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娶了反派丞相后(235)
骨汤的锅吃完后让人很舒服,浑身都暖了。
颜相不在,她顺势说道:“必须先退婚,你二人姑嫂的身份已是难看,这层关系是改不掉的,如今,霍家的事情还能更改。她不听话,你去办。霍家是她的舅家,大老爷不会生气的。”
“您说的,我都知晓。”顾阙明白,三夫人也是为她们着想,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不能与礼法作对。
颜珞如今,人鬼避忌,无人敢招惹,皇帝与太后都被她捏着。
分明可以正大光明地统领大魏,偏偏摆出奸佞的姿态。
三夫人说道:“我接受的教育便是礼法规矩,这些,在她面前,都会粉碎得一干二净。她与强盗恶魔何异?”
“顾二姑娘,你还小,不知外间的险恶,旁人对她,恶意丛生。”
“局势无法更改,她杀了太多的人,唯有登基为帝,才有后路可走。”
顾阙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三夫人说起礼法、规矩,顾阙不懂,唯有认真听着。三夫人愿意说,就证明她在关注这件事,不会不管不问。
说了许多,顾阙无动于衷。
三夫人停了片刻,问:“你也不在意?”
顾阙温柔道:“礼法吗?你可知晓文帝死后,先帝做了一件违背礼法的事情,她才七八岁,那时,礼法在她心里便没了。这么多年,她在做的就是违背礼法、违背规矩。”
三夫人又问:“怎么违背礼法。”
“父子人伦是天道,子敬父是礼法。那么,父死,子当哭孝,送父归山。这是规矩。”
“若父死,弟盗其尸骨,剔除血肉,做成骨瓷,给她饮水。”
“您说,这是礼法吗?”
三夫人手中的筷子猛地摔了下去,“先帝做了这等事情……”
她不可置信,呼吸停滞,出神了一会儿,看着顾阙,呆呆地不知该如何言语。
先帝是谁?
一国之君不假,也是她的叔父。
她捂着唇角,觉得恶心。她徐徐闭上眸子,“难怪了。”
难怪殿下如此偏激。她能理解了,仅仅是理解,而不是接受。
天子当为天下表率,是礼法的造就人,如今,生生击碎了她心中行成的‘礼法’。
她自认自己并非迂腐之人,知晓颜珞所为,极为不耻,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做改变。
现在才觉得,自己所为,才是笑话。
“你、回去吧。”三夫人赶客了,胃里翻腾,灼烧得厉害。
顾阙走后,她忍不住了,伏在桌边将晚膳都吐了出来。
吐得干净后,还是觉得恶心。
****
暮色四合,顾阙走在道上,提着灯笼,步伐轻松。
各处院子都点了灯,颜珞果然不在,顾阙没在意,让听澜做些吃的送过去。
颜珞不在,孙氏找来了,库房药草不够了。
顾阙这几日都没出门,没关注药铺的事情,孙氏说:“买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风寒的药,伤药也是。”
“我晓得了,明日就补上。”顾阙道。
南北通了,因为野史记载,梁王在昨日过了淮河,但京城还未收到消息。
孙氏又说道:“我想开个避难所,只收留孩子老人,你觉得呢?”
“可以,您开,我将粮食给您送过去。至于兵,我去问问颜相。”顾阙答应了,老人孩子是最艰难的,“我让人去找屋子,最好连在一起的排屋。”
还有兵,最好配几门火炮,让人不敢靠近。
送走孙氏,顾阙拿了纸笔,将需要的东西备好,就当积德了。
粮食、被子、衣物,还有药物等等,都是需要的。
粮食与药物都有,被子与衣物是问题。古今衣服不同,就只能让人去买料子来做,这等时候,哪里会那么多衣物。
顾阙提笔纠结。
再算一算物价,银子惊人。若在平时,价格也不会那么高,乱世生存不易。
她想起一计,派人去各家各户要一些不穿的衣裳,热水洗净,再给老人孩子用,会节省许多开支。
全城那么多家人,衣裳自然就多了。
还需颜相让人去要,士兵去敲门,自然‘一呼百应’。
颜珞踩着点回来,见到桌上数张上的计算,加减乘除,一堆奇怪的符号,看了半晌,没看明白。
顾阙喜滋滋问她:“我教你算术,你会背乘法口决表吗?”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颜珞不屑,“九九歌许久前便有了,你来显摆什么呢?”
