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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3)

作者:蒟蒻蒟蒻 时间:2018-01-06 13:21 标签:短篇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因缘邂逅

  “你是……”闫桓有些警觉地后退了一步。
  “千山会,啄木鸟。”
  闫桓险些失笑,他对于啄木鸟这种生物的印象很单一,不过就是伸着长喙不停敲击树干的一种小鸟,跟眼前这个瘦瘦高高,颇有大牌男模气质的家伙全然搭不上边。
  啄木鸟却没有再和他多说什么,很快转过头,向男人道:“帮里的内鬼有眉目了。”

  第 5 章

  5.
  “是闫礼吗?”
  闫桓在男人发问之前就抢先问了一句。
  啄木鸟很是客气地向他微笑了一下:“跟大少爷倒是没有关系,是西城那边的老大买通了张家兄弟,用家里的船给他带货,然后又通知条子去搜查。张家兄弟被当场击毙也是安排好的,这样死无对证,会长的生意就会被拖下水。”
  “张家兄弟……你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们不可能背叛老头子。”
  啄木鸟面对着闫桓的质问丝毫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他只是微笑,那是骄傲并且成竹在胸的笑容,很显然,他十分肯定自己没有弄错。
  “小少爷,在昨天之前,你是不是也觉得大少爷绝不可能会对你下手?”
  闫桓骤然语塞,他自认为对张家兄弟很了解,那对兄弟俩从前是流浪儿,在马路上饿到跟狗抢食吃,被老头子带回家的时候瘦得几乎皮包骨头,身上到处都是伤,哥哥的眼睛还化了脓,狼狈极了。那时兄弟俩趴在闫家的地板上,像两条瑟瑟发抖的野狗。后来他们长大了,被送去上学又半途而废,开始给老头子做司机和保镖。听说他们帮老头子挡过好几次子弹,眼睛都不眨,所有人都知道这兄弟俩对闫七爷的忠诚,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背叛的呢?
  “毒品和女人。”啄木鸟耸了耸肩膀,给出了答案。
  这实在是最平庸又偏偏最容易被抓住的弱点,闫桓有些恼火,重重地坐在啄木鸟的旁边,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男人这时却开口:“西城敢冒险跟会长作对,应该不只是为了把会长的生意拖下水这么简单吧?”
  啄木鸟转头看他,他不再像面对闫桓那样脸色温和,而是换了严峻的口气:“对,你应该知道,这些年会长一门心思改头换面,专心去投资金融和房产,除了不肯碰毒,连赌场也转手了好几家。帮里有些老人都是混码头出身,做不惯正经生意,习惯了倒水货或者开赌档,早就在抱怨说A城的地盘都丢到了别人手里。现在闫家的货物里被查出毒品,会长的声望大跌,他又病倒,帮里已经有好些人趁这个机会跟西城搭上线了。”
  “名单?”男人简短地问。
  啄木鸟低头笑了笑:“已经让人交给会长了,你这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闫桓,“不是还有任务?”
  闫桓从他们刚才的对话里已经基本明白过来,原来西城想要分解吞并父亲的帮会,而帮会内更是暗潮汹涌,内鬼远远不止张家兄弟他们两个。
  “我爸爸现在是不是很危险?”闫桓紧张地问道。
  “会长现在很安全,倒是这里……”啄木鸟的目光越过闫桓的头顶,又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窗边的男人站了起来,随手拿起外套:“对了,小少爷还没吃早餐。”他走到门边,又转过头,“牛奶和面包,可以么?”
  闫桓现在哪有心思管早餐,随便点了点头,等他出门之后又转头看向啄木鸟:“你能不能带我去见爸爸?”
