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28)
作者:池袋最强
时间:2018-12-25 13:56
标签:互攻
宴禹转头和闻延介绍,老板叫何小禾,和老板介绍闻延的时候,只轻佻地来了句:“我男人,别盯着他看那么久,收敛点,我知道他很帅。”小禾翻了一个极大的白眼,朝闻延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叫我小禾就成。”然后她捂着嘴,用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告诉你个秘密,宴禹他啊老怕疼了,纹个身还哭了好久。”
第50章
闻延若有所思地看向宴禹,回道:“是吗,这还真不知道。”何小禾哈哈地笑,说大概是躲起来哭了,没让他见着。纹文身的时候一文就是好几个小时,想躲也没地方躲。宴禹当然不可能让人这么污蔑自己,于是反驳道:“别听她瞎说,我那是生理性盐水。”
宴禹文身比较复杂,光是勾线就花了不下两个小时,更别提后来的上色了,颜色的渐变都是针头不断的在同一个地方刺入,才能或重或轻。他头一次纹了五个小时,才上了一半的颜色,当时都痛到手脚开始控制不住的震颤,一脑袋的汗,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这事被何小禾不止一次被取笑,闻延笑眯眯地,说可惜了,还真想看看。谁知道何小禾一拍掌心,说有录像,是她店里一个女孩子录的,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宴禹有些无奈,眼瞧着何小禾加了闻延的微信,将那段视频找出来,传了过去。
他咳嗽一声,说何小禾,我来你店里有正事。闻延询问般看向他,分明是宴禹说路过看看,原来是有其他的事。小司在跟店里的其他女孩玩儿,小禾将两人带进工作室,把工具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小箱子,有酒精耳钉和穿耳器。宴禹让小禾把东西递给闻延,他想让闻延动手。
闻延还未反应过来,小禾就将东西递到闻延手里,冲宴禹道:“故意来我店里秀恩爱是吧。”宴禹只笑不答,闲散地坐在那里,款款地望着闻延。小禾无可奈何,只转头交代闻延使用事项,就给人递过一副手套,转身出去了。
闻延走了过来,他站自己坐,抬头看着闻延,却见这人弯腰靠前,咬着了他的耳垂。那片软肉被含进温暖的口腔,湿润的吮吸声在耳道里震鸣,淡淡的粉意从他耳廓传到脸上。闻延叼着他那片耳垂,满是性暗示地吮着,拉扯,再重重一咬。他只觉得耳垂一痛,就听闻延那蕴含湿意的嗓音压抑地在他耳边说:“做个标记。”
眼瞧着闻延带上手套,将酒精抹在他耳朵上。手指的温度隔着橡胶,传到他耳垂肉上。闻延垂着眼睛,那眸子里涌动着暗欲和满足感。他的耳朵一下下被揉捏着,在温度和频率里,在视野的笼罩下,他竟感到有些灼人的心焦,战栗和不可言说的激动。
冰冷的器具抵住了他的耳垂,像是一触即发,又似被无限地放慢,只那一瞬间,啪的一声,耳垂肉传来热辣的疼痛,耳钉泛着冷光,契入了他耳垂里。宴禹浅浅皱眉,继而仰着头笑,他拉下闻延的背,在这人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他说:“耳钉呢,你说给我准备的耳钉,什么时候给我。”闻延避着他的耳朵反手抱住他,说小心伤口,听到宴禹的问话,只答:“早就做好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宴禹有些惊讶,反问:“你还真是多功能,之前做椅子,现在还弄耳钉?”
