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GL](68)
小孩子们也没人动,都在等阿瑶朵的命令,阿瑶朵:“退远点啊,看我干什么,没听到薛老师说啊。”自己则象征性地后退了半米。
“阿瑶朵!”薛一很生气,她那个时代基本没爆竹这种东西,连节假日天上放的都是电子烟花,所以她有点搞不清楚这种炸|弹的威力,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但阿瑶朵不严谨的样子让她很是担心。
“放心,很安全的,这样的石头炸|弹我做过十多个,离得这么远,没问题的。”
“那你退开,我来点。”
“不行。”阿瑶朵一口拒绝,她怎么折腾都行,薛一不可以。
薛一听了哼笑一声,“为什么你行我不行?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明白吗?你有多担心我,我就有多担心你。”
你有多担心我,我就有多担心你。
虽说薛一有点小题大作,但小心点总没错,而且刚才这句话让阿瑶朵很是受用,“好吧好吧,阿英,再去你爸那偷点引线来,要五米长的,不,十米长的。”
薛一这才稍微满意一点,众小孩被迫躲到一百米外,两人则在爆炸点三十米外的一块大石后一起点燃引线,等了将近半分钟的样子才听到“碰”的一声,薛一吓了一跳,但仍用全身包住阿瑶朵。
阿瑶朵能感觉到她很害怕,但抱着自己的手没松过,甚至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爱上一个人,就意味着一生一世的牵绊?纵容她,担心她,但又放不下她?
阿瑶朵还在沉思,众小孩早已欢呼着跑过来,“好多鱼啊,金哥,快去抓。”
“成文,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别让它们跑了。”
薛一闻声站起来,真的好多鱼,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白水河上的冰结了一层又一层,河底的鱼缺氧,一看到有个地方有光,纷纷冲出水面,在冰面上乱蹦。
“小心点啊,别去河中心的地方,小心掉下去。”薛一嘱咐了句,也加入捡鱼大军。阿瑶朵则在岸边,回味薛一抱住她的温暖和关心。
以前她一直觉得薛一不够主动,不够坦荡,好像永远是她在追,薛一在跑,总是被动地拖着往前走。
但今天的事让她突然觉得……薛一挺在乎她的,超越生命的在乎。
“你有多担心我,我就有多担心你。”
今天的收成不错,虽然大家捡的鱼有多有少,但最后基本都给每家每户送了一两条过去。
阿瑶朵和金兰婶做了很多菜,白水鸡、白水鸭、酸汤鱼、腊肉、腊肠、血豆腐等,大概因为家里多一个人的关系,金兰婶母女俩的年过得比去年热闹许多,金兰婶一直往薛一碗里夹肉,让她多吃点,可怜见的,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这里就当成你家了啊,别见外。
阿瑶朵日常“吃醋”:“妈,到底谁是亲生的啊,你都不夹给我。”
“去,你自己不会夹啊。”
“不会,你不给我夹,那我要薛老师给我夹!”眼神可怜巴巴地望向薛一,好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啊。
薛一瞪了她一眼,因紧张而笨拙地给她夹了一快肉。
金兰婶摇摇头,想到她的鸡汤稀饭还在火上炖着,赶忙过去看糊了没有。
阿瑶朵趁势说:“我要薛老师喂我。”
“你……”薛一瞄了眼金兰婶那边,见她没注意才松了口气,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阿瑶朵一脚,才把肉扔给她,爱吃不吃!
作者有话要说: 越发觉得朵妹叫薛一薛老师时总能叫出别的感觉来。
对于我断更十多天的无耻行为,我!真!的!知!道!错!了!!!事情实在太多不好意思,这文还有七八万字完结吧,我尽量一直更到完结去,可能没法日更,但绝不会大面积断更,蜡烛献上,请结合前短时间的鞭子使用。
第69章 苗寨婚礼
苗家年夜饭做法非常简单, 有鸡有鸭有腊肉就行。
鸡鸭拔毛, 在柴火上过一下, 烧掉短毛的同时可以增味去骚, 接着清洗内脏,完了往锅里一扔, 加入姜蒜花椒调味料等,大水炖就可以了。腊肉腊肠也差不多, 煮熟了切片直接吃。
这种做法看似简单, 其实也不简单。要知道越普通常见的食材越能做出不一样的菜肴, 要不怎么说巧匠易得,大师难遇呢?
中午做年夜饭时薛一在母女俩旁边打下手, 觉得她们的做法平平常常, 但吃起来就是不一样,鸡鸭肉里的腥,腊肉里的烟熏味, 全都荡然无存,但食材原始纯香的口感又保持得非常好, 闻着香浓入骨, 吃起来口齿生香, 糯而不黏,干儿不柴,很有嚼劲又不至于嚼不动。
钱理文在屏幕外看得直搓手,“好一个平平常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薛一你是猪!”
薛一大笑,难得调皮一回:“你吃不着,吃不着,就是吃不着。”
钱理文简直要被气死了!
乡下生活贫困,一般情况下不会杀鸡杀猪,所以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肉吃,今天过年薛一可算是过足了嘴瘾。
不过最让薛一满意的还是金兰婶用鸡汤煮的稀饭。
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鸡汤本已香浓无比,再放入今年秋天新收获的粳米,配上春天晒干的蘑菇提鲜,那香味,真是要把人馋哭了。
别说钱理文受不了,薛一都受不了了,连喝了好几大口才有空看弹幕说的什么。
[啊啊啊,深夜放毒啊,闻着好香,主播,求你直播做外卖吧!]
[对对对,这回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买了。]
[求开外卖,真的好饿啊,尤其是这个点,主播你说,你是不是在报复社会?]
