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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上(63)

作者:放鸽子 时间:2020-07-08 08:0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历史剧  

  他将薄荷膏用得一点不剩,才从那恐怖的气味里挺了过去。
  朱说见是误会一场,恍然大悟之余,耳根不禁变得赧红一片。他假装无事地岔开话题道:“这么说来,今日出考场的人,好似比三日前进考场的已经少了好些。”
  陆辞毫不在意道:“不是犯禁舞弊被扶出,便是体质太差,晕倒其中被抬走了吧。”说到这,他故意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朱说:“朱弟这会儿可是体会到,我每日让你围着小巷跑十个来回的做法,颇有几分道理?”
  要换作钟元他们在,这会儿就已经开始拆台了,朱说却是深以为然地点头,十分认可道:“摅羽兄之言,从来就不曾没有道理过。”
  要不是听了陆兄的话,他怕是也要成为晕倒的其中一员了。
  陆辞嘴角微抽。
  不,他还是会经常性地胡说八道的。
  在等人将热水送来的这段时间里,陆辞就跟朱说一起,并不进屋,就毫不讲究地躺在门口冰凉的地砖上乘凉,而根本不愿让桌椅床榻都叫一身脏兮兮弄坏了。
  二人聊天时,默契地绝口不问考得如何,省得徒增忧虑,只等发榜日到。
  因试已考完,在等待考试官们批阅卷子到放榜的这些天里,他们虽还要在贡院里呆着,不能与外头人交流,但除了不能靠近衡鉴堂等地外,可以活动的地方,还是多了不少的。
  等在考场门前跟其他考生一起瘫够了,饥肠辘辘地往膳食屋挪动,想取点什么充饥,再回房去倒头大睡时,就见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陆辞,携朱说风度翩翩地走来,修长好看的手指上环了几根细绳,下头捆着几只包子和胡饼。
  “我与朱弟已吃过了,半天不见你们回来,猜还在这,就来找,”陆辞莞尔,将细绳解下,一人丢了一串:“这几天都没吃好的话,一下也别吃多了,省得撑坏了胃。用完后,就沐浴洗漱去,好好睡上一觉吧。”
  朱说手里拿的是两只孔明碗,里头是厨房煮的鲜汤,刚好让狼吞虎咽的三人就着一起用,不至于噎着。
  食物的香气,也彻底勾起了其他还如死人一般瘫软在地,一动不动的考生们。
  他们充满羡慕地注视了这吃得毫无形象、却也万分幸福的几人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继续去自己取食了。
  陆辞在人堆里找了一会儿,却不见自己那位室友蔡齐,倒是对方的用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件不剩,不由有些讶异。
  人哪儿去了?
  他想起几天前,对方那不甚好的脸色,就猜测也许是考试中途晕倒,被送去大夫处诊治了。
  出于礼貌,还是去问上一问,探视一下的好。
  要是对方身体不适,昏倒某处,他却不闻不问的话,非但他自己的良心这关过不去,外人也难免说他人情淡薄冷漠,传出去不好听。
  陆辞打定主意后,就将原是为蔡齐备的那穿也解了下来,随手丢给饭量最小的易庶,让他跟其他两人分后,给朱说使了个眼色,便寻巡铺官去了。
  陆辞找上的巡铺官,刚巧就是考试时对他最为关注的那位。
  他本人倒是全神贯注于试题上,没特意去记别人面孔,但巡铺官们却是对他印象十分深刻的。
  看他笑眯眯的走来,对方不由就有些紧张,板着脸问:“何事?若是要求见主司他们,那可是想都别想。”
  每年都要打发走一些想走旁门左道,讨好主司的士子,见陆辞走来,就下意识以为也是为了这个。
  陆辞摇头:“只想请问一下,您是否知晓那位姓蔡名齐的考生的去向?他与我同居一室,却始终不见出来,方有此一问。”
  巡铺官的脸色便缓和下来,硬邦邦道:“你所说的那位,早在第一场时,就因犯挟书之禁,遭到扶出了。”
  陆辞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客客气气道:“多谢告之。”
