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犬(30)
“含着。”明知三少爷听不见,他还是沉声道,“全吃下去。”下身自然也没抽出来,只拿帕子将溢出穴口的白浊轻轻擦去。
此时公馆外已传来鸡叫,林海喘了口气,抬手替三少爷掖被子,晨曦顺着陈轩泛红的面颊跌落,连睫毛上都沾着温暖的光。
林海头一回不想离开公馆,守着陈三少倒也不错。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失笑,吻着陈轩的嘴角感慨:“我若没有手上的这些生意,你是不是就跟别人跑了?”言罢,又恨起来,硬是将陈三少的嘴角咬破。
陈轩被咬痛了,呓语着踢腿,当真踢到林海的膝盖。
“真是……”他无奈地叹息。
越来越多的光穿透纸窗,林海不知不觉盯着陈轩看了许久,等回神时,已是不得不走了。远方也轻轻敲响了卧房的门。
“知道了。”他刻意压低声音,温柔地抽身,用帕子把白浊都擦了,还把三少爷的腿根也清理干净,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
也不知是不是太留恋,林海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云四忍不住敲门催促,他终是提起行李箱走出门去,离开前想再亲亲三少爷的额头,又觉得这种行为太过腻歪,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远方开车将林海送到港口,一路都欲言又止。
“怎么?”林海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三少爷不傻,知道自己的靠山是分会,你不用担心他胡闹。”
“可是行长,万一他回陈记……”
“他敢?”林海的手指动了动,说完又觉得陈轩真的敢,“罢了,我会每日打电话回来。”
“行长,打电话也阻止不了三少爷。”远方急得不停按响车喇叭。
“先这样。”他心不在焉地说,“真出了事,再想办法。”
车厢里安静下来,直到靠近港口,林海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三少爷,但是事关分会,要有些分寸。”
远方沉默着停车,他蹙眉回头。
“知道了。”远方沉声保证,“只要三少爷不做有损分会利益的事,我不会为难他。”
“你为难他?”林海失笑,摇头叹息,“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沉闷的汽笛声在风里徘徊,他带着云四上了船,不过太阳越出地平线的功夫,轮船就驶出了南京。
云四在船舱里跑来跑去,替他拿早点,林海却吃不下什么,只惦记着走前吩咐厨房炖得冰糖莲子羹三少爷有没有吃。
不过他终究不是沉溺于情爱的愣头青,晃神片刻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北平的生意上。按照林海的计划,坐船北上,五六日便可到北平,谁料中途遇上暴雨,他们转乘火车,兜兜转转小半月才进了京城。
一进城自然先谈生意,勉强谈拢时夜已深,林海疲惫地回到临时租住的四合院,云四迎上来问要不要打电话。
“这个钟点……”他犹豫一秒,又道,“拨吧,就算三少爷睡了,也让远方把人拽起来。”
四合院里拉了电话线,云四噼里啪啦拨了号码,那头响了几声,便有人接起。
“远方,快把三少爷叫起来。”云四捧着话筒喊,“快去快去!”
林海把云四推开:“别那么用力喊,吵死了。”说完拿起话筒,隐隐约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是三少爷趾高气扬的声音。
“谁啊?”
他不答,只低声笑。
陈轩的呼吸瞬间乱了,也清晰些许,像是把脸贴在了话筒上。
林海还是不说话,靠在墙边注视桌上飘摇的烛火。
第三十四章 阿胶
没想到话音刚落,陈轩“啪”得一声把电话给挂了。林海诧异地捏着话筒,笑得无奈至极。
“行长?”云四听见动静,推门进来。
“没事儿。”他扶额,心道可能说得过了些,刚想回屋,电话又响了。
“林海,你正经些。”三少爷对着话筒喊,把他震得连连皱眉。
“正经?”林海轻笑,“你在床上求我用力的时候,可一点也不正经。”
陈轩吃瘪,无话可说,就一个劲儿地对着话筒喘粗气。
“行了。”他用鞋尖碾地上的烟灰,“早点睡。”
“林海!”陈三少闻言,连忙叫住他。
“有事儿?”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陈轩别扭道:“回来时别坐船了,坐火车方便些。”
“成。”林海欣然应允。
陈三少还没说完:“你别去戏园子,里面乱呢,做什么的都有,就爱扒着你这种做生意的。”三少爷从胸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只要扒上,哪怕没有名分,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晓得了。”林海此时倒不急着挂电话了,耐心地听。
“你别不信!”陈三少因为焦急,语速加快,“那些个手段防不胜防,药都不下在茶水里,帕子上衣领边都会有……哎呀,总之,不许去!”
林海嘴边的笑意渐浓:“开始管我了?”
“林海!”三少爷气得跳脚。
“我不去。”他逗弄够了,温柔地保证,“就睡你一个,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你呢?”林海挑眉,“三少爷,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去彩云轩了吗?”
陈轩答得飞快:“没,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帮你打理分会的生意,不信,你可以问远方。”
“我信。”他叹了口气,“睡吧,明天我再打给你。”
陈轩还有些恋恋不舍,就是面上挂不住,硬邦邦地道了声“再见”,却死活不肯先放下话筒。
林海忍俊不禁:“好了,知道你想我。”
“谁想你?”三少爷气恼地骂他,“我巴不得你不在家。”
“真的?”