  啄木鸟面对着少年纯净的瞳孔,笑着摇头,他举起手:“抱歉,小少爷,这不是我的任务。”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千山会的鸟必须遵守规则,只能做会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闫桓呆了呆:“爸爸没有让你带我去见他吗?他知不知道闫礼要杀我。”
  从啄木鸟了然的表情里不难看出,闫礼差点弄死他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
  “你现在不能出面,会长的很多事还要交给大少爷去办,他目前已经是会长跟前最得力的人。如果你现在跑到会长面前哭诉大少爷要杀你,他们只能撕破脸,如果连大少爷也背叛会长,眼下的局势就很难掌控了。”
  “怪不得……怪不得闫礼突然要杀我,他知道爸爸现在不敢拿他怎么样,爸爸要依靠他。”闫桓喃喃自语,喉咙里却是一阵酸涩,“所以,爸爸宁愿不管我……”
  “小少爷,”啄木鸟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托住了闫桓的脸,任由他的泪水滚落到自己昂贵的风衣袖子上,“会长不是神,他没有料到闫礼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他很爱你,不然他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命令苍鹰来保护你。千山会只有一个苍鹰,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他本来应该在会长身边保护他的。如果是那样,从一开始,我们就会省了很多麻烦。”
  闫桓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苍鹰,是指刚才那个人吗?”
  这次是啄木鸟错愕了:“他没告诉你他的身份?”
  “他只告诉我,他是千山会的鸟。”闫桓嘀咕道,“原来他叫苍鹰。”
  “他是……很厉害的鸟吗?”犹豫了一会,闫桓又问。
  啄木鸟大笑,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我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你已经很清楚他的本事了。如果不是他,你以为有什么人能够完整的从千山会的堂口离开?”啄木鸟笑过之后又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回答,“他是千山会最顶尖的捕猎者,也就是,食物链的顶端。”
  其实对于昨天的事,闫桓想起来的部分十分有限,他甚至不记得男人是在什么时间拔出了枪,又是怎么引发了爆炸,滚烫的火舌似乎灼伤了他的记忆。他连窄巷中攻击自己的那些黑影都没看清,只知道他们被男人击退,而后火焰就遮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闫桓知道父亲身边有不少办事得力的人,但大多都满脸冷酷,常年穿黑西装戴墨镜,没有一点人味。他们西装下除了防弹衣,□□,还有匕首,电击钳之类的小东西,连手腕都不肯轻易露出来,绝不会像那个男人一样穿着T恤和牛仔裤在路上闲逛。闫桓皱着眉想了想,对了,他在房间里甚至只裹着一条浴巾,大喇喇地坐在窗户前,哪里像个捕猎者,根本像是个初入行的愣头青。
  “你看起来不大相信?”啄木鸟微笑着看他。
  闫桓撇了撇嘴角,毫无诚意地否认:“没有。”他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他能快点把早餐买来,我快要饿死了。”
  这倒不是他娇气,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吃上东西,现在几乎是饿得头昏眼花,而那位顶尖捕猎者已经出去了半个多钟头,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说,他不会是出事了吧?”闫桓压低了声音,他心里骤然冒出了这个念头,而后就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不会的。”啄木鸟十分笃定。
  “可是你刚刚给他使眼色,不是暗示这附近有危险吗?”闫桓抬起头,紧紧盯着啄木鸟的眼睛,很严肃地说,“你不要以为我没看见。”
  “我只是……”啄木鸟干笑了两声,举起手,想要找个安抚他的借口,话还没编顺溜,身后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刚刚出去的男人神色如常,把手中的纸袋放到了桌上:“没有牛奶,我买了咖啡。”
  闫桓见他安然无恙,心底涌出的寒意一下便消退了,他从纸袋里翻出了杯装咖啡和牛角包,轻声嘀咕道:“我不喝咖啡。”
  “抱歉。”男人,或者说是苍鹰,只耸了耸肩,看起来毫无歉意,“我只是保镖,不是保姆。”
  眼看闫桓漂亮的眉峰微微皱起,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快点吃吧小少爷,我们一会就要走。”
  “去哪?”闫桓嚼着干巴巴的面包,含糊地问道。
  男人歪起嘴,笑得有些邪气:“这里太破了,我们去个好点的地方。”
  明明是因为这里太危险,闫桓有些不爽地想到,他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离开房间去往停车场的这段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这是个破旧的公寓楼,楼道逼仄,电梯缓慢,每个角落里都适合埋伏上几个放冷枪的人,然而没有。出了公寓楼就是大马路,啄木鸟说这附近都禁止停车,还有警察会贴罚单,所以他乖乖地把车停在了几个路口以外的停车场里。
  闫桓着实没想到千山会的鸟类竟是这样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忍着一肚子想要吐槽的欲望,跟着他们在这几条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转来转去。本该保护他的苍鹰和啄木鸟看起来都很悠闲自在,随意聊着天,把他撂在身后全然不顾。
  老头子居然安排这种人来保护我,闫桓抱着手,心里暗自生闷气。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人要来暗杀,可能子弹打穿自己的时候,前面那两个人都不会发现。好在一直走到停车场都很安全,没有冷枪,没有□□,A城依旧是治安良好的A城。
  啄木鸟的车半新不旧,并不显眼,闫桓吹了一路冷风,脸色很不好地打开车门自己钻了进去。苍鹰和啄木鸟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靠在车门边不紧不慢地抽烟。
  “你动作挺快,这一路上的人都清理了?”啄木鸟把香烟夹在指间,微微掩唇,低声问。
  “一开始只清理了楼里那几个,”苍鹰靠着车门,仰头望着天,“他们人来了不少,电梯井,楼梯间,走廊拐角那间屋子,就连对面楼上的天台还埋伏了狙击手。”
  啄木鸟夸张地笑了起来,没有去问那帮人的下落,只是问:“对了,你的车呢?”
