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29)
温路眨眨眼,反应两秒,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锤他:“耍我好玩吗?”
沈在途咧开嘴,忽然,他惊道:“最好的位置是不是已经过唔·······”
湿热的唇紧紧的贴住了他,阻断了他下面的话。
笨拙的亲吻,很青涩,却很甜蜜。
沈在途眉眼带着笑意,一手搂住温路的细腰,将人按进怀里。
狭窄的空间里,在摩天轮到达最高处,两人放肆的亲吻着。
“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一直在一起了?”温路睁开眼,情迷的问。
“嗯·······”沈在途盯着他,笑了,“一直在一起。”
说着,温路突然想到了什么,呆滞的眨眨眼睛,从沈在途腿上下来:“不行,我们说好了,等高考后才在一起的。”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温路现在才觉得说这话有点晚。
“怕什么。”沈在途凑过来,把温路往怀里搂,“我们照常高考,不影响的。”
温路没说话,沈在途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那你看,这次考试我有丢你的脸吗?”
说实话,沈在途从小到大可没这么认真的学习过,如果不是要跟温路在一起,他也不会弃山东蓝翔而选T大,“小没良心的,我现在每周连网吧都不去了,全跟着你复习去了,你还不能把提前把我转正了。”
温路依旧没说话。
“你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看紧点儿,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温路抿着嘴,虽然没说话,但手却悄悄的伸过来,揪住他的衣服。
好像真担心他被人抢了似的。
沈在途看到他的小动作,得意的不行,脸上的笑都隐藏不住。
他的卷卷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再相遇20
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为什么要重新开始——《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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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在途跟着温路上了山,他的内心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证实。
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一个答案,有一个答案等着他。
偌大墓园静悄悄的,暗沉沉的一片。
沈在途视线移动着,直到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
迈步慢慢走去。
“我回来临城了, 等梦梦好了,我她来看你们,她很乖, 也很聪明。梦梦像他,还好不像我,不然你们肯定又会担心吧·······”
温路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淌了一脸, 胡乱的拿着衣袖擦了擦,碰在脸上的手, 忽然一顿。
转头,目光直直的对上那人。
沈在途。
···
两人朝山下走去,沈在途第一次感觉双腿像灌了铅,走不动路。
“阿姨, ”终于,沈在途停下不稳的脚步,声音却堵在喉咙口里,克制着发问问:“他们, 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沈在途从未想过,林丽君,温林两人会·········他们是温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他不能想象,温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八年,这么多年,他现在多想一分,都好像一刀一刀在剜他的心。
曾经他发誓宠着一辈子的人。
他拼了命护着的人。
揣在心尖上的人。
他却······
“如果不是我看见,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
温路定定的站着,没有回答他,崎岖的山路,只有他们两人。
“温路。”沈在途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眼睛赤红。
他抬手扣住温路的肩,凝视这个男人许久,他多么想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在他沉默的时候在想什么。
但是,这个人,柔软的让他舍不得大声对他说话。
“卷卷,你能不能说句话啊。”他声音轻轻的,近似哀求了。
久久,才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
温路的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沈在途,我以前很恨你。”
他声音支离破碎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这时候温路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开始他们在同学聚会见面的时候,再到后来的牵扯,直到现在两人不尴不尬的关系。
从一开始胆小的逃避,最终却还是参与进对方的生活,这些日子,温路好憋屈。
不是因为住在他人屋檐下,而是每次面对沈在途的好,他却克制着,后退着,没有勇气前进。
就连今天来祭拜母亲跟弟弟,都是思考了许久才来的,他承认自己实在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且活得太规矩。
温路想着想着突然笑了,接下来的话像不顾一切:“但一恨你,便会更加想你,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你知道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把一颗心掏出来给他看一般。
沈在途忍不住心疼,几乎是哽咽出声:“我知道,我知道。”
他何尝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切身体会。
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道日出,也不知日落。
固执地,依靠着仅存的回忆浑噩度日。
他是如此,那温路呢?
那时候失去亲人的温路呢!
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吗!