电话那头因为这个问题安静下来,片刻传来陈轩低落的声音:“你在乎?”三少爷自嘲地笑,“林海,我再想你,你也不会为我回来。”
“……你还说我在意家产,实际上你和我一样。”陈三少哀怨道,“把分会看得比什么都重。”
“你是这么想的?”林海站直了身子,嗓音冷淡下来,“三少爷,你以为我为什么来北平?”言罢,摔了话筒,阴沉着脸回屋,第二日谈生意时态度都微妙得冷淡,倒阴差阳错地吓住旁人,平白多拿下三分利。
云四见状,不敢再提电话的事儿,哪晓得晚上林海还是准时拨回去,与陈轩吵了两句嘴,不知怎么的又温柔起来,到最后竟还是以争吵收尾。云四一开始还担忧,日子久了就习以为常,他俩吵得再厉害也不往心里去,毕竟一夜之后电话照样打,情话照常说,也不知道林海撞了什么邪,被气得火冒三丈依旧雷打不动地打电话回家。
后来归期将至,林海每晚与陈三少通电话的时间更长,争吵少了些,只剩下不痛不痒的拌嘴。通常也是三少爷说得多,林海冷不丁反驳一句,把对方气得半死。
今日也不例外。
“都说了别抽那么多烟。”
林海叼着烟心不在焉地应付:“就这一根。”
“在家也没看你抽这么狠,怎么一出去……”
“你说我为什么抽这么狠?”他眯起眼睛,“三少爷,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抢不到家产了,因为你笨。”
“林海,你不骂我心里就不痛快?”陈轩冷笑,“是不是生意没谈拢,拿我撒气?”
“不是。”林海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捏着话筒的手指猛地收紧,“就是想睡你。”
陈三少得意地笑起来,嗓音都飘了:“你做梦吧,想着我自己揉揉倒是可以。”
“成啊。”林海也跟着三少爷一起笑,“除了我,谁还能看见你求着我插深一点的样子?”
陈轩的笑声戛然而止:“你无耻!”
“啧,三少爷,话不能这么说。”他踢了一脚落灰的墙,“爽的人是你,如今骂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想不想被我干?”
陈轩在电话那头喘息,调整情绪:“难道你不爽吗?林海,自己揉哪有睡我舒服。”
林海拿烟的手一抖,下腹烧起一团火。
他对着话筒咬牙道:“三少爷,等我回去你别想下床了。”
陈轩边哼边说:“我等着。”陈三少也压低声音,“林海,我要把你榨干。”
他俩隔着电话线互相喘息,半晌同时笑起来。
“睡吧,我定了火车票,年前肯定能回去。”林海缓缓道,“最近天冷,南京又下雨了,你记得睡前给手炉换碳,还嫌冷就让远方多搬几个火炉。”
“你烦不烦?”陈轩不耐烦地嘀咕,“真不放心,现在就坐车回来。”
“三少爷,那是你这种阔少干得出来的事儿,我可不行。”
“睡了睡了。”陈三少不开心,“别烦我。”
林海抿了抿唇,搁下电话唤云四:“把车票提前几天。”
“行是行。”云四愣住,“但是行长,您不是答应多留几天的吗?”
“再不回去,家里那个该闹翻天了。”他摇了摇头,“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早点回去过年吧。”
云四答应下来,第二天就把车票换了,但晚上林海打电话时却没告诉陈轩,只说接下来的几日要去乡间。
“哦。”陈三少的态度瞬间冷淡。
“怎么?”
“谁知道你是去乡间,还是去温柔乡?”陈轩阴阳怪气道,“林行长,你这是乐不思蜀了。”
分别越久,林海发觉陈轩的醋劲儿越大,倒稀奇起来,故意逗弄:“可不是,北平的玩法比南京多。”
这回陈三少没挂电话,反倒冷静下来:“林海,你要是敢带什么人回来,我肯定让你的分会在南京再也待不下去。”陈轩阴测测地威胁:“你大可以试试看。”
林海不气反笑:“我就算赔上现在有的一切,也要拖着你下地狱,你也可以试试看搞垮我的分会。”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到时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一番威胁过后,气氛有些怪异,倒不是剑拔弩张,反倒是腻腻歪歪的情愫。
“今天下了点雪。”陈三少惨兮兮地抽鼻子,“腿疼。”
“我给你买了阿胶。”他蹙眉,扶额叹息,“年纪轻轻的,一身病。”
陈轩委屈不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伤是从哪儿来的。”
“我知道。”林海更烦躁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别瞎转悠了,我听远方说你还想去那条街?三少爷,等我回来再去。”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他含糊其辞,“晚上腿疼就让远方给你搬火炉,家里还有狐皮的垫子,你让下人找了晒晒,白天也盖着。”
陈轩哼唧着应了:“你快点回来。”
“嗯。”林海看了眼墙上的钟,还不到九点,便不急着挂电话,“记得准备年货。”
“早准备好了。”陈轩得意地向他炫耀,“给各家的备礼也分好了。”
“厉害了啊,三少爷。”
“也不瞧瞧我是谁。”陈三少飘飘然,“林海,千万别小瞧我,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