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柑(7)
作者:秦三见
时间:2019-03-05 11:34
标签:短篇 校园
余岘皱皱眉:“什么意思?咱俩关系还不明显吗?”
“不明显啊,”陶裕宁说,“用他们大人的话说,我们就像猥琐下流羞耻见不得人的炮友关系,当然,还没炮上,可是我不喜欢那样的关系。”
余岘笑了,抬起一条胳膊,拄在了陶裕宁肩膀上:“哦,我明白了。”
他往前倾身,微微侧头,嘴唇停留在距离陶裕宁耳朵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然后轻声说:“媳妇儿,是想要我一个准话对吧?”
陶裕宁小声嘟囔:“我不是你媳妇儿。”
“那我现在问你,”余岘说,“我特喜欢你,就是那种万一哪天老天开眼,国内允许同性恋结婚,我第一个跟你求婚的喜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等着那天的到来?”
陶裕宁被他说得都感动了,鼻子酸酸的。
他说:“你能不能,精简一点儿,话太长,我不好理解。”
余岘笑了:“行,咱精简点。”
他直起身子,看着陶裕宁:“陶裕宁同学,我特喜欢你,你能不能立刻马上跟我早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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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陶裕宁觉得余岘这人真是绝了,从头到脚,从喘气儿到说话,都长在了他的萌点上。
余岘干什么他都喜欢,表白的时候他格外喜欢。
“那你求求我。”陶裕宁嘴上这么说,笑却已经绷不住了。
“那我就求求你。”余岘扯他的袖子,“求求你了,跟我好吧,跟我早恋,咱就剩一年了,再不抓紧时间就错过早恋的机会了。”
陶裕宁开心得已经恨不得扑上去咬余岘了,对方又这么哄着他,自然二话不说搂着人家脖子就喊行。
“哎呦。”余岘被他扑得往后退了半步,笑着搂住他说,“行了别闹,等会儿有人看见不好。”
“管他呢。”陶裕宁太开心了,他现在就想“吃鱼”。
“好了好了,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呢?”余岘把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笑他说,“咱俩也不是好了一天两天了,你至于么。”
“什么叫‘不是好了一天两天了’?我刚才才答应你跟你搞对象。”
“是吗?”余岘捏他的脸,“可是我不是都管你叫媳妇儿叫了好久了?”
“那不算。”陶裕宁说,“那都是你不要脸占我便宜。”
余岘看着眼前的人,越看越喜欢:“行,那今天就是咱俩搞对象的纪念日。”
“你记好了,以后每年的今天得好好庆祝。”
余岘真的一直都记着,直到俩人都三十多岁了,他还牢牢地记着并且准时庆祝。
“那我回家了。”陶裕宁其实不想走,但他都跟他妈说好了回家吃饭,不能有了对象就不要妈了。
“嗯,去吧。”余岘说,“记得咱俩的约定。”
“啥约定?”
余岘凑过去,小声说:“等咱俩考上同一所大学,你得给我睡。”
陶裕宁脸红了,“嗷呜”一声,跑走了。
余岘其实对什么事儿都不太有执念,唯独对陶裕宁考大学这事儿格外惦记。
从小到大,他没这么想得到过什么,到了十六七岁,遇见了陶裕宁,他想要这个人。
都说年少时候的恋情不保准儿,说过的承诺也大都成了蒲公英一吹就散了,可是余岘不一样,他认定了的绝对会坚持下去。
高三一年,他拉着陶裕宁一起学习。
陶裕宁虽然聪明,但是学什么不踏实,爱耍小聪明,总弄巧成拙,余岘就盯着他,压着他,强行改了他那些小毛病。
陶裕宁说:“这位兄台,你比老师还可怕。”
好多时候余岘晚上干脆留在陶裕宁家,学完了俩人就一起睡了,但约定在那儿,谁也没越雷池一步。
有时候陶裕宁会逗他,管他叫余老师,余岘就捏着他的下巴说:“那咱俩是在搞师生恋?”
陶裕宁特别喜欢余岘跟他这么闹,闹着闹着就容易“上头”,不是上上面那个头,是下面那个。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之前,陶裕宁说:“我紧张。”
“放松。没事儿。”余岘收拾完桌子上的练习册,催着陶裕宁去洗漱。
俩人排着队进洗手间,陶裕宁先洗完出来,等余岘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就穿个小内裤躺在床上,冲他挤眉弄眼。
那天晚上,余老师为了给陶裕宁小同学“放松”一下,搞得自己手都酸了,最后那家伙软趴趴地钻进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像只发春的小猫。
“舒服?”
“嗯。”陶裕宁小脸儿绯红,“我也给你弄弄吧。”
大晚上,俩人不睡觉,躲在被窝里给对方放松。
余岘说:“其实咱俩这样不好。”
陶裕宁说:“屁,青少年就不能有生理需求吗?更何况,我下个月就十八了!是成年人了呢!”
准成年人陶裕宁在那个晚上收获了小快乐,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睡着之前还跟余岘说:“我有点儿期待那事儿了。”
余岘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捏捏陶裕宁的脸,笑话他:“有你这样的吗?一点儿都不矜持。”
跟自己对象矜持个鬼!陶裕宁亲了余岘一口,缩在人家怀里睡觉了。
那次模拟考试,陶裕宁因为前一晚放松得十分到位,考了个年级第十一名,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
放学后,他舔着冰淇淋,问余岘:“怎么样?这回我压了你了吧?”
