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哄抢小鱼干(47)
刚开始的时候御厨们因为处于对耿白安的信任而照着她说的方法去做,毕竟之前耿白安已经教他们做过不少小零食,但后来教他们的这些大菜因为耿白安自己也没有做过,导致她跟御厨们埋在厨房里好几天才将菜品的味道调至最佳。
还好虽然没做过,但是因为曾经画过以厨师为主角职业的漫画,所以查过不少资料,材料和配料都知道是哪些,所以只是需要反复微调罢了。加上御膳房自然是集结了整个大崇各地的做菜能手,而耿白安说出的这些菜也是从现代的各地菜系中挑选出来的,所以每次遇上类型相近的菜品,御厨们很多都能一点就通,省了不少事。
开胃的前菜是按照传统来的,接着正菜改过几道,而耿白安还加上了饭后甜点这样的宴会首例。
饭后甜点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而是普通的鸡蛋布丁。只是在大崇国鸡蛋哪里都有,可牛奶却还未有人开始喝,而且也并没有耿白安形容的那种黑白相间的奶牛出现,这可愁坏了耿白安。其实就算没有牛奶,换一种甜品也就罢了,耿白安动手不行,但脑子里的各种菜谱可不少。
但耿白安不知道犯了什么倔,就盯着鸡蛋布丁不放了。
她在几十日之内找人寻遍了崇京附近的各种牛的牛奶,用简单的方法进行去腥处理之后再进行对比,终于找了一种与她曾经在二十一世纪喝的牛奶味道无限接近而且不仅腥味很轻还更加香甜的牛奶。
只是这种牛并不是她认知中的那种黑白相间的奶牛,反而是一种全身黑色,只有肚皮和四肢是白色的野山牛。这种野山牛性情温和,只要没感受到威胁,从来不会主动去攻击人类。这种牛的肉味鲜美、数量不多但很聪明,只有砍柴的樵夫偶尔会在山上看到,猎人却很难找到它们的踪迹。
于是除此之外耿白安也命人寻了几只回来圈养着,以后弄个牧场养牛产奶也是不错的。
在家宴上后宫里除了太后和皇后,给其他嫔御的只有十个席位,若是换往年的时候,后宫那么多人都得因为席位抢得天翻地覆,而到耿白安这里却完全不用考虑这些事情——毕竟后宫除掉太后和耿白安之外,连十个人都没有,所以就算人人都去也还会空出几个来。
只不过,皇帝的妾室都是不能上主位的,至于其他王爷之类的妾室,连带都不能带来。
“诶?哀家听说安林王世子这次秋猎的时候也来了,怎么不见安林王来?”太后一坐下来,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亲戚,问耿白安。
她倒不是说关心这个安林王,毕竟不管是书永和还是先皇的兄弟都是数都数不过来,在崇京的也少之又少。每年家宴的人员总是会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而有所变幻,毕竟只是家宴,所以一般都是就近的人来。而就近的人如果超出的定员,便会按照重要到不重要的顺序请来宫中,而安林王也是偶尔会出现在家宴里的。
原本太后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先前书鸿羽在她面前提过秋猎发生的意外,无意之间透露了是安陵王世子夫妻闯的祸,太后虽然不太在意,但难免也记下了。现在,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皇嫂……”
书鸿羽刚想开口,耿白安就立刻接话道:“回母后的话,安林王今年并没有进京,先前的安林王世子夫妻在秋猎之后也回了封地。臣妾命人去发了帖子,可安林王说最近身体不适,于是臣妾便没有勉强。若是母后要见他,明日便让换上宣安林王进京,可好?”
“不必不必。”太后笑着拍拍耿白安的手:“哀家也就是随口问问。不过是先前鸿羽提起安林王世子夫妻跟着去了秋猎,哀家这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二人对话的声音并不大,别人可能听不太真切,可就在二人身边的书永和可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皱眉没有说话,而是等到耿白安坐到自己另一侧之后,才侧头轻声问他:“书鸿羽这又是在搞什么鬼?好好地又跟安林王他们家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似乎感觉到他在针对你。”
耿白安不动声色地朝同桌的亲戚们报以微笑,小声回应道:“我也不知,晚宴结束了咱们再说,现在先静观其变。”
这怎么是在针对她?分明就是在针对小鱼干!
“好,你自己注意着些。他要是再为难你,需要我帮忙说话的时候就拍拍我。”
书永和并不知道余甘与连采素曾经的事情,耿白安暂时也没打算告诉他。不说余甘最终可能被豆浆对她的好而感动,就算不会,那么这种事也不该是由自己嘴里说出来,要说也是余甘亲自跟豆浆坦白才好。自己能做的,大概就是在旁边看着,省得豆浆整个人丧气下来、或者一时失控伤害余甘。
虽然以豆浆的性格,伤害余甘是不可能的,但凡是也有个万一嘛。
话说回来,现在书鸿羽都这么明显地朝余甘去了,耿白安要是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如果书鸿羽就是当天那个黑衣人的话,无论安林王世子和连采素是不是他怂恿的,他都会知道余甘和连采素的关系,甚至也会知道自己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所以书永和说他针对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在什么都知道的耿白安眼里,书鸿羽似乎更加针对余甘就是了……等等!如果书鸿羽真的是那时候的黑衣人的话,那说要当皇后的话也不似作假,所以……
耿白安浑身一个激灵——这水很深啊!不说豆浆,豆浆现在这个身份可是他的亲侄子,这个书鸿羽到底在想什么呢!
