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我家的筑巢小可爱!(10)
“啊?”苏壬收回思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准时到达工作室是员工的义务,车祸不是作为上司的你应该考虑的事情。”
“这个车祸就发生在工作室附近,我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些因素。”苏壬的脸沉了下来。
“就算发生在你楼下死了一街的人又和你员工准时到有什么联系。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死,还能挡着你的世界转吗。”萧明义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自己的三明治,说道。
无关紧要的生死。是啊,走在这路上的人是死是活根本与他萧明义半点关系都没有,包括差点就卷进这场事故的他。
萧明义,你真的太过分了。
苏壬在发抖,他捏住了自己的裤边,“无关紧要的生死?你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生死?”
“不然呢。”萧明义把视线从餐盘转向苏壬,本以为自己能看见苏壬信服的目光,却发现苏壬凝在眼底的愤怒越来越厚重——苏壬“啪”地一下扔下了勺子,“萧明义你脑子里除了钱和利益还剩什么?狗屎吗?”
“苏壬你他妈发什么脾气?”一向听话的omega突然无差别攻击,萧明义也火了,“你能收收你那点圣母心吗。”
“我去你的圣母心,萧明义你他妈就是个人渣傻逼!”苏壬起身,躲过了萧明义想拉住自己的手,迅速抄起车钥匙摔上大门,没给萧明义留一丝反驳的机会。
“你……苏壬!你给我站住!”萧明义被摔了一鼻子灰,脾气也上来了——他回到饭桌拿起咖啡杯,还没端到嘴边,手就没忍住把杯子摔个稀巴烂,声音惊动了厨房里头忙活的阿姨,“先生?”
“回去干你的事!”萧明义正眼都没瞧阿姨一眼。
“可是先生,小先生的药……”
“管他干嘛!……”萧明义恨恨说了一句,那涨得他心口痛的怒气却还是屈服于“小先生”这三个字,“……没病没痛的,他吃什么药!”
“是止痛药。小先生胃不好,止痛药伤胃,我就和小先生提议,吃完早餐再吃止痛药。”
“止痛药?”
“这……”阿姨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吞吞吐吐什么,快说。”萧明义不耐烦极了。
“小先生……对疼痛耐受力很低……您每次……额,晚上的时候……小先生第二天都很难受,只能靠吃止痛药撑着……您和小先生刚开始的时候,小先生还因为炎症发过好几次烧呢。”
……苏壬对疼痛的耐受力低?苏壬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先生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阿姨有些惶恐地推后了一步。
萧明义深呼吸了一遍。
“去把止痛药送到小先生的工作室。”
“好的,先生。”
苏壬从钱包里抠出两枚硬币,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在所谓的“富人别墅区”,如果不开车,自己得横跨半个山头才能到公交车站。
简直和萧明义一样讨厌。苏壬捏着车钥匙,去车库也不是,不去车库也不是,最后还是心一横决定走路——他实在不想接触那个和萧明义一样泛着冰冷光泽的钢铁怪物。
山上的空气还是好的,暮春的花还是美的,除却身体不可忽视的疲乏和绵密的疼痛,本这应是很不错的一段徒步。苏壬边踢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鹅卵石边走着,一下子没留意脚下的力气,石子蹦进了草丛里。
苏壬抬头,草丛里面种着一棵高大的雪松。
雪松。萧明义。
讨厌萧明义吗?讨厌,讨厌透顶的那种讨厌。
喜欢萧明义吗?喜欢,无可救药的那种喜欢。
明明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就结合的草率到不能草率的利益联姻,明明是一个情商跌入谷底的人,明明从未想过要和他多聊聊多问问他状态怎样舒不舒服疼不疼,自己却还是爱他。
在外这么精明的机关算尽的男人,其实在家里直白又莽撞。
说着不要这个不要那个,总是默默地真香——院子里的木香花架,还是他给自己搭的。
做了事吧,也不会邀功,就杵在那里等着你发现。无论你说不说谢谢,他都会摆着一副“拒绝交流”的表情冷着脸走开。
萧明义一会儿让他觉得无比失望,觉得自己不过是被钉在雪松树根上的一只濒死的兔子;一会儿让他觉得满心欢喜,觉得自己要被那舒展开的枝叶捧上天空的灵巧的松鼠。
七上八下,左右徘徊,简直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连带着想起“萧明义”这三个字,怨怼里居然还带着眷念。
真的白瞎了雪松味的信息素。苏壬心情沮丧地看了一下表——上班是来不及了,就随便转悠几圈等萧明义走了再回家吧。
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吗。
变着花样折腾下属的萧明义并没有成功获得快乐补贴——他透过玻璃窗看到以金曦为首的一大票人上蹿下跳焦头烂额的样子,那象征着不爽的笑容越发深刻了。
什么鬼,自己结婚有个四五年了吧,都不知道我有老婆了?
