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栀子花的移栽方法(13)

作者:水在镜中 时间:2019-10-21 07:59 标签:种田文 甜宠 HE

  但他可从来没把自己往那个地方琢磨过。
  岳方祇难得静下心来细想,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光棍儿太久了。男的单身久了,就容易看什么都起兴。他不只见过一回,有人把自己那玩意儿往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里头捅。体校时有,后来在监狱里头也有,实在是没什么稀奇的。
  他以前不太理解那些人的**。现在倒是有点儿明白了。犯了那股劲儿的时候,可真是够难受的。
  至于为什么以前他很少这样,那大概是因为他总有许多事情要做。
  上学时想拿好成绩,天天刻苦训练,每天一倒头就睡了。后来被挑中,却被岳大勇连累,前途没了,颓了好一段时间,也没心思去想这种事。再后来呢,岳大勇在里头吃牢饭,债主在外头追得全家鸡犬不宁,岳方祇又得忙着跑东跑西地挣钱。夜场里事情杂,他每天提心吊胆,得小心翼翼地不越过那条线——越过去的话想要抽身就难了,他还想迈过这个坎儿之后回去过安生日子呢。
  结果呢?挺是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可是他一时松懈,行差踏错,莫名其妙把自己给弄进去了。进去之后也沮丧过,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开始忙着挣工分,想着要早点儿出来。后来他出来了,又苦了一段时间,生活也终于见了光亮。
  眼下就是终于见了光亮的时候。
  岳方祇有时候会反省自己这些年的路。中间不免也有懊悔。比如他当年如果不喝那么多酒,想必脑子就会更清醒一些,不至于把人打成那副德行。但有些事也很难讲。如果不是他突然出事,大概很难顺利从夜场抽身。人生种种或许本来就是福祸相依。
  不管怎么说吧,他现在就想本本分分地好好过日子。
  而一个正常的,本本分分过日子的男人,在他这个年纪,是该考虑成家了。
  岳方祇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提了这个事儿,可那不过是顺嘴说的。真让他认真考虑娶老婆生孩子,他发现自己还是挺不情愿的。
  一路琢磨到这里,岳方祇终于对自己起了疑心。
  他好像从来就没对女人有过什么太强烈的念想。
  年轻时他对这种状况还颇为自得,觉得自己能抵制诱惑,不近女色,没准儿是老天选中干大事的人。如今回头想想,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儿。
  可问题在于,他对男人也没有过什么念想啊!
  最后岳方祇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钻这个牛角尖儿了。老婆是没有,但他还有两只手呢。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仔细想想生意的事儿。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墨。过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白墨安安静静的,正在他旁边擀饺子皮儿。
  岳方祇感受了一下自己:挺平静的,没犯毛病。他松了口气,把手上的面拍干净,出门将铺在地上的一小串鞭炮点燃了。
  火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白墨吓了一跳,堵上了耳朵。岳方祇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他伸出大手,覆住了白墨的手。
  鞭炮声里,他觉得自己心跳好像有点儿快。
  那肯定是鞭炮嘣的。岳方祇理所当然地想。