如此,耿白安内心担忧着,连自己精心准备的家宴都食不知味,挂着一张早已熟练的笑脸应付着四面八方的夸赞,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书鸿羽之前被打断了之后再也没有向耿白安发难,反而让书永和与耿白安更加警惕了起来。书鸿羽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一点他们早就知道,耿白安现在害怕的是,若是书鸿羽真是黑衣人,那么他的矛头怕是不单单对准自己,而是目前后宫的所有人,只是想要按照受豆浆重视的程度一个个除去罢了。
……
晚宴结束后,宫人们送走了各位王爷和王妃,书云兰和书云若还想缠着耿白安,但都被太后给带回永宁殿去了。毕竟双胞胎自小就一直在女子书院中读书,又是太后疼爱的女儿,盼一整年才能盼到她们回来这么一次,所以太后也想多和两个女儿多待在一起。
而且她也看出晚宴的时候儿子与儿媳的状态并不是很放松,猜测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必须把会碍事的双胞胎带走。
这三人的想法没人知道,整场晚宴中,余甘的目光都时不时瞟到主位上耿白安,心中苦涩。尤其是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更是嫉妒不已。要不是王乐水看出了她的情绪一会儿一会儿就找她说话,揉揉她的掌心让她分分心,余甘说不定能直接徒手将手中的筷子掰断,然后愤然离席。
途中纪宜年看那两个人拉手手觉得不太开心,伸手也要拉王乐水,却被王乐水嫌弃地拍开,还给了自己一个不懂事的眼神。想要去牵余甘的手,中间却隔着一个纪宜年。于是被大家嫌弃的纪宜年同学,闷闷不乐地知道晚宴结束,都没有牵到王乐水和余甘任何一个人的手手。
又是这样!又不带她玩!
纪宜年表示很沮丧。
好不容易等到人群都散了,太后公主也回宫去了,余甘都已经打定了要拉着耿白安聊到很晚的主意,刚想上去与她说话,就见耿白安突然挽住了书永和的胳膊把他往殿外带。一边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话,另一边也只是跟她们几个招招手,连个话都没说就走了。
“怎么了?”看着余甘愣愣地看着耿白安和书永和离开的方向不语,王乐水有些心疼她,轻轻顺了顺她的背。
“她跟皇上走了。”
余甘说完,王乐水不由得一愣——她和余甘虽然已经达成了某些方面的默契,却从来都只是互相给一个明了的眼神,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因为她们是理智的人,都能看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不能捅破。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当一个默默付出的人,因为想要得到的都是奢望。
结果痛苦的确实只有自己。但只要对方对自己好,这份痛苦偶尔也会甘之如饴,而她们能珍惜的,也只有这份“偶尔”罢了。
王乐水觉得自己比余甘幸运许多,至少纪宜年不是属于任何人的,所以她可以对任何事情都平心以待。除了这个人有时候跟她闹脾气,王乐水无可奈何之下放她几天,又会和好如初。
可余甘不同。
耿白安跟书永和夫妻关系好,这是整个皇宫上上下下、甚至整个大崇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而且耿白安还是皇后,余甘对她根本不能掌控,也没有掌控的资格。
余甘在伤感,王乐水在替余甘伤感,一旁的纪宜年却凑了过来:“明明是白安拉着皇上走的,怎么成了她跟着皇上走了呢?”
“嗤!”
余甘的心上顿时像被射了一箭,那羽箭破空的声音和插入皮肉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她根本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就这么被纪宜年说破了。渐渐地,她望着那个方向的双眼渐渐无神。
王乐水见状立刻伸手握住了纪宜年的嘴,压低声音道:“纪宜年你住嘴!这时候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话刚落音,就见余甘突然皱起眉头离开了。王乐水心下担心,正准备跟上去,去被纪宜年一把拉了回来。
“为何拉我?”
“你看不出余甘是因为白安才生气的?”
王乐水一怔,随即猛地抬头盯着纪宜年,看着她那一如既往傻乎乎的脸,发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只见纪宜年无语地摇了摇头,还顺便翻了个白眼,低头凑近王乐水的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我发现余甘的一举一动都有些奇怪,我觉得她对白安有不一样的心思。这段时间我阻止了,也用眼神警告过她,似乎都收效甚微。”
“你,你说什么?”
“王乐水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关键时刻傻了?”纪宜年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怪你,我刚发现的时候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可是经过这么些日子的观察,我觉得我应该想得没错,余甘一定是心悦白安,所以她不喜欢别人接近白安,尤其是皇上。”
“难道你没发现最近余甘都是在白安那里待到很晚才回去,所以皇上也都没有在白安那里留宿了吗?她一定是发现了才故意这样的。有次我看她都困到不行了,却一定要磨到皇上走之后才走,她就是不想让皇上和白安同房。”
王乐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竟然这样的细节都被她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