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撸串还是西餐(37)

　　“苏行……”
　　莫斯年走上前喊他，苏行的脸才被莫斯年抬起来，苏行就嚷嚷了起来，“这都什么玩意啊怎么这么难串，扎了我一手血。”
　　然后，把手伸给了莫斯年。
　　苏行常年用刀，手上有着很明显的刀痕，一条一条的，莫斯年每次看见都说心疼，而现在这些刀痕上，又多了丝丝血迹，是被竹签扎的。
　　莫斯年叹了口气，把苏行手上的东西都扔了，拉着这人的手去洗手台洗手，彼此都默默无言的。
　　“你干什么非在这个日子告诉他。”良久，苏行闷着声音沉沉问他。
　　“我看不了他黏糊你。”莫斯年微顿，“今天就是这个业不开了，我也不想在看他那样无时无刻的贴着你。”
　　“没有什么是比开业更重要的，你都准备多久了。嗯？”苏行偏头看他，眼睛里有些舍不得。他知道莫斯年说的话是真话，所以才会更加心疼他，如果他真的亲手毁了他所有的努力，那苏行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可是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苏行愣了愣，而后叹息，“莫斯年，他爱了我十年。”
　　“所以呢，你为什么不爱他。”
　　水管的水汹涌的向外流，哗啦哗啦的充斥在两个人耳边，苏行沉默良久，“我不知道。”
　　他复而抬头，像是解释，“可是我从来没有给过他希望。”
　　“我知道。”莫斯年关了水，伸手抱住了苏行，“我都知道的。”
　　“莫斯年，是我搞砸了你的开业。”苏行搂紧莫斯年，“当年应该再狠一点，直接和他不联系，这样就没那么多事了。”
　　莫斯年脸上忽然就有了些许笑意，他亲苏行的发旋，“那不行，没有他们，我们就认识不了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店啊，又不是吃烤串的时候，没有他我们也能认识。”苏行声音发闷，却还是理直气壮。
　　莫斯年听闻，还是没憋住的轻笑起来，他推出苏行低头问他的唇，“你刚才生气的时候特别吓人，也特别帅。”
　　苏行哼了一声，他掰着莫斯年的下巴看他的脸。
　　他还是有些生气，心道莫斯年的脸我都舍不得打一下，居然被邓江打的那么狠。
　　“老板！！你姐姐……哎呦喂！！”
　　一声聒噪打断两个人的暧昧，小店员从外边跑进来，刚看见莫斯年亲苏行，就嗷了一嗓子，赶紧来了个急刹车转身。莫斯年笑着起身，一脸的气定神闲，他扭过身，“你刚才说什么，我姐怎么了，”
　　“哦你姐姐来啦，在外边。”
　　“嗯好，苏行！走，恭迎我姐！”莫斯年扭身，惊悚了。
　　卧槽，我家宝贝儿呢！我家宝贝儿变成蝴蝶飞走了！！！
　　这时手机忽然一响，是个微信，“我店里有急事先走了，我们晚上见。”
　　莫斯年轻啐，回：苏行你他妈还说我怂，你更怂！我姐又不吃人你怕什么怕！
　　这大概是莫屿试图结交苏行的第23次，被拒绝……
　　莫斯年的新店有两层，大概有40桌左右的样子。店里招了服务员，烤肉师傅，莫斯年自己的压力就小了很多。客人一批一批的来，桌一桌一桌的返，小店员偷偷跟莫斯年说，今儿纯利润能五位数。
　　莫斯年笑的特别淡定，说今儿你们都辛苦了，等过几天闲下来了，给你们包大红包。
　　忙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11点多客人才慢慢散去，莫斯年累的连腿都有着抬不起来，他揉了揉酸胀的身体再抬头，一看清眼前人，他就笑了。
　　“好好谈一谈吧。”莫斯年朝那人微笑了一下，“邓江。”
　　莫斯年十点多的时候，给邓江发了个微信：我们如果还能当兄弟，你就来找我。
　　莫斯年平常其实是个挺严肃的人，他年纪不大，却是朋友队伍里的绝对掌权者与领导者。他其实无意当这个掌权者，只是他头脑清醒性格稳重，久而久之的大家也都信任他。
　　邓江来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看得出来哭过了，也能闻出来，他喝酒了，而且喝的不少。
　　“苏行下午的时候找我了。”
　　邓江和莫斯年坐在一个安静的空位上，莫斯年没敢再拿酒，只拿了瓶北冰洋给邓江，邓江却没动，只开门见山，也不隐瞒莫斯年，“他说他不爱我，让我去找自己的幸福。”
　　莫斯年内心无奈，心想这果然是苏行的风格，戳心也扎心，却一点不拖泥带水。
　　“莫斯年，你知道我爱他爱了多少年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
　　邓江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可是被你抢走了。”
　　莫斯年不言，安安静静的听邓江说。
　　“他其实从来没有给过我回应，我也知道我打动不了他，可是我觉得那样也挺好，起码他不会对我动心的同时，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喜欢任何人。”
　　邓江抹了抹眼泪，“下午在苏行面前，我一点都没哭，那是我喜欢的人，我得端着劲儿，可是莫斯年，你是我兄弟，是我从来没想过翻车的兄弟。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有爱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爱的人是我的兄弟。”
　　莫斯年沉默片刻，“如果我跟你说，我还没转正，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邓江眼角挂着的眼泪来不及擦，他长着嘴愣了愣，“没转正？”
　　“嗯。”莫斯年实话实说。
　　“……？？”
　　“苏行是个很骄傲的人，这个你应该知道。他不随便动心，也不随便依赖一个人，所以，如果这么短的时候他就轻易的答应我了，你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欢，岂不是白费了。”