  “我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刚去看了一眼,底盘连了一发SC-10,引线连着油门,一开就炸。”苍鹰摊开手,“你知道,我不喜欢拆□□,太麻烦了,还不如来借你的车。”
  他随手掸了掸外套上的几个暗红血点,衣服是深色的,血点并不显眼:“反正这条街上只安插了十几个人,不是千山会的,都很好解决。”
  啄木鸟起先还是笑着的,渐渐却又敛了笑意:“苍鹰,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谁的人?”
  苍鹰没有回答,只是又吸了一口指间将尽的烟。
  “你有没有想过,经过今天这件事,如果将来闫礼接管了千山会,你会有什么样的处境?”
  “管他的。”男人毫不在乎地弹出了手上的烟头,如同掸去一粒灰尘。

  第 6 章

  6.
  关于下一个落脚点,闫桓并没有多问,他猜测多半还是一间掩藏在普通居民区里的小公寓,就像之前他们住的那间一样。
  啄木鸟却带着他们一路开去了闹市区,一直驶入最繁华的路段,来到正对着中央广场的东方饭店。这是A城颇具历史的高档酒店,接待过不少外国政要,酒店的外墙颜色古朴厚重,一下车便有侍者前来引路。
  啄木鸟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车,只潇洒地打了个招呼,而后一阵风似的驱车离去。闫桓虽然满腹狐疑,却还是忍住没有多问,默不作声地跟在男人身后一起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房间似乎早已订好,甚至不需要两人登记,苍鹰还是固有的悠闲姿态,轻车熟路地带着闫桓来到酒店的顶层,穿过长长的走廊,而后掏出房卡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寻常的行政套房,正对着马路的那面窗户视野开阔,向下俯瞰,脚下的车水马龙奔腾不息,闫桓在窗前站了一会,才回头问:“为什么要到酒店来,这种地方不是很危险吗?”
  “不会啊,”苍鹰耸耸肩膀,“这家酒店的安保设施还是不错的,况且在A城的酒店里,这家算是极少数与闫家没有关系的。”
  闫桓愣了愣,他当然知道现在绝不能去自家名下的那些酒店,就算有业务往来的也不行,否则闫礼很快便会掌握到他的行踪。
  这场莫名其妙的逃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说不定等父亲身体稍有好转,便会替他安排,使他脱离眼前的窘境。
  就在闫桓低头沉思的时候,苍鹰已经摸过桌上的电话,随手拨了号码,正要开口,却见闫桓猛然回过神:“你在跟谁打电话?”
  苍鹰显然被他迟来的警觉所逗乐:“叫个客房服务,你不饿吗?”
