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7)
深秋的夜晚,还不算太冷,街上没什么车辆,风从车窗里灌进来。
脑海中响着那句话:以前都是过去了,现在的一切,与你无关。
现在的一切,与你无关。
与你无关。
“温路·········”在夜风中,这两个字像一根绳子,死死绞住他的心。
他的手指紧紧扣在方向盘上,指尖几乎拗进去,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狼狈,车子一路疾驰,仿佛要把压抑多年的怒火全部倾泄出来的疯狂,他清醒了八年。
期盼,等待,最后却换来了“与你无关”。
沈在途眸色幽深,手一打方向盘,脚下松开刹车,踩上油门。
车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撞向路边的护栏。
“啊,前面出车祸了。”
路上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很少,有热心的哥们儿连忙掏出打电话报警:“警察同志,清安路这里出车祸了,刚刚一个车直接——”
路边哥们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从打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从里面走出来。
脸上还挂着笑。
哥们儿张着嘴,看鬼似的看着他。
只见男人将车钥匙往地上一丢,脑袋上还挂着血的,慢慢走了。
沈在途感觉天旋地转,可心里却敞亮了,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
嘴里喃喃:“温路,刚刚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将永远不会缠着你,如果我活着·········
那我今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放手。”
☆、初相识4
爱情这鬼东西,真他妈熬人——《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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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温路吃惊的望着沈在途。
被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瞧,沈在途的心蓦地一抖。
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们现在,都要以学业为主,早恋不好。”
沈在途拿眼瞄他,心虚地说:“还有就是你的视线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要被一些眼前的东西迷惑了,这样容易被骗。”
“被骗吗?”
“当然。”看温路的样子好像是信了,毫无恋爱经验的沈在途立马充当起爱情导师来,“就是最好要朋友们做一下参考,而且现在的喜欢都不叫喜欢的。”
温路眨眨眼,“哦”了一声。
沈在途有些忐忑地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这话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温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概可能是同桌一段时间了。
温路也敢大着胆子用眼角飞了沈在途一眼。
生动的,灵气的。
瞬间,沈在途的心不知道怎么的。
堆积在心中一晚上的郁闷气儿。
在这一刻,变热了。
热腾腾地快要穿破胸腔,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
很陌生,但又是那么美妙。
温路嘟着小嘴囔囔:“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沈在途吞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他既无赖地又霸道地:“怎,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你同桌,有义务监督你的学习成绩。”
语气里带股初来乍到的莽气劲儿,听上去很凶。
但每个字都很炙热,全部敲在了温路的心上。
温路有些不服气的刚张了张嘴,就被人打断了。
“哈哈哈,卧槽。”前面的丁诚憋得不行了,抖着声儿笑骂:“老沈,你他妈年级组三十几名的监督年级组第一名成绩?这么蹩脚的借口是咋说出口的。”
王丽也压着肩膀不停的抖:“日,丁诚,你不说话能死啊,姐还想多听点儿呢。”
丁诚笑着把身子往后一靠:“兄弟媳妇儿,我跟你说,我这傻兄弟在感情方面没什么经验,你多担待他一点儿,他就是想追你呢。”
那声“兄弟媳妇儿”让温路炸了。
有一种难以适从的困窘浮现在脸上。
“我日哦。”沈在途现在真烦死这群人了:“丁诚你别乱叫。”
丁诚笑得不行:“我这么叫,你他妈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现在。”
一种被说破心事的尴尬让人面红心热,但沈在途嘴上还有三分硬气:“滚啊你。”
他嘴上凶巴巴的,可偷看着温路的眼神深得不行。
话题被人这么一搅合,两人莫名有些心虚,后面的课都没说话了。
下课,球场上。
沈在途魂不守舍的单手运着球,眼神时不时往通往高年级的路上瞟。
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刚起势准备投篮,却被其他班上的同学给拦截了。
“操。”沈在途暗骂一声。
篮球撞向篮板框掉在地上,又弹回到了他手上。
接着,他动作跟耍帅似的,来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空心,三分。
“好球。”丁诚喊了一声。
伴随着周围小声的尖叫声。
沈在途连忙往边上找,人影都他妈的没了。
“老沈。”丁诚喊他,顺着视线去看,“你他妈找什么呢?”
沈在途没了兴致,下场,换了一个人上。
接过丁诚扔给他的水,灌了一口。
“没什么。”沈在途心里很闷,揽住丁诚的肩,“走,上厕所去。”
两人刚走到厕所,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谈温路,“在二班是吧?就那个尖子生,刚刚才从厕所出去呢,嘿嘿。”
沈在途跟丁诚互看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上厕所。
其他班上的人还在说。
“瞧你一脸的淫|样儿,想什么呢?”
