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的婚礼(20)
这丫头怎么这么调皮呢?
梦梦嘿嘿的笑,沈在途心里就有点悬。
按一般情况来讲,小孩子是最不会撒谎的,可看小丫头的表情。
他就觉得有什么事情像是他不知道的,心里不上不下。
沈在途起身,心里对这个小丫头有些无语,明明看着挺可爱挺惹人喜欢的的,怎么这么调皮。
这性格肯定不是随温路的,温路的性格不会这么讨厌。
这小丫头的性格肯定是随妈的。
沈在途想着那个女人,跟梦梦的性格差不多,就有些气。
就这么个性格是怎么把温路骗到手的。
梦梦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里,温路刚刚没听清梦梦的话,这会儿才问:“你刚刚叫我干什么呢?”
“没有啊,我给沈叔叔拿牙刷。”
“不许胡闹,去吃饭。”
梦梦抱着豆浆,憋着嘴:“我才没有胡闹,昨晚上爸爸那么晚才睡,今天还起来这么早。”
温路笑着,摸她的脑袋:“好啦,去桌子上吧。”
沈在途洗漱完就坐上了桌子,温路也不看他,像没看见他这个人。
三人静静的吃着早餐。
梦梦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眼珠子转了又转。
她还记得昨晚上,沈叔叔拉着她爸爸的手不放,最后爸爸在地上蹲了好久才起身进房间。
她不知道沈叔叔跟爸爸之间有什么事,总觉得他们直接有一种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在里面。
温路看了温梦一眼:“吃饭。”
梦梦连忙收回视线,哦了一声,快速塞了面包片,混着豆浆囫囵吞枣的吃了跑进房间里面了。
猴急的不行,一点女孩子斯文的样子都没有。
温路余光扫过沈在途,要是换做以前他还会指责梦梦两句,但今天他一点都没发声。
因为沈在途的眼神一直在梦梦身上。
看得还挺专心。
会不会认出来?应该不会吧,这又不是电视剧情节,总会有一种神奇的心灵感应。
就在温路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他说:“梦梦不怎么像你,性格。”
温路像被提住了尾巴的猫,故作平淡道:“嗯,不像我的。”
“挺像她妈的。”
沈在途脸色说不上来是什么,总之不是很开心。
“性格不怎么好。”
温路没答,主要是这话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说她妈性格也很不好,还是说她妈性格比梦梦还不好?
两人一时还有些各怀心思起来。
沈在途偷偷看了看温路一眼,他自认为刚刚的话有些阴险,像个小人。
明明那个女人都不在了,他还想着怎么去挑拨别人的感情。
温路喝完豆浆,走进了厨房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他,沈在途,梦梦,三人在一起吃早餐。
只是,现在他却不敢面对,三人呆在一起,就像一场沉默的电影。
明明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唉,温路摇摇头,打开水龙头,将杯子冲干净。
吃完饭,梦梦还有课,温路送梦梦去了学校。
回到家后,沈在途还没走。
“回来了。”沈在途像是一直在等他,看见他站起来。
温路点头。
“能,出去走走吧。”
沈在途说完,便径自出门。
温路看着他的身影,或许他应该趁今天将话说清楚,这么想着,温路拿着钥匙就跟了上去。
从一开始见面的生疏,凭着几句话就能在心中掀起波澜到现在两人既然能默默的走在路上。
温路感叹,人果然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物种,无论怎么硬气,最后还是会低头。
就如现在,他从来没有想过某天会跟沈在途一起走在这条路上来。
心情却又像这秋季萧瑟的天,带着物是人非的寂寥。
温路跟着沈在途,他心中像有一个目的地要去,等他们下了车到了。
温路才发现,他们正站在临城一中门口。
温路望着那四个铁锈斑驳的大字。
沈在途去校门口跟门卫说了两句,门卫看了他们两眼,将门开了。
今天是周末,学校没人。
温路惶惶然的进去,一瞬间学生时期的记忆全部浮现在了脑海中:“来这里干什么?”
“好久没回来了,想来看看。”
母校里面还是老样子,没变,许多教学楼外面又刷上了生漆,墙上还扯着好几条红幅:
“祝高三学长学姐高考一切顺利,金榜题名——高二七班献上。”
“祝学长学姐们高考会的全对,不会的全部蒙对——高一三班献上。”
········
横幅有许多,都是高考的祝福语。
“我们当年高考的时候怎么没弄这些啊。”沈在途笑着说。
温路浅浅的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了别处。
像是在追忆,又像是在拥抱已经逝去的青春。
操场,草地,老教学楼,长在花坛里的老银杏树,还有那奔跑在篮球场上的学生,和飘在旗杆上的五星红旗。
无一不是青春的记忆。
最后走得累了,温路找了一块石阶,坐下,看着篮球上肆意奔跑的少年。
沈在途去小卖部卖了两瓶水来,坐在一边。
“温路。”沈在途将矿泉水瓶拧开,递给他。
“谢谢。”
温路喝了一口,放在一边。
沈在途沉默半响,忽然感叹一句:“学生时代的时候真好。”
“是啊 ,那时候真好。”温路望着远处,心有一丝丝无法不被察觉的酸楚,跟怅然。
这里的一切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他。
他们长大了,离开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母校。
曾经的,已经有些老旧,在记忆中的母校。
他们坐在石阶上,沉默著。
“沈在途。”过了会,温路叫他,耳边连忙应了一声。
他说:“我想辞职了。”
男人的身子一僵,望着他:“为,为什么?”
