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祸害(15)
作者:舍木氓生
时间:2019-02-25 17:59
标签:校园
乐潇将整颗橘子塞到嘴里:“那我们说什么?”
“说杜念喜最近被小男孩缠着没办法脱身,搞定了就请兄弟们喝酒。”
乐潇点了下头,将橘子咽了下去,站起身:“我去弄你说的那什么茂了,保重身体兄弟。”
杜念喜再次翻了个白眼,乐潇走到门口开门,然后愣了下。杜念喜挑眉:“走啊!打得那孙子不认识我为止,要花钱找我。”
乐潇表情有些微妙,他转过头来看了眼杜念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妈的门都不关。”
杜念喜刚想站起来去关门,何知寒就拎着一包药一包食物走了进来,杜念喜顿时笑了:“你回来啦?买的什么?有肉吗?”
何知寒将东西都放到桌上,杜念喜已经走到自己跟前,抬着头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药和食物都在这里。”
何知寒抿了抿唇,盯着杜念喜像是在看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顿了顿开口:“我原谅你了,实验室你不用再去,回家吧。”
杜念喜怔着“啊”了一声,何知寒眨了眨眼,眸子的情绪复杂难陈,声音低低的、却有一种无力感:“以后不用为我要死要活,我也不愿意玩暧昧更不是安全的按摩棒,杜念喜,谢谢你呀。”
杜念喜一口气都没办法稳定地呼出来,他张着嘴,面色焦急,不知道何知寒听到了些什么:“我……”
话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何知寒在看着他,用一种失望的、令人心寒的、或者又夹杂着一点轻蔑的目光。
何知寒垂下眼,不知怎么就勾唇笑了出来,他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杜念喜眼睁睁地看着何知寒转身离开,脚下却千斤重般挪不动步子。
我那是吹牛呢,我爱面子,不好意思说我喜欢你,喜欢都偷偷跟你说了,你不是听到过吗?我跟乐潇撒谎了,你活一点都不好你心里没数吗?这么赤裸的谎言你都听不出来,怎么什么都相信。
还有,你怎么知道连茂茂整天针对我,你也在偷偷看我对不对,我从学校出来就想问你了。
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定性了,在你心里我就是游戏人间玩世不恭,所以我只要有这个倾向你就给我定罪,一点都不给我申诉的机会。
杜念喜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是面对乐潇的时候他什么都能说,面对何知寒的时候嘴巴也不利索、动作也不连贯,唯一发达的就是泪腺,这是杜念喜上网查过的,面对喜欢的人,就是会迟钝,迟钝到连追上去都不敢。
18
杜念喜不敢去找何知寒,不是不想,是害怕何知寒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他甚至给乐潇打了电话,让他不要去搞连茂茂了,不然自己在何知寒眼里的形象就更差了。
同样他也不敢回家,一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到脸上的伤两老一定杀到学校来把事情闹大。
这几天杜念喜只能呆在家里,和那只日益肥胖的白猫作伴。他想了十几种办法,怎么能显得不经意又顺利地看到何知寒,再和他心平气和地解释清楚,可是每种办法都有个个最坏的开始,就是何知寒看到他就扭头走,那样杜念喜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念喜决定先发微信给何知寒,结果发出去之后信息前面有个小小的红色感叹号,杜念喜看到感叹号的瞬间整颗心都凉了,呆了有起码五分钟,心脏像在空旷冰冷的世界里跳动,每跳一下都有种钝钝的回音。
杜念喜还未发觉,一双手便冰凉,他深呼吸了两下,将信息复制下来,打开短信,发去何知寒的号码。
手机号没有被他拉黑,还好。
杜念喜发完短信后心脏还没有恢复平静,他想何知寒倒地有多讨厌自己,才能把自己的微信删掉啊。
他抿着唇盯着胖猫的异瞳,忍住不哭出来,现在没人给自己撒娇没人会让自己别哭,杜念喜觉得特别压抑,那种莫名的压力让他的泪腺持续酸疼,但眼泪却掉不下来。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好的坏的都没有。
杜念喜觉得脸特别疼,从破掉的嘴角,到淤青的侧脸都疼,明明两天前已经结痂了。他开始持续给何知寒发短信,早上发中午发晚上发,威胁撒娇谈判的方法轮流用,可是一点回声都没有,像海洋深处,只有无穷尽的黑暗。
杜念喜给何知寒道歉,他说我就是喜欢吹牛,我只是爱面子,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我就想跟你好,我以后再也不吹牛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去学校给你送咖啡。
可是何知寒都没有回复他,时间过去一个礼拜,距离过年越来越近,杜念喜没有找王垚乐潇他们开导,因为他们不理解自己,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变着花样编理由骗爸爸妈妈说还没到回家的时间,其实脸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只是不想回去,他总觉得有桩事,在年前不完成心里就不舒服。
在杜念喜连续给何知寒发信息的第五天,他终于收到了何知寒的回复,何知寒说:“下午三点,天文学院学生会等我。”
杜念喜欣喜若狂,他连发好几个好的过去,他问何知寒要不要带吃的给他,何知寒很快回复,说不用。
杜念喜等了好久好久的回复终于来了,他根本没有分出时间思考别的,当天立刻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去学校。
其实他在学校快四年都没听过天文学院有学生会,甚至连学校图书馆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是打了电话问图漫颐,图漫颐说学生会在A楼的地下室,图漫颐问他怎么突然问学生会了,杜念喜嘿嘿笑了两声,说保密。
杜念喜打了车去学校,天文学院开了个侧门,外面的电动门都没开,杜念喜从侧门钻了进去,那时候没有保安在,他急吼吼跑到A楼,从边上的楼梯进入地下室,其实地下室原来是个停车场,后来学院有了学生会,把一半的地方征用了,装修了一下改成了学生会,昨天下了雨,所以地上还是潮湿的,有的学生的自行车电动车过年都不带回去,已经积灰。
杜念喜推开那扇学生会的铁门,发现里面黑蒙蒙的,他摸索着在边上找到了灯的按钮,开了灯,里面没人。
“还没到吧。”
杜念喜掏出手机看时间,两点三十,是他太着急了,他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等何知寒来,想给何知寒发信息,这才发现手机没了信号,这里是地下室,进得又深,没信号是正常的,杜念喜站起来踱步找信号,背对着门,突然听到“砰”地一声,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学生会的铁门被关上了,外面还有用铁链锁门的声音。
杜念喜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飞快跑过去推门,结果门被锁上,又是很大一扇铁门,怎么都推不开。
“谁啊!谁关我?!你不是何知寒对不对?!!!”
