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成孕(52)
刘俊恩的嘴唇开始发抖,呼吸急促,最后什么都没说,砰地挂上对讲机,愤怒离开。
纪然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来,“就这点心性,竟然还敢给我使绊子?”
刘俊恩回到劳教场,投入劳动中去,无论烈日似火,他也恍然不觉,咬着牙一锄头一锄头地干。
傍晚进餐,刘俊恩排队刷卡打饭,一回头座位全占满了。他看着人头攒动的餐厅,没有一个人给他让一个位置,心里突然一酸。
“走开点,挡道了。”
身后突然一声怒吼,有人狠狠将他推开,排了半天队才打的饭菜,就这么撒了一地。
怒火中烧的刘俊恩便与推他的人狠狠打了一架。奈何对方身高马大,揍他不费吹灰之力。
刘俊恩被那人摁着头,在撒掉的饭菜上来回研磨,眼泪一颗颗往外滚。
模糊中,他看到关少钦一个旋身飞踢……
刘俊恩原本家庭幸福,但是他爸爸下岗迷上赌博后就一切变了样。一开始他爸是一样一样变卖家里的电器物品,后来是找他妈要钱,起初还好言好语哄着他妈,后来直接动手,甚至追到他妈上班的地方要钱,不给就打。
终于他妈被他爸打死了。
那时刘俊恩正好上初中,他爸入狱几年后出来接着赌,赢钱的时候倒还好,输了钱就回来打刘俊恩。刘俊恩咬着牙挺到了大学,他知道自己只有读书这条路,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但他还是摆脱不了他爸那个恶鬼,终于在他大二前夕,他爸把他卖了,债主要把他拖到地下X服务场所,让他做少爷伺候男人。
就在这个时候,刘俊恩遇到了关少钦。
那时,关少钦正被三个女生拦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路口,很普通的被其中一个进行着表白。
刘俊恩认识关少钦,因为他和他同校。很多人说关少钦冷淡、高傲、目中无人,无论女孩子们如何对他前赴后继,他也不为所动。很多男生酸味泛滥地讥讽他性冷淡或者装逼,但是刘俊恩知道,关少钦他跟自己是同类,他只喜欢男人。
刘俊恩被那家地下场所的打手追赶着,他看到关少钦,很努力地朝他跑过去。在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地方,他听到关少钦问那位对他表白的女孩:“你喜欢我什么?”
女孩子结结巴巴、极其害羞地说:“因为太帅了,帅到我控制不住我的腿。”
关少钦皱了皱眉,似乎没能理解到他的帅跟这位姑娘的腿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就在关少钦走神的这一瞬间,刘俊恩被他们追上,背上狠狠挨了一脚,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朝关少钦撞去。
关少钦被撞,连带撞倒他面前的女孩子。女孩子后脑勺着地,当场晕过去。她的两个同伴吓坏了,捂着嘴只知道尖叫。
“别叫了,赶紧打电话救护车。”
关少钦两手撑着地没让自己140多斤的身体压在姑娘身上,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爬起来便是一个飞踢,将始作俑者踹出去四五米。
“卧槽,你瞎啊!不是我撞的你,是他!”被踢的混混头子捂着胸口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另一只手指着瑟缩在关少钦腿边的刘俊恩咆哮,“你他妈敢踢我!”他的两个帮手将他拉起来后,捏着拳头对关少钦虎视眈眈。
“是他们踹的我,我不是故意撞你。”刘俊恩瑟瑟发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过分漂亮且流露着惊惶与恐惧的脸来,“他们是来抓我的,他们要杀死我!”
混混头子指着刘俊恩阴恻恻地说:“你赶紧自己爬过来跟老子走,乖乖的还能少吃点苦头。惹怒了咱们伟少,到时候你就算跪下来添他的鞋,他也不会放过你。”
这一番威胁吓得刘俊恩死死抱住关少钦的大腿,如同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他们要把我卖去伺候男人,求你帮帮我!至少别让他们把我带走。”
关少钦俯视着刘俊恩,他的眼神清冷如初春的晨露,带着点研究与好奇。他问他:“伺候男人?你喜欢男人?”
