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和死对头酱酱酿酿以后(3)

　　过是能过，但他蒋智不能这么过。
　　“过不去！”
　　周楚东“哦”了一声，“叫哥哥。”
　　晚读时间，大家滋哇滋哇都在读书，只有周围一圈的人听到这两人又吵起来了，侧目望过来，这回难得，周楚东先挑的事。
　　蒋智狡黠地笑，抬起脚悬在他脚面上：“你妹的！不让是吧？”
　　周楚东抬了下眉，看他：“嗯。”
　　蒋智看着雪白的鞋子犹豫了一下，男生运动鞋被踩是件挺让人崩溃的事儿：“你再好好想想，现在收回去我就饶了它。”
　　周楚东无所谓似的：“你也好好想想，踩下去晚上放学就别走了。”
　　蒋智咬了下牙，脚板往下压，快要碰到的时候周楚东把脚收回去了，蒋智觉得松了口气：“还挺识相。”
　　周楚东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笑了一下。
　　蒋智抿紧唇坐回位置翻出语文书开始读，读了几遍都没读到脑子里去，满脑子还是周楚东那个嚣张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个晚读课就这么过去了，蒋智什么也没背下来，干脆撑着脑袋发呆，正好对着丁倩的背影，呆着呆着开始琢磨起丁倩来，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丁倩好像喜欢周楚东，她喜欢他什么呢，长得帅？身材好？学习好？打球厉害？这么一看好像优点是挺多，可是性格很糟啊！自大又凶，阴晴不定，还嘴欠…
　　卢虞拿胳膊杵了他一下，蒋智回过神来，看见老班从后门巡视过来了，这才清了清脑子拿出作业。
　　蒋智一般都是回去最晚的那个，六班学神其实是蛮刻苦的，次次第一，而且甩第二名二三十分的成绩不是玩耍能玩出来的，任何事做到顶端都是要下功夫的。
　　蒋智今天更迟了一点，因为晚自习开了小差导致今日份的题没能刷完，学校提示还有十分钟熄灯的铃声响起来他才猛然从卷子里抬头，慌慌张张收拾了书准备五分钟内狂奔回去，熄了灯还在外头溜达被宿管抓到就惨了。
　　站起来发现教室里不止他一个，周楚东慢悠悠地收起书也站起来：“要走了？”
　　“你怎么还没走？”
　　周楚东说：“等你啊。”
　　蒋智蹙眉：“等我干嘛？”
　　“揍你，晚上不是说了放学别走吗？”
　　蒋智往旁边溜了一点：“我又没踩下去。”
　　周楚东凑近一步，蒋智就后退一步，最后还是贴了墙，“你你你，你也太小心眼儿了。”
　　周楚东还往前走，贴得…太近了，胸膛碰着他的胸膛，气息喷在他的颊边，蒋智又想起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梦境，有点绝望：他这个星期已经刻意很小心地躲着他了，他怎么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蒋智拿手推了一下没推动，恶狠狠地瞪他：“你他妈又想干嘛？”
　　周楚东微微低头与他对视：“你喜欢丁倩。”
　　陈述句，蒋智愣了一下，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发现太没底气又升了个调：“那…那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蒋智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都很有趣，周楚东笑了一下，又凑近了一点，“但他们说她好像喜欢我，我觉得好像是。”
　　温热的气息从耳廓撞进耳窝，近在咫尺的面孔和胸前的压迫感使得蒋智喘不上气来，脸上也有点热，他僵着身体握了握拳，奇怪的是除了紧张，他对这句话本身意外地并没有感到气馁或失落，蒋智避开他的视线：“哦，所以呢？”
　　周楚东很坏地刻意用一种很暧昧的声线贴近蒋智的耳朵，说：“但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特别可爱。”
　　耳垂被有些凉且软的嘴唇碰触，还有那么暧昧的引人遐想的一句话，蒋智颤了一下，感到绝望，他，硬了。
　　他猛然用力将周楚东推开，弓起背脊想要掩藏令人尴尬的部位，片刻后靠着墙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你这个，变态。”
　　不知道是对周楚东还是对自己。
　　蒋智抓着书包挡在身前走得飞快。
　　周楚东没跟上来，他也愣住了，蒋智这是…对着他硬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正常情况应该是红着脸瞪大眼睛嘴硬地跟他抬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发现让他很兴奋。
　　但最后看到蒋智黯然又悲戚的表情，周楚东又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蒋智赶在熄灯的最后一分钟回了寝室，室友已经洗漱完躺床上了，看见蒋智没精打采地走进来，纷纷表示慰问：“老蒋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跟人打架了？”
　　蒋智摇了摇头直接趴到床上：“没有，没事。”
　　他趴了一会起来洗漱，洗完又躺回去，没刷完的题也没心思刷了。烦躁地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来他真的是一个同性恋，那些梦不是偶然，而是他的潜意识，他果然还是对周楚东，真实的，产生了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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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下来几天，蒋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状态，并且更加避着周楚东，路过座位基本低着头不看人，一放学第一个就冲出教室，晚自习上完也不留下来学习了，装上一书包的书跟着卢虞他们准时准点回寝室。
