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苗寨做直播[GL](20)
但也正因为她太过敢怼敢作,金老表又是不要脸不要命的臭流氓,这两人要是遇到一块,城里又是金老表的主场,薛一还真怕场面会失控。
金兰婶看出她的担忧,说:“你放心,到了她舅舅家,两人要是打起来,你就去找她外公,她外公从小疼她,教了她一手做银饰的手艺,不舍得让她受委屈的。”
“好,我知道了。”
薛一应着,心说阿瑶朵还会做银饰?太好了,到时候可以直播银饰的制作过程了,积分肯定会刷刷刷的涨,等开通了位面交易系统,小卖部不得开得风生水起,赚得盆满钵满?
薛一越想越觉得开小卖部的决定无比正确。
从丹柳苗寨到龙昌镇大约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到了镇上,再坐车到城里,坐车要一个半小时,总共两个半快三个小时,阿瑶朵和薛一大清早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一对要到镇上走亲戚的夫妻。
“这条路是我爸和村长他们以前修的,前面的桥也是,如果没有这条路,我们就要过风雨桥,从梯田那边的山路走,那边就远了,要走四个多小时的山路才有一个车站,大巴车两个小时一班,有时候几个小时都没有,特别麻烦。”
阿瑶朵边走边给薛一介绍,薛一不住点头,说梯田那边那条路就是她来的路,确实挺远的,薛一在距离寨子还有一个小时路程的地方找不到路了,当时她以为是她迷路了,现在才明白,那条路是很久没人走了才会荒芜。
“那个给你指路的人肯定想坑你,不然就是十多年没来这边了,不然不会给你瞎指路。”阿瑶朵说。
“可能是十多年没来了吧。”薛一笑说。
“其实我们走的这条路不算是最近的,近的话可以走猫耳洞那边,翻过那座山头可以节约半个小时,不过猫耳洞那边风水不好,洞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大家都不走那边。”同行的男人说。
“猫耳洞?”怎么觉得这地名这么熟悉?“噢,我想起来了,上次成文和金哥中蛊,就是吃了猫耳洞外面的蛇莓。”
“对,听说这猫耳洞邪得很,你经过它的洞口,如果不朝它拜拜,回来就会得病,少则三五天,长则一年半载才好,有的甚至会丢掉性命。”那个男人的老婆说。“对了,薛老师你会解蛊,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薛一说我哪会解蛊,巫蛊不是你们苗族人擅长的事情吗?问她那猫耳洞怎么个邪门法。
那人说:“猫耳洞又叫仙人洞,听说里面住着一个仙人,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谁家要迎亲接亲,千万不能从那里走,洞里面的仙人会把新娘子骗进去。
有一年啊,有家人娶亲,因为迎亲的队伍接新娘接晚了,怕赶不上吉时,就抄近道从猫耳洞外面过,新娘子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不见了,迎亲的人到处找都找不到。
最后有人说:肯定是猫耳洞里的仙人抓去了,众人不信,但这附近哪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进洞里去找,没想到居然给他们找到了。问新娘子怎么进去的,新娘子说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经过猫耳洞时朝里面看了一眼,腿就自己就迈进去了,耳朵里嗡嗡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晕倒了。”
“您听谁说的?”薛一好奇。
“听寨子里老人说的,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有很多人经过猫耳洞后就生病了。”
“好,那我们就从那条路走走看。”
“不行,薛老师你千万别去,我们寨子里就你一个老师,你要出了事我们怎么办?”那对夫妻说什么都不让她去,薛一只得作罢,悄声对阿瑶朵说下次你带我去。
上次成文金哥的事还没搞清楚,如果猫耳洞里确实有这种膨化菌,是得消灭干净了才放心。
龙昌镇说是镇,其实更像个集市,赶场天的时候这附近十多个寨子的人会把自己富余的东西拿来卖,再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交通发达,这里聚集了不少人。
薛一和阿瑶朵与那对夫妻告别后在车站买了去往崇南市的车票,一路上崇山林立,山路崎岖,中巴车在盘旋蜿蜒的盘山公路间艰难前行,一会上坡,一会下坡,车上不少人吐得车窗外一大片都是。
薛一和阿瑶朵坐在驾驶座后面,开着窗子,勉强能熬过来。
“这边的司机是不是技术都很好?”薛一见公路两三米外就是几十上百米深的断崖,表示非常担心司机会不会一不小心会把车开进悬崖里去,要是她肯定不敢开。
“老师你还会开车?”
“嗯,考过驾照,不过这种山路我肯定不敢开,太危险了。”
阿瑶朵听不懂那些,只觉得眼前这人又多了一个技能点,全能得接近完美啊!好喜欢!
坐了一个多接近两个小时,中巴车终于开进城里,时间接近正午,两人拿出自带的干粮吃了点,朝阿瑶朵高中的学校走去。
还没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大门上大大的崇南一中,后面的教学楼上写着一些标语: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外面还张贴着红色的横幅,写着“攻坚克难,控制疫情”之类的字样。
阿瑶朵先去办理了住宿,交了钱,因为那天是星期三,只有阿瑶朵她们班放假,其他班正常上课,所以其他班的学生看到阿瑶朵,都很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看来阿瑶朵在学校混的不错,人缘很好,薛一在心里默默点评道。
“哟,朵妹回来了?放假放得爽吧,我跟你说,我和郝前坤听了你的,这两个星期天天洗冷水澡,就是不感冒,你说愁不愁人?”走廊那边走来两个穿着校服的高大男生,看到薛一,眼睛直直地说:“这是谁啊,美女啊,你姐姐?给我们介绍介绍。”
介绍你个头!薛一刚想骂人,突听对方一声惨叫,“啊……轻点轻点,干嘛呢,一上来就踩,你当我脚是石头做的啊?”