余岘笑笑,把自己的卷子丢给了陶裕宁。
俩人差了三分,余岘比陶裕宁高了三分。
余岘说:“少年,记住,你老公永远都是你老公。”????
16
如果高一的时候问陶裕宁高考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肯定就是翻个白眼给你一个冷漠的“哼”。
但如果现在再问他这个问题,那个“哼”会变成“嘿嘿”。
陶裕宁考试成绩不稳定,报考的时候可是愁坏了所有人。
余岘一遍一遍地嘱咐:“一定要稳住,千万要仔细。”
陶裕宁:“你是不是想当我小爹?”
然后陶裕宁得到了“小爹”余岘的“家庭暴力”。
坐在考场上的时候,陶裕宁觉得自己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虽然大家都担心他,可他对自己十分放心。
考试考得很顺利,他觉得那些考题不难,且都会。
这一次陶裕宁没有再提前交卷,而是稳稳当当坐到打铃,然后直奔余岘家。
两人高考分到了不同考点,考试的三天,陶裕宁没见着余岘,不开心。
他到余岘家的时候,余爷爷正好做完菜,说余岘还没回来,让他留这儿吃饭。
身边的人总说高三如何难熬,可是陶裕宁一点儿都不觉得,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每天跟余岘黏黏糊糊,时不时就“互相放松”一下,自从成绩好了,老师也不针对他了。
陶裕宁托着下巴美滋滋的想:我媳妇儿还真的是我的贵人呢!
那天晚上陶裕宁没回家,留在了余岘这儿。
余爷爷老早就回屋睡觉去了,两个考完试的臭小子钻进余岘的房间腻歪。
余岘问他:“你确定没问题是吧?”
“放心吧。”陶裕宁的手从人家衬衫两颗扣子中间的缝隙里伸进去乱摸,笑盈盈地说,“我直接抄的你报考单。”
余岘把人搂得紧紧的:“我突然有点儿愧疚。”
“嗯?怎么的呢?”陶裕宁一把揪住余岘的“小豆豆”,瞪眼问,“你后悔了?骗我和你考了同一所大学之后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谁能舍得跟这么有意思的人分手呢?反正余岘舍不得。
余岘被他揪得龇牙咧嘴,翻了个身把人按在下面说:“我后来想想,非让你和我考一所大学太不公平了,你应该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陶裕宁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索性点了点头:“是啊,我当然有。”
余岘皱了皱眉。
“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啊。”
然后陶裕宁就被余岘吻住了。
俩人没少接吻,都已经熟练了,可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高考结束了。
以前余岘说要等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再这样那样,“干一票大的”、“做一回真的”,可实际上,到了这会儿,俩人都把持不住了。
“余岘,我想那个。”
陶裕宁在余岘面前从来都学不会矜持,他也不想学,跟自己家人客气啥嘛。
余岘就喜欢他这种想要就说的劲儿,手已经伸进去了,贴着他耳朵问:“想哪个?”
余岘开始耍流氓,陶裕宁就哼哼唧唧地享受着。
他整个人挂在余岘身上,问:“你有准备没?”
不管余岘有没有,陶裕宁是有。
“我上次来你家,在你衣柜里藏了那啥和那啥,咱俩今天把它用了呗。”
余岘笑了:“我就知道那是你藏那儿的。”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了全新的“作案工具”:“我也准备了。”
陶裕宁看见那东西,脸红得都要滴血了,扯过毯子蒙住脸,在那儿“嘤嘤嘤”和“哼哼哼”。
他俩其实为了这天都没少做功课,“文字教程”跟“图片教程”都已经烂熟于心,可是真到了实践的时候,还是挺费劲。
主要是陶裕宁疼。
怎么的都不行,怎么的都疼。
还想要,还怕疼。
余岘说:“那要不,你那个我。”
陶裕宁当时都要哭了,差点儿跪下来歌颂爱情的伟大。
“我没你那么怕疼,要不,你来吧。”余岘觉得自己对陶裕宁真的很够意思了,为了跟这个小崽子好,他真是什么底线都不要了。
“还是别了。”陶裕宁说,“我忍忍,就跟被针扎似的呗,没事儿。”
“……你是在骂我吗?”余岘掐了一把他扁扁的小屁股,“哥让你后悔说这句话。”
之后,陶裕宁真的后悔了,因为针不会让他“灵肉分离”。
那疼得真叫一个酸爽,他想喊,但是又不敢,怕吵到余爷爷,只能咬着毯子呜呜地淌眼泪,后来哭着哭着,在某个瞬间开始觉得不太一样了,他觉得自己仿佛从一条快被晒干的鱼被重新丢回了海里,那叫一个舒服,那叫一个快活。
陶裕宁非要转过来跟余岘面对面,他还是挂在人家身上,咬了一口人家的肩膀,然后说:“哥,你这不是针,是铁杵啊!”????
17
都说高考之后的暑假是学生们过得最爽的几个月,但陶裕宁没有,他想撞墙。
“要不我复读吧。”
“我真想复读。”
“不行,你别劝我。”
“余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缺心眼?”
高考成绩出来了,陶裕宁和余岘分数相差无几,俩人考得都不错,觉得同一所学校十拿九稳,结果,就因为少了“一稳”,出了岔子。
填报志愿那会儿,陶裕宁是直接抄的余岘的志愿,直接交了上去,后来被老师抓回去说编号没填让他补上,结果他傻,第一志愿错了一个字,编号又是照着老师给的补的,于是,俩人查到录取消息的时候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