　　周楚东看着蒋智没什么精神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地转着笔。
　　同学们都知道班里的这两个人这回是真的两看相厌，老死不相往来了，尤其是别在蒋智面前提周楚东，谁提他跟你急。
　　月考前夕，周楚东吃完晚饭回教室，发现他前桌直接换了个人，新前桌回头跟他打招呼，他忍着不悦点了点头，转头看见教室的对角线上，蒋智和卢虞坐在第三排跟人聊的正高兴，咧着嘴角眉毛都要飞上天，周楚东心里一阵郁结，有种想把蒋智打包捆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周楚东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突然换了位置。
　　新前桌说：“蒋智说他视力不好，坐后面看不太清黑板，我们就跟他们换了。”
　　周楚东看起来没什么波动，说：“看不清不带眼镜？怎么卢虞也换了？”
　　前桌却莫名觉得冷，打了个颤不解道：“换座位不都带着同桌一块儿换的么？”
　　周楚东“嗯”了一声，也不说话了，翻出《王后雄》开始做题，翻到一页，上面还有蒋智那傻子之前跟他抬杠画的一只大王八。
　　周楚东想了想还是想堵他，打一顿也好，吓唬一顿也好，总之他看不得蒋智这么欢乐的样子。
　　不过月考完一直到周末放假都没能找到时机。
　　周六这天周楚东跟几个同学去体育馆打篮球，打完球到附近的网吧开黑，刚坐下就听见后面一道纯净清澈的声线在骂娘：“我勒个去，林凡你他妈快去下路！大卢撑不住了！”
　　周楚东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蒋智，脑袋上夹着网吧的黑色大耳机，显得脸很白还有点小，眼睛又大又亮，一脸专注地盯着电脑，时不时皱一皱眉头。
　　同学A顺着周楚东的视线看过去，有点想打招呼，但看三人正打得关键，就没说话，一转念又想到对面有个蒋智，幸好没打招呼，万一两人在外面直接掐起来就不妙了。他赶紧拍了拍周楚东：“哎，东哥，来来来，选英雄了！”
　　周楚东收回视线，只不过也没怎么用心在打，蒋智在后面压着嗓子特别兴奋地喊了一声：“victory！！哎呀卧槽，终于赢了，我上个厕所，憋死老子了。”
　　周楚东看了看自己这局，两路已经被打破了，基本没有赢面，他就扔了鼠标：“我上个厕所，撑不住就投了，这把已经不行了。”
　　同学A：“哎哎哎，怎么就跑了！老大！还可以挣扎一下啊！”
　　周楚东已经迈着长腿追着人到了厕所，蒋智憋了半把游戏的时间这会儿释放出来，舒服地打了个尿颤，拉链还没拉上转头看见周楚东插着兜走了进来，慌慌张张地拉上裤链：“我日！你你你怎么在这。”
　　周楚东装作惊讶了一下：“你怎么也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不是男厕所？”
　　蒋智无言以对，就不打算对了，睨了他一眼走到洗手台准备洗手走人，结果被人挡了个严实。
　　……
　　“你干嘛？”
　　“没干嘛。”
　　蒋智没好气地说：“那你别挡这啊，尿尿往那去，没来过男厕所吗？”
　　周楚东说：“挡着你路了？抱歉，但我不想让。”
　　蒋智抿了下唇：“你这人…有病吧。”
　　周楚东没什么表情地眯了下眼睛：“你说什么？”
　　蒋智其实有点怵他这个表情，不是因为他怂，周楚东本身五官就长得深邃又凌厉，没有表情的时候看着就有点凶，再眯一下眼睛，简直感觉下一秒就要提剑杀人了。所以平时怼归怼，周楚东真的心情不好冷着脸的时候，蒋智是绝对不会上赶着讨打的。
　　不过蒋智也有个毛病，人虽然怂，一旦开怼了，嘴皮子上是万万不肯吃亏的，面子能保就得保一点，他尽量硬气地说：“好狗不挡道，你好好一个文明人不当非要当恶狗不是有病是什么…”
　　周楚东突然伸手掐着他的下巴抬了抬，蒋智剩下半句就不敢再说了，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四处飘：“那个，你还尿不尿了…”
　　“唔…嗯唔…”
　　周楚东这么想很久了，把这张咄咄逼人的、跟别人谈笑风生的嘴巴封住，卷住柔软的唇舌让他只能发出求饶的声音。
　　周楚东把人压在洗手台，一手擒住他的手腕，一手掐着他的下巴，把人吻住了。
　　蒋智先是愣了几秒，等到周楚东进一步用舌头舔舐他的唇瓣时，他轻轻颤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开始猛然挣扎起来，但是体型的差距以及方位的劣势让他无法从洗手台和周楚东之间挣脱出来。
　　此外更令人崩溃的是，周楚东吻上来的瞬间他就已经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力气，腿也软手也软，心脏还砰砰直跳。
　　挣扎使两人身体的距离更加紧密，摩擦也愈加强烈起来，蒋智下巴被掐着无法咬合，被迫承受着周楚东激烈的亲吻，灵活的唇舌搅进他的口腔，刮蹭吮/吸每一寸柔软的内壁，追逐着他的舌步步紧逼，蒋智快要喘不上气来，挣扎的闷哼声逐渐化为绵软的轻喘，空出的那只手也不自主地揪紧了周楚东腰侧的衬衫。
　　周楚东满意地看着蒋智一点一点软化，微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用迷茫的眼神只看他一个人。周楚东又贴在他唇角舔了一下，勾着嘴角笑：“这不是能乖乖的么？”
　　蒋智理智终于一点一点恢复了，一把推开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握紧拳头很凶很凶地瞪着周楚东：“我/操尼玛！你干嘛！”
　　又是“你干嘛”，不是很明显吗？这位生起气来就没有别的问题可以问了吗？不过蒋智自以为很凶狠的样子完全没有震慑力，因为他现在红着脸颊和脖颈，瞪着的大眼睛里湿润润的，嘴唇也被人亲的湿亮嫣红，怎么看都是一副娇嗔害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