薛一感觉自己被一群贪吃的小孩围着,小眼神滴溜溜的,口水吧嗒,你要不给他们吃他们就哭给你看似的。
薛一:“好吧,等会我跟金兰婶要一点,回去卖给你们。”
……
寨子里的婚嫁事宜大多在冬天进行,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外出打工的人也都在,人多热闹。
王云海和王采云的婚礼定在大年初五举行,附近好多个寨子的人都来参加。
王云海和王采香自小青梅竹马,要不是王老四拦住,孩子都满街跑了。
去年王云海盖了栋房子,又攒了些钱,便去找村长给两人做主,村长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让人带话给王老四,说他闺女要成亲了,他这个爹当的虽然不咋地,但好歹回来一下,可惜始终没有收到王老四的音信,于是便自作主张,挑了初五这个大好日子,把婚礼给办了。
王采云出嫁那天,金兰婶等经验丰富的妇女前来帮他穿衣戴银,海哥则请了七八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来接亲。
两人住的虽近,各家亲戚也不多,但该遵的礼还是要遵的,该走的仪式也要走,两人以山茶为媒,天地为聘,风风光光地办了个婚礼。
别看海哥平时内敛死板,不苟言笑,结婚那天笑得嘴都合不拢,异常健谈,酒量也是前所未有的好,一连喝了好几桌,面色不改。
“没想到海哥还有这一面,想我刚来那会,海哥动不动就脸红的,我还担心他来着,阿瑶朵你觉得是吗?阿瑶朵,阿瑶朵?”薛一一个晃神,阿瑶朵就不见了,再看到她时她混在一堆老年人中,似乎在宣传什么。
“桑婆婆你就信我一回,我做出来的银饰绝对是这附近最好的,我给你算便宜点行不行,你交给我做,我保证孙女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还有你,五叔公,你外孙女快到游方的年纪了吧?银饰还没做好吧,可以考虑我啊?”
阿瑶朵宣传得非常卖力,和一群老太太老爷爷又是唠嗑又是话家常,但就是没人同意将银饰交给她做,都说再考虑再考虑,不着急,慢慢看吧。
“慢慢看?看谁啊,金老表?我跟你说,我舅一点都不会做,你要是敢把银子交给他,他第二天就能把你的银子熔了卖钱你信不信?”
“我三姨夫?你跑城里一趟多少钱,中间有没有掺其他东西你知不知道?那么大一套银饰从城里带回来你放心吗?”
阿瑶朵把自己的所有优势和好处都跟他们说了,他们还是犹豫,桑婆婆见她宣传得那么卖力,有些不忍,跟她说:“阿瑶朵,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这样,它不合规矩啊!自古以来哪有姑娘家自己做银饰的?”
“是啊,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吧。”
“我还有个孙女,要是你未来老公有这手艺,我一定请你们家帮忙。”
薛一:“……”
“看来还是资历不够大家不相信啊!”阿瑶朵叹道。
薛一鼓励她说:“别气馁,你一定可以的。要不……我给你买一些银子回来,你先做一套出来,让大家看看你的手艺?”
阿瑶朵摇头,“这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大家的观念。以前祁隆叔还斗牛那会儿,有个说法,说去斗牛的路上要是碰见女人,就得回来,不去了,因为不吉利。同样的,做银饰也是男人干的活,女人干了不吉利,没人会要的。”
“可是……”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我慢慢说,总能说服他们的。”关键是阿瑶朵不想靠薛一,她这是再攒老婆本,要是老婆本都从薛一那里拿,拿还算什么老婆本。
据说这边的酒席要喝上三天三夜,不知道真假,但薛一和阿瑶朵熬到半夜,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告辞回去。走的时候发现大多数年轻人早就走了,还在划拳闹腾的大多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平常家里老婆管得严,不让喝酒,好不容易等到婚嫁,得喝个尽兴。
“真要喝上三天三夜啊?”薛一问。
“嗯,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三天三夜,而是酒席要摆三天三夜,不能撤,中途大家可以回去睡了再来。”
“这样啊,明白了。”薛一点点头,出门时被绊了一下。
“谁啊,踩到我了。”肖梨花的声音。
阿瑶朵还嘴说:“哟,这还怪上我们了,你蜈蚣啊,脚伸得满地都是!肖梨花?我们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薛一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肖梨花和另一个姑娘蹲在玄关旁边。
肖梨花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光,“没事没事,你们走吧,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怎么了,她哭什么?”薛一见那不认识的姑娘脸上有泪痕,问了句,还没怎么着呢,那姑娘就崩溃大哭。
“到底怎么了?”
“嘘,小声点。”肖梨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慕秋,我们到外面去。”
薛一和阿瑶朵对视一眼,觉得情况不对,跟上去,问了半天才知道,阿慕秋家家境贫穷,去年父亲又过世了,家里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奶奶和一个腿上有伤的母亲,打造银饰用的银子虽然在父亲在世时勉强凑齐了,但实在没钱请人打,眼看阿慕秋已经十六了,再做不好银饰去参加下下个月的芦笙节,会被人嘲笑的。
寨子里有“十四游方无所属,十六出嫁终有归”的说法,意思是一个姑娘最迟十四岁就要穿上银饰去唱游方歌,找寻心上人,十六七岁就该结婚了。
方支书来后说十六七岁太早了,对小夫妻不好,不符合国家政策,才强硬要求大家怎么着也得满18岁才能结婚。
阿暮秋眼看自己已经十六,即将十七,心里早就急得像锅里的蚂蚁,今天又看见王采云嫁人的风光,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时悲苦交加,心中愤懑,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出来。
阿瑶朵对这种古老的传统实在是无奈,安慰了她好一会,试探道:“阿暮秋,其实银饰我会做一点,你要是不嫌弃我是女儿家,我可以帮你做,不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