　　“……”
　　“对于喜欢苏行这件事，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们都是单身，本就是自由的，可对你，我还是觉得愧疚。我当初并不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或者说知道你喜欢一个人，却始终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他。”
　　只是，后来知道了，当然也不会再把苏行让出来。
　　“他看不上我。”邓江垂着头，有些泄气。
　　莫斯年没有回应邓江的自我否定，只是沉吟片刻，道，“苏行很聪明，也很有主见，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所以对待他，不争不抢，让他自己明白就足够了。可是邓江，你了解他的，苏行冷静却不渣，如果判断了不喜欢，那他就一定是不喜欢，不行，所以你何必跟他一直浪费时间。。”
　　“老子乐意。”
　　莫斯年笑起来，“你应该放手了，邓江。十年了，真的够长了。无论他未来的那个人是不是我，你都要接受一个现实，他是个人，会有七情六欲，会爱上不是你的人，所以你的痛苦，只是和自己较劲，苏行他根本不关心。”
　　“……”邓江抄起桌上的北冰洋，把瓶子按在桌子上，“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苏行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管呢！你不是跟他好吗！你自己去问。”
　　莫斯年失笑，“怎么跟小孩似的。”
　　邓江忽然站起来，“这是我最后一次再说爱他。”
　　“我爱他，我爱苏行。”
　　说着，邓江拿起北冰洋，咚咚的喝了起来，而眼角，却还是忍不住的流了眼泪。
　　一瓶北冰洋彻底干了，邓江抹抹嘴，“莫斯年，我他妈祝你永远转不了正！”
　　说完，扭头就走。莫斯年笑，朝邓江喊，“还跟我生气吗！”
　　他其实知道，邓江既然来，就没打算放弃他这个朋友。
　　“气！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苏行不让我动你，但是这次我就不听话，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
　　莫斯年噗哧笑出声，“江江，爸爸爱你！”
　　“滚！我他妈的只爱我妈！”
　　特潇洒的连个头都没回，邓江又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
　　莫斯年，我才不会告诉你他跟我说，邓江，我爱这个人，是爱到连我自己都想象不了的疯狂和无法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苏先生是真的很喜欢莫先生的。
　　
　　第31章 生活
　　苏行的咖啡计划终于有了些眉目。
　　从打算做咖啡开始，只要没到下午上班时间，苏行就拿着笔纸开始涂涂画画。莫斯年某天一看，发现苏行画的居然是重新设计的咖啡馆平面图。
　　不仅会室内设计，而且还画的有鼻子有眼？莫斯年于是来了兴趣，总会贴在苏行身上看他起稿、修改，直到整个设计图架构变成了真正的立体。
　　从苏行的画中可以看的出来，苏行大概是想在西餐厅里匀出一块专门的地方现场制作咖啡，是半开放的那种。他想买一个大书架，大到足足一面墙那么大，然后把自己所有的书都摆在了书架上。莫斯年看着某人的设想，仔细盯了盯书架的设计草图，“想买实木的？”
　　“嗯。”
　　莫斯年听闻，倒吸了一口凉气，“宝贝儿，你想过这书架会花多少钱吗。”
　　苏行不言。
　　他当然想了，也查了市场价，但没敢说。
　　莫斯年不傻，自然知道书架的大概价格，于是安慰自己，行啊，反正这堆书不搬店里未来也要搬他家里。苏行家有上百本的书，如果真搬过来，真的想想都瑟瑟发抖。莫斯年觉得自己一介草民在高考之后就没再看过那么多书，这要是真的都搬到家里，太刺激了……
　　苏行有着很高的绘画天赋，他喜欢琢磨这些，也喜欢画，喜欢亲手把自己的店设计成心仪之物，所以为了做到更好，苏行甚至会牺牲最宝贵的懒觉的时间，早早的起床画画。
　　有时住在莫斯年家，因为怕吵那人睡觉，苏行就会一个人去到客厅，而后半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蒜瓣儿，一个人拿着画板涂涂画画。
　　莫斯年每每从屋里出来，满室的幽静之中，却独独能听见苏行笔尖下与纸张接触后沙沙作响的声音。蒜瓣儿还是很粘着苏行，也总会贴在苏行怀里睡的安稳，莫斯年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它放松安逸的小呼噜声。
　　朝阳之下，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打进来，暖洋洋的打在苏行身上，打在那人修长的眼睫毛上，打在他笔下干净纯白的纸上，柔软惬意，安静却也圣洁。
　　莫斯年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美景，只是有时会偷偷的想，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静止该多好，那么此时此刻的温馨就能变成永恒。。
　　他想，和那个人永恒。
　　除了重新规划西餐厅布局，苏行在构思的这段时间，还开始在社会以及各大院校开设咖啡烘培专业老师的推荐中寻找咖啡师，大概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行终于找到了一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大学毕业生，名叫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