刘俊恩已经被那群打手吓得魂飞魄散,双手紧紧抱着关少钦的大腿,生怕他飞走了,“我是喜欢男人,可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卖。求求你,帮帮我!”
说话间,另外两个混混已经过来拉扯刘俊恩,企图将他从关少钦身上拖走。
为了抗拒混混们的抓捕,刘俊恩甚至撕破了关少钦的裤脚。
终于,关少钦因为这只裤脚而恼羞成怒,他将三个混混打得惨不忍赌,很快救护车来了,三个混混不敢声张,匆匆逃走。
撞了后脑勺的姑娘被救护车拖走,刘俊恩也跟着关少钦走。
关少钦将一张存有五万块的卡递给刘俊恩,说:“我帮你爸还这笔赌债,顺便再把他送到牢里去,交换条件就是你假装我男朋友一段时间,至于这段时间是多久,什么时候结束,都由我决定。在没结束之前,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需要你做事的时候听我安排就行。”
尽管这是一次交易,但比起被卖掉千人睡万人骑的命运,他简直就是刘俊恩黑暗世界里突然照进来的一束光,不,是一个太阳,他驱散了他所有所有阴霾与惶恐,将他从濒死的深渊里救了回来。
关少钦的改变了刘俊恩的命运,成了刘俊恩心口那抹神圣的白月光。他从最初因感恩而无条件地服从他,渐渐变得迷恋他。那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浓厚,他感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关少钦,做梦都想着与关少钦成为真正的情侣。
理智控制不住情感,刘俊恩放任自己的心飞了出去。
尽管关少钦对他很冷淡,没有必要时几乎不与他见面,但他仍旧感到很幸福,因为他终于能安安心心地学习,不必担心突然冒出来一群要债的人,拿着刀子斧头威逼他卖||身。关少钦偶尔也会约他吃个饭,尽管他知道是为了打发那些前赴后继的女孩,可他已经感到很满足,很满足。
这种满足持续到纪然出现的那天就戛然而止。
纪然是关少钦的干弟弟,个子矮小,但有一张堪比天使的面孔。明亮的透着几分傲气和倔强的眼神,嘴角总是向上翘着。那是只有生在幸福家庭的孩子才会有的笑容,飞扬自信,无忧无虑。最重要的是,纪然是关少钦的干弟弟,他拥有很多爱,比刘俊恩多很多很多倍。
刘俊恩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嫉妒,尤其是看到纪然对关少钦发脾气,但关少钦却眼露兴奋和温柔的表情时,他知道了,关少钦要他充当男友,原来就是做给这个叫纪然的看的。
嫉妒!
嫉妒到想把满桌的食物都扔到纪然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去。
当关少钦把刘俊恩介绍给他们时,刘俊恩看到纪然露出错愕的表情,紧接着,他的眼神由错愕变成惊惶与难过。
如果刘俊恩是关少钦的正牌男友,那一刻,他无疑是很爽的,很得意的。
可他偏偏不是。
纪然开始一杯一杯的喝酒,一边喝一边瞟刘俊恩,每一次的目光,都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嫉妒与敌意。
终于,他喝醉了。
他抱着酒瓶子跨坐到关少钦身上,低头吻了上去。
那一刻,刘俊恩知道,他的戏份,结束了。
☆、第 50 章
8月3日, 关少钦28岁生日前一天。
每年过生日,关少钦都会先跟朋友们聚,晚上回家和家人一起过。今年,宁舒唯受伤还在修养,简言之因为当年的黑历史曝光暂时没脸见纪然,沈轩也因为武越迁怒纪然倍感歉意,于是两人一块儿躲起来玩失踪, 连个消息都没发。
纪然问关少钦:“要不要找找他俩?”
关少钦双手臂弯托着女儿,哼了一声:“让他臊着。”
纪然:“……”你这个醋是不是该消停一下了?