直到他看到耳钉,这才哭笑不得,哪里是做好了,分明是他之前送的一对袖扣,针头的部分被磨细了,适合穿耳而过。闻延倒不以为意,他说,这不是你送的那副,是新买的袖口,宴禹送的他要自己用,别袖子上。此时他们已经在闻延家中,小司在一旁沉沉地睡着。
宴禹好奇地问:“你之前一直说给我挑好了耳钉,就是这个吗?你怎么想的,竟然弄这种东西,还重新买了一对。”闻延自然地躺了下来,枕在宴禹的腿上,他说:“不知道,当时想这么干,就这么做了,我以为是觉得这个设计更适合你,但现在想想,大概是我潜意识里,就想独占你。”
因为适合我,所以想戴在你身上,因为是我的东西,所以想留在显眼的位置,哪怕这是只有彼此才能看懂的信号,无心之举却藏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思。闻延拿出手机,看刚刚老板发给宴禹的视频。视频里宴禹脱了上衣,趴在黑皮卧椅上,皮肤在白光黑底衬托下,莹白一片,肩宽腰窄,一条肉色的疤,至肩膀划破了中间沟陷,蔓延至尾椎骨,长得触目惊心。
五年前的宴禹躺在上面,脸颊搭在手背上,与拍摄的小姑娘调笑。一双眼睛无尽风流看着镜头,眼里光影重重,半勾的唇角,懒懒洋洋地,里面的宴禹扬声问小禾准备好没,再等着他该着凉了。宴禹不耐烦地动着,盖在屁股上的红色毛毯滑了下去。
拍摄人惊呼一声,镜头剧烈晃动了几下,再静下来时,宴禹抱着毯子,手臂支在卧椅上,笑得抱歉,说他不是有意吓小姑娘的,视频黑了一瞬,又重新亮起,他枕在宴禹腿上,右手撩开那衣服,摸上人鱼线和腹部,顺手极了。
接上的视频是线条已经纹好,颜色都上了一半,小禾说丢不丢脸,还抽了张纸给宴禹,而宴禹将脸埋在双臂之间,突然抬起,一双眼睛亮极了,像是迎向了镜头外的闻延,让人心里一惊,继而再看,分明眼眶通红,满是湿意,盛在里头,摇摇晃晃,就被重新阖上的眼皮子完全盖住了。
宴禹明显感觉到闻延抚摸他的力道加重了,他隔着衣服按住里头的手:“别撩我,一会我得给你上药。”谁知道闻延将手机丢至一边,抬手搂住宴禹的脖子:“我也想看你哭。”宴禹张嘴哈了一声,正是莫名其妙,就听闻延说:“没错,就现在。”
后来他没给闻延上药,还是闻延自己塞了个消炎药栓在里头,夹着那东西,干他干得起劲。最后把宴禹弄得大汗淋漓,一身疲惫,而宴禹的眼睛还是干干的,一点都没眼泪。闻延趴在宴禹汗淋淋的身体上,性器仍厚颜无耻地挺在宴禹身体里头,没抽出来。
他拨开宴禹的额发,摸着宴禹的眼睫,奇怪道:“怎么不哭呢?”宴禹有气无力,喊这人滚,他本来就没那么怕痛,更何况被闻延那话儿耸多了,本来就差不多由痛变爽了,有见人爽哭过的吗,又不是在演片儿。
等情事一毕,又洗了个澡,好不容易上床安睡,就被闻延贴了个瓷实。那无处安放的驴玩意儿戳在他腿根,还往里埋了埋,顶在他会阴处。宴禹反手薅了把闻延的发,将睡未睡地问:“我们俩什么关系。”就感觉闻延在脖子上吧嗒一声,嘬了好大一口:“情侣关系。”
宴禹心满意足,他继续问:“还搬不?”闻延说:“搬啊。”宴禹还没动怒,就听闻延说,等你收拾好你房子,按你想的那样装修完,我就过来陪你住,当然,你陪我住,也成。宴禹迷迷糊糊,他就听见闻延道,他知道宴禹小名,叫小羽毛,老太太说的。他也有小名,叫团团。
这次他去老太太家,问老太太讨了一个东西。宴禹问是什么,闻延小声说,一截木头,从你那颗生日树上取下来的,我还在旁边落了个果树苗,来年开春,采给你吃。
第51章
第二日,他又请了一日假,替闻延收拾东西。闻延的书很多,相册也很多,但基本都没有他自己,全是别人的照片。一个箱子又一个箱子的堆砌,宴禹忆起入睡前听到的话,便问在衣帽间收拾衣服的闻延:“你小时候为什么叫团团?”
