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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在宋朝 上(199)

作者:放鸽子 时间:2020-07-08 08:04 标签:爽文  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历史剧  

  柳七昨日被小饕餮的处处贴心、处处关怀给感动得潸然泪下,词兴正旺,哪儿会忍得住不写上几首?
  又因知晓陆辞天未亮就要起身去上早朝去,多半是得早早歇下,督促不了他的。
  柳七就吃准了这点,在猜测陆辞已睡着后,就悄悄披衣起身,点灯熬夜写词。
  不想一动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随着他回忆展开,灵感也呈一个逐次递进的状态,才思泉涌下,妙笔自是难停。
  等他终于灵感告尽,门缝里都亮起下仆为伺候陆辞进早膳的亮光了,他才带着满身难以抑制的睡意,蹑手蹑脚地熄了烛火,躺在床上。
  因外头就是他最放心的人,身边也尽是熟悉的自己物件,柳七丝毫没有在旅途中的不安,很快就安逸地坠入梦乡了。
  当陆辞强忍怒意地拧醒他时,他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只下意识地疼得嗷嗷乱叫,就要挣扎。
  “醒了?”
  耳畔响起一道极熟悉,却放得空前轻柔的嗓音时,柳七一个激灵,马上就清醒了过来。
  ……不好,他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柳七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对策,一边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上笑盈盈的陆辞的瞬间,顿时汗毛直竖。
  他缓缓地坐起身来,强撑若无其事,也顾不上双颊都被拧得生疼,很是关心地问道:“摅羽那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还要同太子殿下讲经么?”
  “呵呵。”
  陆辞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扬扬手里的文稿,慢条斯理道:“若不是牵挂柳兄,特意回了这么一趟,又如何会有这些意外惊喜呢?”
  “……”
  柳七虽知大势已去,还是想垂死挣扎一番:“那是来前就写好了的,昨夜不过拿来欣——”
  随着陆辞微笑着将燃尽的几盏灯烛都拿到手里,轻轻把玩的举动,自知铁证如山,柳七辩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一点也听不到了。
  “一别多年,柳兄于词赋一道,仍是挥洒自如,才华横溢啊。”陆辞发自内心地感叹着,就在柳七即将缓和神色时,淡淡道:“仅是一晚,就能作下如此之多,看来我给你布置的一天十赋,还是太少了些。”
  柳七头皮发麻:“其实——”
  陆辞不急不慢地截住了他的话头,语气平稳,却隐约透着不容商榷的强硬:“依我看,起码得一日十五篇,才对得起这般傲人天赋,柳兄认为呢?”
  柳七欲哭无泪,默默咽下一口悔恨的血:“……摅羽所言甚是。”
  他因被罚得加多了课业量正满心懊恼,颇恍惚着,因此并未发现一事。
  ——陆辞走时,极顺手地将柳七奋斗一宿,最后十分满意的成品词稿,悉数带走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陆辞不顾柳七万分懊恼的神色,施施然地独自回到了书房里。
  在亲手将门关上后,确定四下无人了,他才从袖中取出卷好的词稿,平摊在桌上,仔细地一一欣赏起来。
  即使不说这是以‘柳词’名垂后世、婉约派的开创人柳永特意写给他的词,哪怕只单纯是友人的一番心意,他也不可能看都不看,就放在边上,生生辜负了的。
  之所以表明反对态度,是陆辞认为若是放纵柳永继续这么写下去,不仅会分散精力,影响备考,且柳词素来极得歌妓们的青睐。一旦传出,极可能得她们争相编曲传唱。
  馆阁素来以清贵严谨著称,柳七又正处于一脚迈了进去,另一只脚还悬而未决的关键时刻。
  陆辞哪儿会容这些充斥着闺怨闺趣、痴狂尽显的词传唱,败了柳七名声?