  巡铺官摆了摆手:“回去罢。”
  陆辞往回走时,还有些唏嘘。
  蔡齐之前虽向他明言,这回不论如何将是最后一试,但他也没料到,对方的言下之意,是要破釜沉舟,不择手段了。
  对蔡齐而言,能侥幸通过,那当然是得偿夙愿;而若不成的惩处,初犯也不外乎是殿一两举,于不再准备赴试的他而言,自是不痛不痒了。
  至于名誉受损方面,在蔡齐看来,恐怕在他屡考不第的时候,就已没有颜面可言了。
  陆辞重回友人们身边,朱说最敏锐,立马就问起情况如何。
  陆辞简单说出蔡齐犯禁被逐出考场之事后,吃饱喝足的四人,听着听着就耳朵一抖,倏然精神起来了。
  赶在所有人开口之前,朱说就幽幽地果断提醒:“汤!”
  其他三人齐刷刷地闭了嘴。
  毕竟喝人嘴软,想到这带汤之恩,他们也只有悻悻然地叹了口气,不加入争夺了。
  唯有陆辞还不在状态,奇怪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朱说作为得胜者,自然笑眯眯地不说话。
  等到五人各自回屋,陆辞看到不知何时利索地打包了自己所有行囊的朱说,正一脸腼腆羞涩地等在自己房门前时,才哭笑不得地明白过来:“进来吧。”
  朱说忍不住笑了,毫不犹豫地占了只让蔡齐占了一天的那半边。
  陆辞也不避他,一边直接换上寝服,一边随口问道:“钟元他没意见?”
  朱说摇头:“没有的。”
  钟元虽被朱说抛下,但能独占一间房,显然也乐意得很。
  朱说一走,他就索性将两张床给拼了起来,自己一个人美滋滋地躺了上去,打横着睡。
  说来也怪,连考三日试,任谁都累得很,连在进门前的朱说也如此感觉的。
  可真正躺下后,他却睡不着觉了。
  他小心翼翼地翻了几下身,就听到陆辞含笑的声音问他:“朱弟何故辗转难眠?”
  朱说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吵着摅羽兄了,实在抱歉。”
  陆辞笑道:“考场上隔间考生鼾声如雷,我且酣睡入故,你这点小小动静,可还扰不了我。”
  听他这么一说,朱说也忍不住想起考第一场时,隔壁考生肠胃出状况,自己被迫听了全程的窘况。
  当时的犯难,此刻竟只觉有趣。
  只是下一刻,就听到陆辞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那根弦瞬间就给绷紧了,小声追问:“摅羽兄何故叹息?”
  陆辞微怅道:“天气炎热,思食冰糕,分明只一墙之隔,奈何不允买,自是肝肠寸断。”
  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没找到帖经和墨义的评级标准,但找到了大义的(也就是庆历四年后综合两者出的,类似融合二者,但在答题上可以更灵活的考试科目)。
  分为‘上’,‘次’,‘粗’,‘否’四等,其中‘上、次’为通。十道题里通四道就合格啦 (《宋会要辑稿·选举篇》六之四)
  而诗赋论策的考校则分五等,分别是‘上次’,‘中上’,‘中次’,‘下上’和‘下次’。
  第五等也就是被认定为文理疏浅,是为不合格。前四等则合格,进入排名。《宋会要辑稿·选举篇》七之一一


第四十六章
  一锁二十来日,渐渐从解试里不甚如意的发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士子们,不再精神恍惚地躺在床上不动,而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高悬夜空的明月吟诗作画,或是品茶会友,借此排解忧虑。
  陆辞虽也不能踏出贡院,买不到心心念念的冰糕,但也靠着能通鬼神的钱财,让厨子帮着开起了小灶。
  材料有限,冰糕做不得,但简单的解暑酸梅汤和月形嚼饼,总还是能做的。
  陆辞琢磨着,横竖刚考完解试,不如安安静静地做个宅男,好歹歇到放榜那天。
  钟元还好,经高强度解试的打击后,整个人就虚了几分,也不想出门。
  然而朱说、滕宗谅和易庶三个,却不可能让他这般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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