第18章
  别人的年可以一直过到正月十五,干粮铺子不行。岳方祇和白墨没歇两天就又开始忙了。原因是普渡寺有人找上门来,问他初五前能不能做一批供果。本地初五谓之“破五”,是送穷神迎财神的日子。买卖人家基本都会放放鞭炮拜拜神。
  其实大家伙儿倒也不是多么笃信这些,主要是讨个吉利。能同寺院搭上关系是好事,因为不论庙宇大小,一年到头祭祀活动总是很多的。有了稳定的主顾,收入也会更有保障。岳方祇略微想了想,就应承了下来。
  于是理所当然又是新的一轮忙碌。这期间还夹杂着做年菜之类的事:要烀肘子炖猪蹄,熬皮冻酱牛肉。岳方祇自觉其实没怎么“忙年”,但又不甘心让过年一点儿没有个过年的样子——人一辈子满打满算,能过几个年呢。
  白墨很勤快地跟着岳方祇里外忙碌。打从他清醒过来,人就一直挺能干的。静悄悄的那种能干。岳方祇有时候想起来要做什么事,会发现白墨早就把事情做好了。过年的时候,他甚至还找机会给岳方祇做了顿晚饭。
  一个切得快赶上头发丝儿细的干豆腐,一个骨头里还带着血丝的白斩鸡,一个薄得像纸的黄瓜片儿,还有个炒得一点儿颜色都没有的大虾仁儿。
  岳方祇出门去联系采购,回来一上楼就看见这四个小碗儿摆在桌上,旁边儿还配着萝卜雕出来的花儿。八宝饭扣在四个菜当间儿,占的是桌上最大的一个碗。
  白墨抿着嘴,好像有点儿期待,有好像有点儿忐忑。
  岳方祇简直惊呆了。
  那顿饭吃得他心里也很打鼓。有一说一,东西好吃是好吃的,可是味道太淡了,八宝饭又是糯米做的,甜得要命。最糟糕的是分量实在太少,感觉两筷子下去就什么都不剩了。大年初七,岳方祇的晚饭吃得战战兢兢——因为伸筷子时必须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夹多了。
  一顿饭吃饭,岳方祇觉得有点儿委屈。
  这大过年的,他居然没吃饱饭!
  但又不好跟白墨说什么。白墨低着头,脸上的笑早没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安静的失落。
  他从来都不讲话。岳方祇问他什么,他顶多点头或者摇头。这导致岳方祇很多时候其实不太搞得清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按说人也清醒了,不会讲话起码还会写字吧?高兴不高兴,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总得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白墨没有。他顺从得不像话,基本上让做什么做什么,就跟不拿自己当个人似的。
  岳方祇将心比心地想,要是自己有一天犯了病,流落到什么地方,醒过来了总会想办法替自己做做打算。就算是讲不出话来,好歹也要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别人。
  白墨好像没有任何打算。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他明明什么都明白,也并不傻。
  岳方祇偷偷观察他,后来慢慢意识到一件事:白墨很想留下来——他想让岳方祇觉得自己有用。他可能不太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唯一能表达这种意愿的办法,就是小心而勤快地做事。
  想到这里,岳方祇心里头就酸软成一团。
  可是多奇怪,岳方祇自己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白墨说才好了。除了“你就安心住这儿”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讲。
  有时候两个人晚上睡在一起,岳方祇能在黑暗里看见白墨的后脑勺。他老是想伸手上去揉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黑灯瞎火的,他反而不好意思把手伸过去了。
  别把人吵醒了,岳方祇这么想着,自己也很快睡过去了。他一向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的。
  年过完了,天气跟着暖和了不少。其实离正经开春还早,但是太阳底下的积雪已经站不住了。下午阳光充足的时候,街上经常会湿漉漉的。然后太阳一下山,那些化掉的泥泞又会飞快地冻成冰。
  岳方祇在木棍上绑了一个尖尖的角铁,去敲屋檐下的冰溜子——每到这种半化不化,天气转暖的季节,屋檐下就会出现这玩意儿——瞧着一个个亮晶晶的,其实比刀子还危险。万一哪天根儿上断裂砸了下来,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年年新闻上都有。
  白墨出出进进,岳方祇和他说了好几回,让他在街上走时千万离建筑物远一点儿——尤其是那种带屋檐的建筑物。白墨很细心,做事也稳妥,岳方祇和他交代什么事,向来是不用讲第二回 的。岳方祇心里也知道,但是每次见他在门外忙活,总是忍不住白叮嘱一句。
  小慧和岳方祇熟了,偶尔会开老板的玩笑,说他对白墨就像对小孩子似的。岳方祇可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唠叨——白墨显然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的白墨可能压根儿不就没概念。岳方祇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好好强调这个事儿。
  没想到惹事的却不是冰溜子。
  蒸馒头有水汽,这个季节有时候会顺着炉灶边儿淌到地上,结成小小的冰片。有时候面积大了,怕滑倒了顾客,岳方祇会拿镐头把那片冰敲碎。后来店里有了伙计,这个活儿就给了小郑。
  小郑干活儿一向有些马虎,店里事情又多,有时大概是给忘了。
  晚上最后一灶馒头出锅,照旧都是排队买馒头的。白墨帮着岳方祇给保温箱装干粮——是往敬老院送的。装好了往摩托车上抬,正好经过炉灶。
  天色已经暗了。他手上端着东西,脚下便没仔细看路,正好踩在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说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算。白墨摔倒的那个地方,恰好有个中年妇女带着一条泰迪在排队。
  那小狗受到惊吓,发了神经,一口咬在了白墨露出来的脚脖子上。
  岳方祇听到响动奔出来时,白墨正紧紧抱着完好无损的箱子坐在地上,整个人似乎已经懵了。
  常来买东西的顾客,岳方祇都有印象。那个女人遛狗从来都不牵,她家的狗也老是上蹿下跳的——之前因为这个事已经和别人吵过好几次了。
  岳方祇赶紧去检查白墨的脚——破了个口子,正在淌血。
  他在某个瞬间感到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想一脚把那小狗踢死的心都有。那作死的小畜生不依不饶,被主人抱住了,还在耀武扬威地叫唤。
  岳方祇揪住了那个转身想走的女人,沉声道:“啥也别说了,一块儿上医院去吧。”
  女人开始嘀嘀咕咕地推脱,一会儿说自己家的狗打过疫苗了肯定没病;一会儿又说都是白墨不对,突然那么扑出来,吓着他家宝贝儿了。
  岳方祇态度很坚决,说都是街坊邻居,我知道你住哪个院儿哪个单元,你要是不想好好解决,那咱们就报警。
  女人终于妥协了。
  于是岳方祇让小慧去送货,自己带着白墨和那个女人去了防疫门诊。
  24小时门诊,大晚上也有医生。大夫问明了情况,开了针剂,女人不情愿地赔了医药费,然后在众人谴责的目光里抱着狗走了。
  护士给白墨用肥皂水冲洗伤口,一面洗一面叹气:狗绳儿和医药费那个贵那个贱,这帮人怎么就算不明白这笔帐呢。
  白墨坐在椅子上,眼神有点儿散,整个人轻轻抖着。岳方祇又生气又心疼,可是都已经这样了,他只能默默搂住了白墨:“没事儿了。就一个小口子,打完针就好了……”
  白墨揪住了他的衣襟,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岳方祇不懂他这种恐惧的由来,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把人抱住,温声安慰,告诉对方没关系,只是小意外,什么都不用担心,自己会一直在……
  白墨始终没有动静。
  岳方祇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那个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上一篇:当死对头怀了我的崽后

下一篇:鹌鹑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