沈在途这才觉得自己有多畜生,他说过要护在心上的人,“漂泊无定”了这么多年。
“对不起,对不起,卷卷········”沈在途的声音碎不成声。
温路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喉咙干涩酸胀的挤不出一丝声儿。
“沈在途?”他唤他的名字。
“嗯?”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久久,温路喃喃,像是问他,更是在问自己。
听到这句话,沈在途猛地伸手把人拽进自己怀里,温路僵着身子。
“不能了。”他说着话简直就是在诛心,温路咬紧牙齿,手抬在半空中刚抓住他的衣服,便听见他低沉的声音震嚣在他的耳边:“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凭什么我要跟你重新开始啊。”
“你当初的分手信,我一直都没承认过,是你单方面的,不成效。”
这个时候,温路没去深究沈在途这句话中的深意,便跌撞进了沈在途的怀中,心中种种情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感。
的确,他说的没错,从未分开过,他们的心从未分开过,何来的重新开始。
久久,温路慢慢伸手抱住了沈在途。
有许多次,在梦里,他也这样抱着他。
只是醒来,周遭的环境会告诉他,那是一场梦。
现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传来的热度,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了。
···
今年的冬天,临城下了雪。
温路是被冷醒的,头天晚上他将空调打开,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就把空调关了。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就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推开窗,温路伸手,看着雪花落在手上,慢慢化成了水。
“爸爸,爸爸。”梦梦在外面敲门,“吃饭了,吃饭了,今天是沈叔叔做得饭。”
公司前几天刚放了假,这几天温路常常都在卧室里待着,像个闺阁姑娘了。
从公墓回来,温路发了高烧,住了院,沈在途一直陪在他身边。
住院期间整个人脱水似的瘦,直到这几天看起来才有点精神。
温路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去了。
梦梦正趴在地上玩积木,温路皱眉:“梦梦,起来,地上凉。”
梦梦噘着嘴,看都不看他:“沈叔叔刚刚允许的,说我可以趴在地上。”
这小丫头被某人宠得无法无天了。
温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男人,说实话,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在途。
有时候看到沈在途,他都恨不得之前在医院多待上一段时间,这样就不用面对了。
他想或许是分开太久,之间许多不熟悉,各自生活了八年。
想要一下子把生活拉在一个平行线上去,终究是很难的。
沈在途问过他林丽君跟温林的事,温路没说。
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不知道如何说,那就像一块成年旧疤。
不去碰就不会疼,如果要去揭开,最后又会是血淋淋的。
“梦梦要去医院体检,我带她去吧。”吃早餐的时候,沈在途忽然说,“你身体还没好,就在家里休息。”
温路正低头喝粥,听到这话:“还是我带梦梦去吧,待在家里太久了。”
他从感冒后都没怎么出过门,实在是憋得慌了。
“可以。”
吃完饭,温路在房间换衣服,扣衣服的扣子时,沈在途进来了。
他站了一会儿,叫他:“卷卷。”
现在沈在途叫他卷卷已经叫习惯了,在孩子面前,温路说了几次,但都不管用,见实在纠正不过来,也不说了。
“嗯?”温路低头继续扣扣子。
“我陪你们一起去医院吧。”沈在途走过来,拿起围巾,给温路围上。
他动作很轻,用手压了压温路的领口,动作笨拙却有包含着细心。
两人距离很近,温路抿抿嘴。
轻轻后退了小半步,等他反应过来,才知道有多傻。
他后面是衣柜,仅仅半步就让他退无可退。
“梦梦其实,也很喜欢我。”沈在途盯着他说。
这段时间,跟梦梦买的东西差不多能把屋占满了,怎么不会喜欢你。
温路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没说出口。
不过,提到梦梦这件事,温路突然想着找一个时间。
是否告诉沈在途,梦梦其实不是别人的女儿。
他最讨厌的那个“妈”就是他自己。
思绪渐渐飘远,他该怎么说出这个事实呢,这么大的事情需要特别准备一下吧,或者提前跟他打个预防针,这样才不会被惊吓到·······脸颊突然被按了一下,温路回神,望着沈在途,呆呆的:“干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沈在途用手亲昵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温路:“没有。”
温路是不会撒谎的,一说慌眼珠子四处转,满脸写满那种“我在说慌我在说谎我在说慌”了的话。
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沈在途轻笑了一下,没逼他:“走吧。”
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没有私底下去查。
他想起之前他在温路面前提及当初,温路的恐惧跟无助每每都会阻止他。
虽然不知道温路发生了什么,但他愿意给温路时间,让他自己亲口说给他听。
他们还有接下来这么长的时间,他陪着温路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也不是不可。
梦梦在医院做体检,沈在途跟温路一直在后面跟着。
楼上楼下的跑,最后温路实在不行了,坐在三楼休息。
“你这体力,怎么跟当年还一样啊。”沈在途笑他。
“你以为都是你啊。”温路这么久第一次对沈在途使用富有抱怨的语气,像极了以前对他肆无忌惮的撒娇,沈在途受用得很。
看着沈在途带着梦梦去验血的身影,温路勾起嘴角,收回目光。
其实,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也很好。
“温路?”这时,一个男人朝他走来,温路只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望去,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