顾阙一拍脑袋,“我记错了,不与你说了。”
她要去洗澡,正经事回床上再说。
颜珞拿起纸细细看了起来,半晌没有明白,索性放下了,鬼画符一样的表达。
两人都上床了,顾阙说起避难所,又要火炮镇压,颜珞白她一眼:“这个时候放火炮,无异于是给朝廷送去。你用手.枪、还有手.榴.弹一类的。”
顾阙:“……”又给我下套呢。
“你给我几日的时间,我去找……”
话没说完,颜珞翻身压着她,目光紧凝,指尖在她心口上跳跃,肌肤滚烫。
顾阙望进她的眼睛里,唇角抿得很直,抵着她的额头,“你说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呢?”
谁见过顾二,都会喜欢她。
她不明白,顾二是招人喜欢的体质吗?三夫人不大理人,依旧被她糊弄得团团转。
啧啧啧,若是出了门,指不定勾了多少人的魂魄。
“颜家小七,你是嫉妒我吗?”顾阙掌心贴在她的腰间,慢慢地往上,落在她脊背上,轻轻拍了拍。
颜珞怕痒,顾阙知晓她的软肋,尤其是脊背,摸一摸都会瑟缩。
无人想到,阎罗般的人会那么怕痒。顾阙轻而易举地掌控她的软肋,颜珞皱眉了,“你又偷袭我。”
“颜相,你可晓得,书里的情人怎么称呼的。”
颜珞喘..息,道:“记得,姐姐。但你,从没喊过我姐姐。”
第111章 退婚、我想喊姐姐来着。(二更)
姐姐这个称呼, 古今不同。
含义微妙。
颜珞不讲规矩,姐姐二字从不在意,顾阙问起, 勾起了几分不同的情愫。
姐姐这个词, 被那些作者们玩坏了。
顾阙望着她,唇角弯得很深,“你家妹妹多, 她们喊你姐姐了吗?”
“小时候喊, 现在都不敢喊了,谁敢与我套近乎?”颜珞语气不屑, 素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桀骜。
她不喜旁人与她套近乎。初拜相之际,秦怀鹤仗着舅父的辈分在她面前倚老卖老, 言行举止都带着轻狂。三番两次仗着她的名头行事, 后来,一事犯在她的手中,她不仅秉公处理, 甚至,惩罚加重。
再后来, 秦怀鹤见到她,吭都不吭一声。
现在, 敢称她为姐姐者,无一人。
顾阙不知, 嘴唇微动, 颜珞亲了上去, 再多的话都给你堵住。
顾阙:“……”我想喊姐姐来着。
****
日出东方, 锦帐内毫无动静, 榻前凌乱。
听澜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寝衣在桌下,内衣在榻前,裤子在踏板上……
来来回回捡了□□回,又悄悄退了出去,将衣裳拿去洗。
春露拉着她:“还没醒吗?”
听澜抱着衣裳:“没呢。”
“好生奇怪,往日丞相按时就醒了,今日不上朝吗?”春露不解,颜相是极自律的人,从不会赖床不起。
站在一侧的唔唔说道:“没有朝会了。”皇帝太后都被关了起来,谁来主持朝会。
听澜与春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几分担忧。
京城是彻底乱了。
屋里两人到午时才醒的,顾阙睡懒觉是习惯,颜珞却是破天荒头一回。
醒来,两人贴在一起。
顾阙想起私房照,唇角扯了扯,想笑,但很快就止住了,躲进被子里装作继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