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80)
感到水容不自然地往自己怀里缩了缩,夙雪不再就此多问,却见珑胭仍笑盈盈地看向自己,不由得避开目光,似是做贼被逮正着一样,匆匆敷衍道:“她既是我师妹,自然要好生呵护。”
这话让水容差点没忍住笑,要不是丹田处的疼痛还未消退,她或许早就笑出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缩在夙雪怀里抖筛似的强忍笑意。
离开云雨楼前,珑胭曾拿她打趣,说若她长大,定会对夙雪不轨。她记得当时雪师姐一对柳眉几乎要拧成疙瘩,回了房后便严肃地将腾瑶宫那套门规向她一五一十告知,这还没过多久,料是珑胭也未必能想到,当时正儿八经的雪师姐,如今已成了夜夜往她怀中钻的雪狐妖。
她一抖,夙雪自然晓得她在抖什么,亦憋着没脸红,故作镇静地朝珑胭道:“师妹身体抱恙,眼下还需休息,胭姐姐可还有事要转告?”
“事已交代完,恰好有贵客来了,奴家先行告退。”将水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珑胭淡淡一笑,款款起身走向传讯珠,“雪狐姑娘近日若无事,大可来奴家这云雨楼一趟,赏脸喝杯淡茶也好。
虽是客套之话,水容脑洞大开想了想,觉得该是什么暗示。云雨楼之主很少主动邀人,目的肯定不止请喝茶这样简单,或许是得了什么与夙雪相关的情报。
比如,西沧郡令牌的下落。
待夙雪点头应下,珑胭便将袖一拂,传讯珠内的影像就此消失。
替南绫收了传讯珠,夙雪并未起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怀中人:“想笑便笑,憋着做什么?”
水容终于憋不住话,断断续续地道,“笑了……会……疼……”
“揉揉便不疼了。”
她还没笑,腹部已按来一只手,把着她的手轻轻揉搓。里疼外痒,弄得水容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喊疼,索性靠在夙雪肩头,不自地发出些自己听了都要面红耳赤的轻哼。
只觉腿窝一紧,不多时,她整个人已被夙雪横抱着端回洞内。
二人在冰洞里静候南绫回来,很快便候了半个时辰。感到幽寒焰在一点点退去,水容这才放下心来,红着脸低头看向夙雪的手:“我不疼了,不用再揉。”
等夙雪听话地将手挪开,水容回忆刚才感应到的那些讯息,忍不住感激地道:“雪师姐,多谢你为我揉肚子,要不然我还不一定能静下来想细节。”见夙雪愕然,她顿了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念幽寒可能还没事,说不定是念栖迟在操控她谎报情况,目的是诱惑我们带念幽寒的肉身过去。”
冷不防听了这话,夙雪不解其意,忙坐正了问:“你且说说,为何会这么想?”
“我刚才回想了一下念幽寒的求救,怎么都觉得好奇怪,不像是她平时的语气。”水容与她对视,极其确定地道,“她喊我‘主人’,说我们再不过来,她就要惨死在念栖迟手里。雪师姐,我虽然和念幽寒不是很熟,但有些事我还是知道的。她什么时候都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叫我,更不会干嚎半天说快死了,却对自己会怎么死半个字都不提。”
得亏她对原文的念幽寒记忆颇深,又有系统的人物传记进行辅助确认,才能做出这样肯定的判断。这妖修不管什么时候,态度都是高高在上傲得很,放眼原文全篇,还真没见过她肯奉谁为主。
虽说高傲的角色多半高冷寡言,可念幽寒却是这类角色之中的一股泥石流,不但不高冷,更不寡言,约莫是从前和伏书尽待得久,还染上了他话痨且油腻的陋习。如果念栖迟要置她于死地,那么念幽寒呼救时,定然会唠唠叨叨把自己大概的死法讲一通,说不准还要嘤嘤嘤假哭几声。
然而水容清楚的这些情报,夙雪并不是很明白。听罢一番解释,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眸,心里虽还有些困惑水容的肯定,嘴上却道:“若是这样,我们得去寻阿绫,早些将这情况告诉她。”
水容忙点头,当即盘膝坐好,闭上眼打开系统地图,放出灵识。晓得她是在感应南绫的位置,夙雪唤出囚云剑在手,护在她身旁静候。
“阿绫在我们正上方,顺着刚才那条路一直往左拐,应该就能遇上她。”
判定完方向,水容以手撑地就要起身,但见夙雪已背对自己蹲下,侧过脸望向她:“上来,我背你去。”
伏在夙雪肩上,嗅着自发间传来的幽香,水容望着地图上通往南绫所在位置的路线,不由得将环住她颈子的手又往中央凑了凑,“那我来帮你探路。”
……
保险起见,哪怕这些日子已将伏梦无的武技练熟,水容也不敢托大,一路赶去,她只管安分地趴在夙雪背上,为她指路与观察四周。
有她辅助,纵然这一路机关重重,夙雪的压力明显少了许多。待囚云剑挑飞最后一道机关齐射而出的妖力箭矢,二人的视线之中,总算出现了南绫的身影。
但见南绫一手扶着挂在自己颈上的念幽寒身体,一手提了剑,竟是在洞中兀自起舞。水容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舞剑之人,生怕她中了什么控制类的法术,正要叫她,夙雪却忽然将她从背上放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旋即拉过她闪入洞中,贴着洞壁站立。
“看来这便是胭姐姐所提的‘七寸之处’。”水容贴着她挨到滑腻而柔软的洞壁上时,只听夙雪的话传音入耳,“阿绫脚下这地面,是一座传送阵。待剑舞止,便是法阵启动时,是时你莫要言语,只管听我传音。”
启动传送阵需剑舞两回,第一舞为唤阵,第二舞为启阵,均要以灌注灵力的剑进行催动。二人闪入洞中时,南绫刚好要结束唤阵之舞,带着念幽寒返回冰洞,余光偏见二人居然自己找了过来,手中将止的剑一挽,再度挥起时,已跳起启阵之舞。
南绫的剑中常年凝着灵力,催动法阵并不是难事。看剑舞仍在继续,因不能言语,水容趁机询问起系统:“包子,你能不能查出这个传送阵通往哪里?”