“呵呵。”那男生嘴里叼着烟,他叫刘远,高二的,笑得流里流气,“你不觉得他皮肤特白么,刚刚打眼一瞧,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其他两人哈哈笑起来:“是挺白,感觉比咱们班上的好多女生都白。”
“唔,咱们班上的女生有几个黑得跟炭似的,比不上。”刘远脑子里想着不该想的,嘴上一说这话,其余两人附和地笑。
三人上完厕所了,笑嘻嘻地出去,刚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喂,哥们儿。”
回头,看见两男生。
“你们刚刚,在说谁呢?”沈在途面无表情的问,声音带着懒懒地倦。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或许这是男人的天性,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你谁啊?”刘远拧着眉毛问。
丁诚嗤笑了一声,走去把厕所门用拖把顶住。
这时候有人小声附在那男生耳边说:“好像是高三的,叫沈在途,就前一阵儿当着全校写检讨的那个。”
“哦,高年级的啊,”刘远笑了,挺不屑:“我们说谁关你什么事儿啊。”
“是不关我什么事儿。”沈在途活动了一下手腕,解释:“就是,你脑子里想着全校的人都成,但这人不行。”
三人互相觑一眼。
刘远皱着眉,挺凶地问:“你是他谁啊?”
“哟,”丁诚突然乐了,“你们背后聊我兄弟媳妇儿,问过我兄弟了吗?”
三人:“…………”
五分钟后,沈在途跟丁诚从厕所里出来,丁诚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真他妈爽。”
沈在途对着镜子,把手指上的血擦在发际线上面。
丁诚瞧见:“你这是干嘛啊,老沈?”
沈在途不回答,自顾自得弄,身后三个男生,两个捂着眼睛,一个捂着鼻子从厕所里出来了。
“等等。”沈在途喊了一声,三人瞬间立正,他们有些怵了。
“你,你还想干嘛?啊。”看着沈在途一步一步走到面前来,忽然拍了一手,刘远吓了一大跳,只感觉一根手指在他人中上抹了一下。
沈在途举着一根沾了血的手指,抬下巴: “走吧!”
刘远看着沈在途的眼神像看着变态:这他妈用他的血抹着自己脸上???
两人进教室时,沈在途把帽子压得很低。
丁诚一路挺不明白他兄弟的意图,等他看到温路的那一瞬,恍然大悟,对他兄弟刮目相看,小声:“行啊,老沈,你他妈现在改用苦肉计了啊。”
沈在途不想理他,走去座位上。
“嘿,兄弟媳妇儿。”丁诚一坐下就给温路说:“我这兄弟啊,刚刚跟人打架了,啧啧啧,那个惨,被人狠狠地削了一顿,那叫一个惨,头都破了个洞,血噗嗤噗嗤地往外面冒…………”
丁诚边说边比划,把沈在途的“惨状”演绎地惟妙惟肖,沈在途听见“头都破了个洞”,脸都绿了。
“丁诚,你少说两句能死啊?”沈在途对他狠狠翻白眼,他头上就顶着个血印,他去那儿把脑袋能砸个洞?
但温路没顾到话的夸张性,偏头一看,他同桌头上真有血:“你,你打架?”
那双眼睛清澈,透亮,里面还露着对他的胆怯,被温路这么“质问”,沈在途刚刚在厕所削人的霸道气势全灭了,立刻变得憨呆呆的:“我们,我们男人打个架怎么了。”
说完,拿眼睛偷瞄着温路,装模作样地凶温路:“你男人不他妈打架啊?”
他粗声粗气的,一口一个男人,温路吞了口唾沫,有些不敢看他,声音软乎乎的:“你,你怎么,一下子那么凶?”
看着低垂绒密的睫毛,听着软绵的嗓音。
沈在途心里一怔,突然有些恨了。
心里不由得想,温路在那个男生面前是不是。
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语气。
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情。
一副乖得想让人捧在手心里护着,又软得想让人放在心窝上宠着的样子。
又软得想让人,狠狠地,狠狠地,欺负。
可是。
一想到昨晚在家里接电话的男生。
一想到已经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而且那么晚,在温路家里,只有两个人。
而夜晚居然是有那么长。
他在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快发疯了,一时急了,就变得口无遮拦:“我本来就很凶。”
温路不知道他怎么就发脾气,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丁诚在前面竖着耳朵听,此时一脑袋问号:他兄弟脑袋是不是他妈的有毛病啊???
两人气氛僵着。
沈在途心里堵得不行,他狠狠地将书一合,从桌子里拿出纸,每个动作都带着怒气。
他使劲擦着头上的血,把头皮扯得生疼,还不罢休。
他简直就是个蠢货,十足的傻逼。
像个神经病,疯了,得病了。
脑子坏掉了,没智商了。
才会去做这种傻瓜才干得事。
擦着擦着,忽然衣服被人扯了两下,沈在途动作一僵,眼睛里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细白的一只手拿着纸伸过来,他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软软的嗓音,在问他:“很疼吗?”
刹那间,沈在途呼吸都停了,情绪波动大到一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书中所说的一句话:
管你是白练钢啊,最后也将化为他的绕指柔。
☆、再相遇5
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相离八年又如何?——《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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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认识新的朋友,适应新的生活。
这对温路来讲,已经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