  被他提醒,闫桓这才想起早餐只吃了两个干巴巴的面包,他想了想:“我要披萨。”
  他这口味实在是有些孩子气,男人倒没有取笑,只向着电话那头吩咐:“送一份披萨过来,还有,这一层的客房清空了没有?”他的笑声很不客气,“我可不希望听见多余的动静。”
  不等他讲完电话,闫桓就一个人溜进了里间。昨天那间窄小的公寓实在太过老旧,屋内始终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在那里睡了一夜,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急着想要找地方洗澡。
  花洒喷出的水雾温暖细腻,比公寓里那个破旧的水龙头好了不知多少倍,闫桓站在细碎的水声里微微有些恍惚,好像身体深处紧绷的弦慢慢放松下来。刚刚冲洗过的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前,水滴沿着发梢不停滚落,就在闫桓快要站着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他吓得微一哆嗦,转过身,却见男人站在淋浴间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他,眼神中有些带着玩味的笑意。
  “你干什么!”意识到他的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闫桓恼火地向他吼了一句。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男人耐心地解释,“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他刚刚明明说过,这间酒店的安保设施很不错,闫桓猜他根本是在逗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背过身,加快速度冲洗。
  他本以为男人又要说几句话来调笑,却没想到他就此安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闫桓有些狐疑地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男人的目光正盯向自己的后腰。他起先以为后腰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低头看了看,才想起那里有一枚薄红色的胎记。他不常运动,又怕晒太阳,肤色本就比别人要显得白,那枚胎记像片桃花瓣似的贴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有些晃眼。
  闫桓一向孤僻,从没有在别人面前这样坦然地□□过身体,他在男人的目光中觉得异常的羞耻,却又不知要如何应对,只觉得后腰上那小小的一片肌肤像是被火点燃了,越烧越广阔,到最后他浑身都开始发烫,胸腔更是砰砰直跳。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男人停止了注视:“我出去看看。”
  闫桓在他离去之后很快便走出淋浴间,用浴袍包裹住自己,镜子里映出的少年面红耳赤,几乎是明摆着在脸上写了“情窦初开”四个字。
  回到外间时,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离去,小餐车里准备了热腾腾的披萨,还有酒瓶和酒杯。
  苍鹰将披萨推到他面前,自己则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快便一饮而尽。
  闫桓吃惊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保镖是不能随便喝酒的。”
  “别担心啊小少爷,”男人笑笑地向他举杯,“就算喝了酒,我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他说完,又像昨天一样,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酒杯,自斟自饮,没过一会那瓶苏格兰威士忌就见了底。
  便是再不要命的酒鬼也没有这样的喝法,闫桓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侧脸,但是很奇怪,男人的脸上没有浮现过一丝醉意,连眼神也不见丝毫的朦胧,依旧明亮锐利,像是从高处俯瞰猎物的鹰。这个男人实在是很奇怪,神秘,危险,还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大气息。
  苍鹰回过头的时候,正对上闫桓略微失神的眼睛,他误解了那眼神的含义,还以为这位少爷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不由笑了笑:“你放心,我们这些人在成为千山会的鸟之前,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不要说是酒精,就算是专业的麻醉药,也不会轻易地让我们失去意识。”
  “你……在成为千山会的鸟之前,是什么人?”
  似乎没有预料到闫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男人微微一怔才回答:“普通人。”
  “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千山会的鸟吗?”
  “不,”苍鹰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担当的角色也有所不同。”
  闫桓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又像是不理解,他玩弄了一会自己的手指,低声问:“那么像我这样的呢,在千山会可以做什么鸟?”
  这次男人是真的笑了,他放下酒杯,向闫桓走来,认认真真端详了他一番:“唔,或许有一天,千山会需要一只金丝雀的时候……”
  “你……”闫桓露出被冒犯的愤怒神色,可是在男人眼里却只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毫无威慑可言。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进了里间,往床上一躺,而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就跟了进来,并没有向床的方向靠近,而是走到窗前,“刷”的一声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半。
  闫桓火大地把脑袋探出来:“喂,你可以去外面睡。”
  “我说过了,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苍鹰低声说,他的话不同以往,十分低沉,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闫桓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与他争执,闷闷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只闭了一会,他就又烦躁地睁开。窗外实在太明亮了,闹市区的夜晚喧嚣而璀璨,周边几座高楼的灯光从半开的窗帘外毫无保留地泻入。男人就站在半开的窗前,背影高大,散发着些微的冷漠。
  “能不能把窗帘拉上。”闫桓闷声说,有些闹脾气的预兆。
  “不行。”男人拒绝得十分干脆,“会不安全。”
  闫桓觉得莫名其妙:“这里是顶层啊,再说……开着窗帘被别人看见才更不安全吧?”
  “开着窗帘我才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人能看见我,那我也会看见他,而且,我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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