按了按车喇叭,跟他说:“送你去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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