……啊,当初嫌麻烦没搞婚礼。
没搞婚礼也不是理由啊。
……对,苏壬一次都没有来过公司。
那聚会什么的,总有人看见过苏壬吧,这群人八卦得那么要紧,都扒不出我老婆?
……苏壬对聚会不感冒甚至有点讨厌,根本不聚会。
……妈的,操。
萧明义越想越气,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来了。“喂?”
“先生,是我。”家里的阿姨说。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给小先生送药的路上,但是这条路因为发生连环车祸被堵住了。”
“连环车祸?”萧明义皱了皱眉。
“是的。司机今天没有查看路况,就堵在路上了。”
等等……好像有点什么不太对……还需要一点线索……差一点,就能知道苏壬为什么对着自己发脾气了。
“把电话给司机。”
“啊,好,您稍等……”短暂的交接后,电话那头传来司机的声音,“先生。”
“你平时送苏壬去工作室,都走的这条路吗?”
“是的,先生。”
“一般什么时候出发?”
“一般是八点二十分钟左右。今天小先生起晚了,没有按时出发。”
八点二十出发。八点三十八分的车祸。
城东XX快速路。苏壬上班必经的路。
把这一切线索串联起来后,萧明义扶额,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刮子——自己都说的什么话?无关紧要?
“先生,您稍等一下……”司机把手机交回到了阿姨的手中,“先生,是我。刚刚家里联系我,说小先生回家了,没有去公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行。”
萧明义如鲠在喉。他单是想到苏壬差一点就在那条路上,都要感觉胸口透不过气。
他起身,外套都还没来得及拿就冲出办公室。金曦一众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行色匆匆,连忙迈着小碎步在后面追,“老板?您……”
“所有活动推掉。”
“可是这是……”
“推掉!听不懂人话吗?”
“但是这是重要的……”
“重要个屁!有我老婆重要吗!”萧明义吼了一声。
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萧明义愈发远去的脚步声。
“……那个……金特助……总裁什么时候……有老婆了……”小职员咽了咽口水,颤抖着开口。
“……那个……我也只比你早一个小时知道……”金曦艰难地说道。
总办瑟瑟发抖。
究竟是哪家omega能够让萧明义这样的直A大庭广众之下宣爱啊卧槽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吃了止痛片,苏壬打着哈欠回到了卧室,一抬头就看见了阳台外面小铁桌上摆着的昙花。
真的越想越来气。好不容易等到的昙花啊!愣是没拍到就算了!还被……被……苏壬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他一下子也没管上身体的疼痛,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阳台,从叶子底下抠出了自己的相机拿出sd卡,正想删掉昨天萧明义的“大作”,却发现了出乎意料的东西。
除了昨天让人脸红心跳的那段视频,还有一个新的视频——很长,也不知道拍了多久。苏壬点了倍速,打开。
……这是……昙花?
昙花挣开了萼片,不疾不徐地舒展开自己的花瓣,开始的时候它还带着点少女般的羞怯,但很快它就适应了春夜的萧瑟,开始热烈地盛开了起来。
很美,就像他设想的一样好看,只是掌镜的人实在太过沉闷了,只晓得一个角度愣愣地放着,又蠢又傻,简直像极了萧明义的作风。
苏壬咬着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好还是不该生气好,只好把电脑推到一边。电脑自动播放出下一个视频,那些娇喘和呻吟更是把苏壬炸得手足无措,他笨手笨脚想关掉,却不小心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后。
是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他看到萧明义起身,小心翼翼地把太累而睡着的他拢在了自己怀里抱在身前,轻手轻脚地打开拉门,进去。
走得有点太远了,镜头对不上焦,只有模模糊糊的人影,但苏壬还是能看见,把他放在床上掖好被子的萧明义弯下腰,很轻很轻地用嘴唇触碰了一下苏壬的额头。
下意识地,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眉心的丝丝暖意。
一直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着额头上的这个羽毛般柔软的亲吻缓缓落下。
……萧明义,你真的……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还没等苏壬想明白,房门突然“乓”地一下被打开,浓厚的雪松味道席卷了整个房间——高大的男人一把抱住了苏壬。
……沉默,还是沉默。
……说话啊你个呆瓜!苏壬想用力推开萧明义,无奈力气不够,“萧明义你松手!”
“……”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说一句好话,我就不生气了,苏壬这样想。
“……”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苏壬作势要走,却没料到自己这个动作引发了萧明义接下来的举动。
萧明义气炸了,他直接把苏壬扔到床上,领带一扯,把苏壬双手固定在床沿;然后他像风刮一般把所有的门都关上,把苏壬房间里所有的东西——什么衬衫啊,外套啊,裤子啊,甚至还有他的行李箱都从角落里抠出来,一股脑儿地扔到床上,没差把苏壬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