杜念喜扯着嗓子吼,外面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杜念喜收到信息的时候不被高兴冲昏了头脑,打电话给图漫颐的时候他就会把图漫颐那句:“我们研究组都放假了,快过年了现在学校应该没人了”放在心上,如果他不是太过期待,应该会疑惑连天文学院门卫室都关了门,侧门却开着,明明学院里有那么多价值不菲的仪器。可是杜念喜太开心了,他开心地一心想要见到何知寒,什么都没有想。
“别不出声!放我出去!你特么哪里来的何知寒的手机!”
杜念喜还趴着门对外面吼,可是他又听到了什么声音,是进车库的时候车库那扇大铁门被关上的声音,铁块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尤其刺耳,听得杜念喜心里也在“铛铛”作响。他心里慢慢爬上无法言语的恐惧和害怕,他焦急地在学生会这一小块地方寻找信号,可是手机永远显示着没有信号。
“砰。”
两盏白织灯熄灭,有人把电闸拉了,杜念喜陷入一片黑暗,他慌忙地打开手机手电筒,盯着百分之九十的电量,稍微松了口气。
有人在砸家里的门,何知寒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走出去开门,他刚解开锁,门就被外面的人粗鲁地推开了,冲进来的是乐潇和王垚,杜念喜的两位朋友,何知寒眼神带上疏离,却不料乐潇一把攥住他的衣领,疯了一般朝何知寒吼:“杜念喜呢?!杜念喜人呢?!!!”
何知寒蹙眉,声音冷淡:“什么?”
王垚推开乐潇,面色凝重地站到何知寒面前,何知寒能感觉到他说话带着一种莫名的抖:“念喜失踪了。”
何知寒脸色瞬变,他有两秒说不出来话,接而才目光凝重地盯着王垚:“你说清楚。”
两天前杜念喜的父母联系不到他便问了乐潇,因为他们知道乐潇是杜念喜的朋友,乐潇找了学校找了杜念喜的家里,杜念喜都不在,他虽然浑,但是警察世家最基本的警觉还是有的,当时他意识到不对劲,去找王垚,两人讨论过后决定先瞒着杜念喜的父母,因为杜念喜父母年纪大,杜念喜平时跟他们说过,爸妈不太能担惊受怕,很危险,所以这件事更不能叨扰到老师。
找遍杜念喜平时去过的地方,问遍他的各种朋友都说没见过,乐潇去求他爸帮忙用网警查,查到杜念喜微信号每天必发信息的就是把他删除了的何知寒,于是他们立刻来了。
“你不知道杜念喜在哪里吗?”
何知寒浑身上下发冷,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朝王垚摇头:“我手机放假的那天丢了。”
杜念喜是每天都给自己发短信,可才第三天,何知寒的手机就丢了,找不到了。
“报警了吗?”
何知寒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他突然冷静地吓人,面部表情淡漠而沉稳,何知寒回房间拿了新手机和乐潇他们出了门:“去警察局。”
乐潇他们没有报警,因为一旦报了警杜念喜的爸妈就会知道,情况就会更复杂。
乐潇拉住何知寒,脸色和王垚一样为难:“不能报警……”
何知寒回过头一把甩开乐潇,他从未这么失态过:“那怎么办?!他不见了!!!靠你们找得到吗?!”
何知寒浑身发着抖地喘气,他眼睛睁得极大,疯狂地不知所措地发着脾气,他向来都是淡然的,可是此刻他眼睛发着恶狠狠地红,他盯着那两个人,咬牙切齿道:“到底为什么不能报警?”
王垚眼睛有些红,他吸了吸鼻子:“杜念喜,是老来得子,他父亲今年七十一,他母亲今年六十九,两位老人心脏都不是很好了,杜念喜是他们的全部,这件事……真的不能让他们知道。”
王垚说到最后有些哽咽,何知寒脸色发白地愣着,几秒后,他疲惫而狼狈地点头,声音沉重用力:“好,那我去找他。”
19
乐潇说学校和杜念喜的住处都找过了,到杜念喜家的时候那只肥猫看起来都饿瘦了一点。
“你手机怎么会丢?”
路上王垚问何知寒,何知寒脸色僵着,没有理会王垚的话,他转头看乐潇:“不报警的话,能查到他所有的信息记录吗?”
“查过了,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你。”
何知寒皱着眉:“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