可能是没法通过灵力进行探测,系统用她的阴幽之息查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一个大概的情报:“宿主,该传送阵出自剑宗,不过根据地图信息来看,该传送阵应该会直接通往三宗掌门主峰。”
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水容还在琢磨,如果传送到剑宗的地盘上,她们要不要去荡云峰瞅一眼,一听系统的话,顿时慌了,下意识扯住夙雪的衣袖,示意她俯下身,而后凑到她耳旁,把声音压到最低,不放心地问道:“雪师姐,这个阵通往哪里?”
她却不知启阵之舞将止,夙雪还未作答,但听南绫高呼“入阵”,忙一把将她的手握紧,往阵中一个方位走去。
启阵之舞至尾声时,原先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已现出法阵,符画密密麻麻,藏青色的光芒沿着符画慢慢亮起。
“左三步。”
见符画亮起,夙雪眸色顿凝,传音告知水容该往何处走。
“右半步。”
水容只得匆匆忙忙依照她的话走。可脚下的符画并非只是单纯的四方位,她只走出六个位置,余光瞥见符画骤然发生转变,密密的咒文消失,竟是变为了一座八卦阵!
“坎位!”
没料到符画竟会变,夙雪一惊,失声喊出方位。然而水容并没有认过八卦,听她突然喊了个“坎位”,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走。
“上六步,快去!”见她不动,夙雪忙松开手,正欲将她推离现在的位置,但为时已晚。
传送阵不等人,水容还停留在代表土行的艮位时,一道气浪自她脚底袭来,回过神时,整个人已被抛飞出去,不晓得跌落在哪一位,只觉坠地时背部犹如火灼一般滚烫,下意识唤了阴幽之息护在后背。
“水容!”
“水容——!”
夙雪的嘶喊声方才还清晰响在耳旁,这时却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生生截断。未等水容张口回应,亮着藏青色微光的环境忽然一暗,下一瞬,她背上的烧灼感也消失不见,视线之中唯剩一片漆黑。
水容颤巍巍起身,唤出瑰岚剑握在手中壮胆,仰头环顾四周。若不是视线里慢慢亮起两抹妖冶的暗紫色光华,她都要以为自己瞎了。
她这是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雪师姐和南绫呢?
见四周唯一的光源,只有自己眼前的两团暗紫色,水容咽了咽口水,正要看系统地图,一个幼嫩的女声忽在耳边响起,虚弱而不确定地唤了她一声:
“右使?”
作者有话要说: 水容:这声音好耳熟……可是我的雪师姐去哪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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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30709508、小狼、箭雨波波利、婵潺和三百六十九的雷,以及读者影之殇、玄及也叫五味子、归一、false和碳烤小鱿鱼的灌溉~
解桎梏
“念幽寒?!”
失声叫出这一名字, 水容忙看向系统地图, 但见一个光点正在自己跟前闪烁, 抬脚跟着路引走近。
边走边揉着眼睛, 但见那对莹莹暗紫光芒渐渐清晰,慵懒地眨巴着, 水容惊喜之余,还是忍不住问道:“是我在做梦, 还是传送阵把我扔到你身边了?”
“什么做梦?”熟悉的小奶音没好气地反问, 声音似是刚从梦里被捞起, 虽中气不足,调调却还是与原来一模一样, “是你梦本座, 还是本座梦你?”
听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念幽寒轻轻抽动鼻翼,迷迷糊糊地喃喃, “唔……这次定不会再判断错气息了……”待水容站定,她抖了抖脑袋, 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似的, 抬头时, 连口齿也清晰起来,“右使,本座问你,外头可是有什么传送阵被你误踩了?”
听她质问自己,水容顿时哭笑不得。她内心正焦急, 听了与玩笑话无异的问题,不觉有些气恼:“我不知道啊!刚才我还在听雪师姐的传音,在一个传送阵里绕着走,也不知怎么就到这里了。”
“……罢了,看你急成这样,想来是件一两句话道不清的事。”伴随一声轻叹,念幽寒眯缝着眼,约莫是被关得累了,嗓音哑而低,“你先静静罢,此地是丹宗寒冰室,两个时辰内暂时没人会来。”
“没人会来?”回想她不久前才向自己求救,水容皱了皱眉,趁此也将自己心头的疑惑问出,“莫非当真是念栖迟操控你,向我求救?”
“操控?”将这二字重复一遍,念幽寒嗤笑一声,“倒像是他惯用的手段,方才本座也的确睡了好一阵子……他操控本座求救,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话时,金属碰撞的轻响回荡在寒冰室内。寒冰室的温度本该冻人,水容刚从吞仙阵的冰洞里出来,倒不觉得有多寒冷,只是感到迎面扑来的寒意甚是黏稠,拂在脸上好似粘上一层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