“你脚是什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我很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石头做的,这是我老师,你说什么?”
“老师?”那男生痛得单脚跳跃了会,抬头说:“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教什么的?”
“不是,她是我的家教,姓薛,快叫薛老师好。”
“家教?听起来好厉害好有钱的样子,薛老师好……”两人似乎不信,嘀咕说:“我还以为是我们学校新来的老师呢,原来不是啊,这也太年轻了。”
“怎么,年轻就不能当你老师是吗?”薛一露出她那极有威慑力的假笑,看得两个大男孩背后发凉。
“不不,能,能。”两人再横也是学生,对老师多少有点天生的畏惧,忙转移话题:“朵妹,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以为你会玩到明天早上才来。”
“来处理点事,你们俩中午没事吧,帮个忙,请你们吃饭。”
“行啊没问题。”那个叫郝前坤意欲把胳膊放在阿瑶朵肩上,阿瑶朵肩膀一矮,闪到一旁,郝前坤差点没摔倒。“唉,你怎么。”
“没什么,我最近肩膀疼。”
“肩膀疼?骗鬼呢?”他们仨一直是好哥们,以前勾肩搭背也没什么,怎么她放两周假回来就……
“爱信不信,反正我怀疑我肩膀疼就是被你靠的,所以你以后也别这样了。”阿瑶朵说着不自在地看了薛一一眼。
薛一心说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帮你打掩护?忙说:“哦,是的,她肩膀是有点疼。”
弹幕众人扶额:[我亲爱的主播,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她是怕你吃醋啊混蛋!]
可惜弹幕透明度被调到最低,薛一根本看不见。
中午阿瑶朵请郝前坤和夏祥吃饭时说:“等会我要去亲戚家取点东西出来,以后都要住学校了,不过我这个亲戚和我关系不太好,想请你们帮忙找几个人镇镇场子。”
“行啊,要几个人,动手么?”
“动手……”阿瑶朵犹豫,薛一忙说:“不用不用,你们镇镇场子就好,千万不能动手。”
薛一这才明白阿瑶朵想干什么,想说这也太社会了,完全无法想象她是那个穿着满身银饰、步履生姿的美艳姑娘。
不过一想到两人初次见面的样子,阿瑶朵穿着苗族小伙的服装,吹着只有男生的肺活量才吹得起来的芦笙,便坦然了。
她既是山上的红山茶,又是震山响的大芦笙啊!
你不能既要求她不要怂就是怼,又要求她柔弱无骨,纯良贤淑。
多面的,多变的,这才是阿瑶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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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表家在崇南市一条叫老街的巷子里,里面店铺纷呈,多是做小生意的手艺人。
金家世代做银饰,有点小钱,早在阿瑶朵外公那一辈就从丹柳苗寨搬到城里定居下来,只有清明节才会回去祭祖,其他时候都住在城里。
家里外公、三姨父、金老表还有阿瑶朵都会做银饰,由于这门手艺只传男不传女,所以金家特别想要一个男孩,可惜金老表不争气,没那个耐心,做一会就不做了,整个银锭拿出去按斤卖,就为了换两把赌资。
三姨夫是上门女婿,愿意伏低做小,金老爷子见儿子不争气,就教了他一些。现在金家的银饰生意主要由三姨夫王平在负责,不过金老表那么作,也败得差不多了。
阿瑶朵会一点是因为方支书从小把她当儿子养,因为方支书也很希望有一个儿子来继承自己的事业,但他开明得多,不是儿子就不是儿子吧,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呢,认了。
在方支书还是按照养儿子的方式养阿瑶朵的时候,金老爷子教儿子做银饰不成,见旁边男孩子打扮的阿瑶朵一直在看着,就教起了阿瑶朵,聊以慰藉自己一身手艺后继无人的悲哀。
人说绣姓王,银姓金,说的是这个地方绣花绣得最好的是姓王的姑娘,做银饰做得最好的则是姓金的。
在《苗族银饰发展纵览》里,金家银饰可以说得上风华绝代,独领风骚,可惜只有短短的十几页,到21世纪就彻底消失了。
当时薛一还奇怪,怎么如此精致华贵的银饰会失传的这么快,但当薛一到达金家老宅前,就明白了。
阿瑶朵说金家门匾上本来嵌了一个纯银制的大牛角的,四八年闹土匪、七几年闹□□将金家掠夺一空,都没人敢动上面的牛角,前几年愣是让金老表弄了去。
“这个该死的!”薛一一个外人都忍不住想骂人,这金老表也太混蛋了。
“进去吧。”阿瑶朵深吸了口气,跨过门槛进去。
金老表正和一帮狐朋狗友在院子里打牌,见到阿瑶朵,“咦?这不是阿瑶朵吗,来这干嘛,不是没我这个舅舅吗?还来干什么?”
阿瑶朵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径直进门。
“哟,干嘛,你这是私闯民宅。”金老表扔下牌,站起来拦她。
“让开,我拿了我的东西就走。”
“东西?你姓方,我姓金,这里哪有你的东西?你们说是不是啊?”金老表朝他那个几个牌友大喊一声,几人笑得嘻嘻哈哈,猥琐的眼神毫不收敛地在阿瑶朵和薛一身上游荡。
“再说了,你读书这两年,整天在我家吃吃喝喝,那些东西就是全拿来卖钱也是不够的,不跟你要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是啊,是啊。”
阿瑶朵咬唇道:“我什么时候白吃白喝,我爸有给你食宿费的,那些钱就算两个人吃也够了。”
“你爸给我钱?什么时候给过了?我怎么没见着。你问问他们,他们谁见着了?”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猥琐恶心的笑,有人说我没看见啊,我只看见两个漂亮的小姑娘在我面前,你要什么,让你爸把你嫁给我,我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