闻延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有点小,话短气虚,还很急促。但宴禹听清了,很不信道:“能有多胖,有照片吗,我要看看。”语气里满是打趣。闻延没理他,宴禹就说:“我都把我照片给你看了,你也得给我。”边说边走,他去房间骚扰闻延,搂腰亲脸掐屁股,无所不用其极。
被闹的不行了,闻延只好把自己的照片拿出来,婴儿时期到成年的,上面都有。果不其然,还是宝宝的时候,整个肉成一个团子,眼睛都被挤成一条小缝缝了。这个悲剧还没有停止,闻延十岁的照片,依然胖乎乎的,手臂肉得像气球,五官也挤在一块,看不出个所以然。
宴禹捏着照片,不可置信道:“闻团团,你真的是逆袭啊。”闻延无所谓地坐在地上喝啤酒,食指点点相册:“我妈长得漂亮吧。”宴禹看过去,果真漂亮,是个非常实在的美人,还很有气质,穿着一身红裙,抱着闻延笑得甜甜的。闻延继续说:“我妈也是小时候胖,进入青春期立刻瘦下来,我和我弟都一样,所以她一直都不担心她儿子长残。”
宴禹笑个不停,说闻延还好意思说他小时候是个小瘦黑猴,分明自己幼时也没多好的模样。他突然想起,闻延偷拍过他的照片,于是向人索要,拿来手机一看,才知闻延建了个新相册,里面都是他,甚至还有好几张是从家乡的相册里偷拍过来的。
其中有张照片是他和他爸的,他爸搂着他,他手里举着奖杯。那是一个父子杯足球赛,他们赢了,里头的他高高举起那玻璃制的奖杯,笑得灿烂。宴禹有些怀念地看着那张照片,闻延抱着他,问那奖杯还在吗,他挺想看看的。
宴禹脑袋突然有些疼,那种疼是忽然间插入脑海里,伴随着一阵强烈的耳鸣,嗡嗡作响。他忍不住扶住了脑袋,恍然间他好像看到奖杯上的足球,被损坏了,只剩一个球体带着血,奖杯的底盘落在不远处,那球体在他面前转着圈,玻璃碾着地面,伴着滴水声,有手抢在他前头,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闻延的声音好半天,才传到他耳朵里,宴禹回神过来,没有玻璃球,没有血,也没有男人的喘息声。他将闻延的手机摔在了地上,身体还残余着战栗。宴禹唇角发抖,他猛地握住了闻延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想说,他好像记起来了,记起来陈世华杀害他爸的证据,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忘了呢。
手上力道越发重,闻延面有忧色,没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只问他怎么了。宴禹嘴唇刚启,就有一大掌猛地握住了他的喉腔,将那汹涌而出的情绪,紧紧攥在手里头,连同那些想要倾述的话,一路拖入心防的最深处。
宴禹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不能说,不可能讲,于是故作无事地玩笑道:“你昨晚太过火让我没休息好,刚刚有点低血糖,头晕而已。”
闻延没有跟着笑,只打量他好一会,才道:“如果有事要和我说。”宴禹点头又摇头,他说闻延不要大惊小怪,他这是体力透支过度,好好睡一觉就成。闻延松开他的腰,让他上床睡觉。宴禹表示要下楼休息,顺便带小司去楼下吃罐头。
带着狗,宴禹把肉罐头倒进碗里,看着小司吃得砸吧砸吧,自己起身走向客厅。通往二楼的楼梯尽头已经被木板水泥封住了,一栋楼被一分为二,他刚搬回来的时候,家具的位置虽然没有变,但还是家具还是换了不少。他从那楼梯的半腰往下走,一边走一边想,当年他从这里下来,发现父亲已经死了,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宴禹茫茫然地站在客厅正中央,却发现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件事后,他看过很长一段心理医生,但那时间段的记忆都很模糊,而从他见到父亲在血泊中以后的记忆,更是粗暴地直接截断,如果不是刚刚看照片,记忆突如起来地复苏了一些片段,他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个事情。
宴禹回身上楼,重新走下。他在房子里神经质一般来来回回地走着,却还是想不起来。他缓缓坐在地面上,摸着地板,宴禹渐渐躬起背脊,他趴在父亲曾经倒下的位置,手掌一点点地摸索着地板,他想,他父亲在生命流失的那一刻,该是多么的冤枉又愤怒。
天渐渐阴沉起来,太阳被卷入乌云里,起风了。窗子震颤着,帘布裹着风,像个巨大的怪物涌动。屋里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宴禹记不清自己多少次从楼梯上下来,最后一次他膝盖一软,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