  若是传到陛下身边,勾起其对那首充满轻狂怨气的《鹤冲天》的回忆,柳七别说抓住进馆阁的机遇,怕是仕途都跟着彻底凉透了。
  陆辞越想越是头疼。
  还是先没收了,等到合适时机,自己留个雕版作纪念后,再把原稿归还给柳七,要来得合适。
  反正以他和柳七的多年交情,哪怕对方一时半会的理解不了自己良苦用心,也绝不可能生出怨怼。
  如此想着,陆辞心安理得地将认真全部读完的稿子重新整理好,纳入暗格之中。
  对柳七熬夜写词的作死行为,他方才其实是稍微真生了几分火气的。
  然不得不说,看过这些词稿之后,他对友人是否能通过这次考试,就充满十足信心了。
  就这些作品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的优异才思,柳七只要拿出七分实力,不脑子抽筋地答错题,那么在这场只考词赋的馆试中,还不得如鱼得水,一飞冲天?
  柳七自是浑然不知陆辞对他的信心满满。
  他光是对着那令人生畏的大叠作业,已是头大如头了,又刚丢了满意的诗稿,还得担心等陆辞给太子讲经回来后,再想些什么新招数来收拾他。
  他愣愣地坐在桌前,半天一字未动。
  直到敞开的窗外传来陆辞出门的动静了,他才如梦初醒,一边机械性地快写着,一边生无可恋地叹着气。
  ——尽管他与小正经朱说的脾气偶尔不甚对盘,但此时此刻,他是盼极了因路途遥远,而要晚上数日赶来的对方的到来了。
  小饕餮这般盛情,总不能光叫他一人遭罪、咳、奋斗吧。
  此刻的柳七,还真同陆辞心有灵犀了一回。
  翻身上马,往皇宫赶的陆辞,一路上心不在焉的,也正是在琢磨朱说何时来到的事。
  他实在太了解柳七了:今日虽结结实实地吓了对方一遭,能叫柳七稍微老实一阵,但效用却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尤其他有职务在身,无法似筹备贡举时与人同起同住,时时刻刻将人放在眼皮底下。
  要是朱说在的话,则能以他惯来极其严谨认真,来适当地压一压风流跳脱的柳七,二人竞争,还可以带动几分备考的紧张气氛。
  而且,他也的确好久没见朱弟了。
  待陆辞回过神来,却是他在去往资善堂的半途中,被一名眼生的内侍拦下了。
  陆辞头个注意到的,除了对方不曾被他所见过的寻常相貌外,便是象征其在内侍中品阶甚高的服饰颜色。
  并且,四下无人。
  他心念微动,对方已硬梆梆地开口了:“陆左谕德请回。”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陆辞却丝毫不恼不怒,只平静询道:“所为何故?”
  只听内侍冷笑一声,语出惊人道:“陆左谕德如何在寇相和陛下面前搬弄是非,耍弄手段,难道还无自知之明么?既低鄙无德,何配于殿下讲经!”
  若是换作别人,见其质问时掷地有声的架势,多是要心里一惊。
  加上被其一语道破同寇准说过话的事,没准就要被唬住,恼怒地自行回去的。
  陆辞却是弯了弯眉眼,毫不客气地笑场了。
  那人对陆辞的这种反应,显是始料未及的,不禁愣了一愣。
  就听陆辞淡然道:“我对东宫中人,不说十分熟悉,也认得大多位,你品阶不低,为何我从未见过?”
  陆辞此言,却非作伪。
  他清楚,皇帝将他安排到东宫去,成为属臣之一,便是将他归派到了太子的一边。
  那么只要皇帝还健在,那未来几年里,不论出于哪方面的考虑,恐怕都不会轻易挪动他的位置。
  既是为了保证太子接受讲学,也是为了避免他这位东宫旧臣的外调掌权,会变相增加了太子的势力。
  因知晓未来几年若不犯错,哪怕升迁也只在东宫里,陆辞便有意识地记下了大多数东宫中属臣的相貌和名字,而不似其他讲读那般来去匆匆,根本不记下人相貌。
  这会儿只消一眼,他就能肯定地道出,对方绝非东宫中任职之人。
  不等对方开口狡辩,陆辞已不疾不徐地往前迈了一步,下颌微扬,幽深的瞳眸淡淡地审视着对方,唇角微微翘起,咬字极其清晰地接道:“你不止来历不明,且对我行踪了若指掌。再方才听你口口声声地质问我,甚至欲我回去,定然不是身无仰仗的……”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眉头一皱,扬声道:“胡言乱语!我不过是平日不在资善堂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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