他答:“大概是工作不顺心吧。”温路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情绪。
“是工作不顺心,还是有人惹你不顺心。”
温路没再回答了。
沈在途站起来,弯腰拿起水,盯着温路头顶上的那个发旋:“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两人走着,绕着篮球场一圈。
最后到了地方。
沈在途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在水沟里刨:“你说硬币还在不在?”
温路站在一边看着。
沈在途自问自答:“我觉得还在,你觉得呢。”
“不知道。”
年代久远,水沟里落了许多废叶,腐烂在里面。
温路看着,那根树枝不死心的在里面搅动,他忍不住道:“别找了,肯定已经不在了。”
“或许在呢。”沈在途执着的可怕,回头看了他一眼。
温路蓦地转过脸,掩饰住眼中的情绪,不敢再看他。
怎么会在呢,当初的少年,都已经不在了,硬币怎么还会在呢。
温路坐在旗杆下,放眼望去,仿佛操场上又出现了许多学生。
他坐的这个位置,少年曾经站在上面,当着全校读过检讨。
也曾在这里诉说过浓浓的爱意。
他忽然想,当年,那么多人,沈在途是怎么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他的呢?
☆、初相识14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初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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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温路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温路跳下车:“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沈在途看着他,问:“那你同意我没啊!”
温路撅着小嘴:“硬币都掉进臭水沟里面了,不作数的。”
沈在途那个气,他怎么也没料到硬币会掉进去啊。
看着沈在途离开的背影,温路勾起嘴角,直到自行车消失不见,才转身上了楼。
正巧,林丽君就站在楼梯口,手里提着垃圾袋。
温路回头,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妈。”
林丽君把垃圾扔了,问:“刚刚那个小伙子是不是上次送你回来的人啊?”
温路点头:“嗯,我同桌,上次跟你说了啊。”
林丽君:“他刚刚说什么同意他没啊?”
温路有些心虚,手指掐着书包带,生平第一次撒谎:“他就,让我给他借书呢。”
林丽君哦了一声,没怀疑。
晚上吃饭,林丽君在桌子上问:“是不是要期中考了,你好好复习,你们秦老师还专门给我打电话,夸你呢。”
温路:“嗯,秦老师今天还找我们全班同学谈话了,问我们报考学校,我说T大。”
林丽君欣慰的点头。
温路家境不如其他同学,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弟弟还有妈妈,他三个人。
现在是林丽君一个女人操持着家中的上上下下。
他们老家住在雅平镇,离临城很远,回家坐车就得坐上五六个小时。
现在就只望着温路考上好的大学,家里出来个大学生,以后能留在大城市工作了。
温路舀着一勺子蛋羹,递给温林,温林只晓得痴痴地笑。
温林在两岁的时候发烧,因为林丽君在纺织厂。
没有及时送到镇上的医院医治,导致现在六七岁了,还有点痴痴呆呆的。
“好好读书,我们家就指望你了。”林丽君摸了摸温林的脑袋,“你弟弟,你也瞧见了,唉。”
“嗯。”温路答。
周末两天温路哪儿也没去,在家里复习,林丽君周末在纺织厂上夜班。
只有温林在,温路教他读书,只是温林似乎是真的脑子不好使。
有些口齿不清。
不过倒是很乖,嘴巴里“哥哥哥哥”的叫着,也不捣乱。
看着弟弟的情况,还有家中的处境,对于沈在途的表白,温路尽量去忽略这件事,他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好好读书,不去想其他的。
只是温路不知道感情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退缩就能阻止另一个人前进的。
特别是,对方还是沈在途的情况下。
这天,历史郑老师讲完课,还有最后几分钟时间,坐在前面跟同学唠嗑。
“上周秦老师找你们谈话,你们自己有想过以后做什么没?考上大学的读书,考不上的呢?”郑老师很喜欢用社会现象来讲许多道理。
既现实又残酷。
老郑常常对他们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现在在哪儿玩的,以后就得在哪儿补起来。”
班上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回答老郑的问题。
有说以后要自己开公司的,有说要去搬砖的,有说要当老师的,也有说不参加高考的。
老郑在讲台上听着好笑,下课前,又让大家写以后想要做什么,匿名写,让课代表收上去。
班上的人照做了,沈在途写好自己的纸条交上去后,就问温路写得什么。
温路:“除了考大学还能写什么?”
沈在途不死心:“那你猜猜我写得什么。”
“不猜。”
温路一口回绝。
这可把沈在途堵了,他满心欢喜的给温路卖个关子,结果温路根本不上他的套。
沈在途嘀咕:“温卷卷,你个没良心的。”
温路拿眼睛斜他,似笑非笑,灵气劲儿很足:“反正你也要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