纪然仔细研究了一下关少钦的表情后,决定还是不吐槽了。他磨蹭到关少钦身边, 下巴隔在他的肩膀上,慢条斯理地磨来磨去,手指戳着女儿肉嘟嘟的脸,问道:“今年想怎么过生日?”
关少钦侧首与纪然近距离对视, “去年我生日,你把自己允诺嫁给我了。”
纪然脸热, 一想起自己酒后的德行就忍不住羞恼,但看着关少钦手臂上的女儿的睡脸,又忍不住满怀感慨:“原以为我是‘替’婚,还一‘替’成孕, 结果从头到尾都是‘替’的自己。”
关少钦:“说明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纪然:“(ˉ▽ ̄~) 切~~臭美死你!要不是洛小可那小骚货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哪有机会。”
关少钦:“就算不是注定属于我,我也会坑蒙拐骗,把你搞到手!”
纪然就真的脸红起来, 关少钦一旦说起情话和示爱起来,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他用额头抵住关少钦的肩膀,把脸埋起来,“感觉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感觉?别用这种试探的语气。那就是。”关少钦交叠起双腿,将女儿放在腿上,空出右手来将纪然揽入怀里,“其实我去年过生日的时候许的愿,就是想跟你结婚。”
纪然抬起头来:“真灵!”
关少钦拿额头撞纪然的头,憋不住嘴角往上翘:“今年你再喝醉一次吧,让我看看你还会做出什么让我意外的事。”
“休想!”纪然捶他胸口,“孩子都给你生了,你还想怎么样?”
关少钦想了想,十分严肃地说:“或者你在我面前自W一次。”
纪然气得捏他的鼻子,“我用手指和你的鼻孔给你演示一下。”
关少钦就猛地偏过脑袋,“孩子,小心孩子。”
果然,两个大人一闹腾,小宝贝真醒了,嘴巴瘪了瘪,哼唧了一声开始大哭。
纪然扶额,躲到一边:“我不管,是你吵醒她的。”
关少钦面无表情托着女儿:“当初视女儿如命的人是谁?”
纪然伸着手做抵御姿势,苦着脸说:“我真的不会喂奶和换尿布。”
孩子从出生就一直是保姆和妈妈在带,纪然除了抱孩子、欣赏孩子和逗孩子,别的一概不会。
今天,带孩子的保姆请假回家了,做饭的保姆出去采买还没回来,林欣回老家探望外公外婆二老……
纪然朝关少钦抱拳,凝重道:“夫人!有劳了!”
关少钦:“……”
还能说什么呢?一个男人如果连喂奶都不会,还怎么叫男人。
纪然带着膜拜的眼神蹲在老婆孩子面前,“关四,你真不愧是我的男人。”连冲奶粉这种高难度的事情都会做。
关少钦说:“怎么看都比打领带和做饭要简单。”他皱皱眉,显得格外想不通,“为什么你就是不会呢?”
纪然:“……”
入夜,两人将冷气开到18°,放肆、疯狂地颠鸾倒凤。
“拜托明天才是你生日,你今晚就想干死我吗?”纪然在狂风骤雨中找到自己支离破碎的语调,虚弱地发出抗【】议。
关少钦喘着气说:“干你就干你,挑什么生日。”
纪然:(????)
床事可以不挑日子,但是生日只有一天,纵然头一晚被压榨得只剩一具尸体,这一天早上纪然还是从挺尸状态顽强地活了过来,早早起床处理易晴雯发过来的工作邮件。
下午必须回关家给干妈磕头敬茶,所以工作的事情要在上午12点前搞定。关少钦也一样,身为在母亲受难日来到这个世上的关家的孩子,要比纪然更加严阵以待。
钦然设计。
上午十点。
关少钦在最后一份文件上落下签名后就出了公司,开车去本市最出名的一家蛋糕店,买了妈妈最爱吃的芒果慕斯。回程遇上堵车,便绕道经过沿江路,赫然看到夜泉酒店门口停着四五辆警车,酒店门口围着大批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