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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乘客是睡神(2)

作者:雨过碧色 时间:2018-10-22 11:13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28岁就失眠,这是未老先衰的表现。萧晨甩甩头,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作为一个医生,他尝试了除了吃安眠药以外所有促进睡眠的方法,可惜毫无效果。每天一躺在床上,他所有的神经都下意识的紧绷起来,总觉得能听到急诊呼叫铃的声音,总觉得监护室里的各种生命体征监护仪会发出尖锐的响声。
  以前实习时,师父带他轮过一个月的急诊大夜班,他无比羡慕老主任“躺下就着,铃响就起”的神奇功力。老主任笑笑说:“能醒算什么功力,能睡着才是真功夫。”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儿了,那时自己成天睡不醒,一开大夜班就觉得生不如死。一晃眼三年过去了,结束学业留院做了名急诊科医生,顺利通过主治医师晋升考试,熬过一年的住总生涯,萧晨终于成了主治医生开始了自己的急诊生涯,也就是他的失眠生涯。说起来至今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想到未来的急诊生涯,萧晨觉得自己将来完全当得起“英年早逝”四个字。
  萧晨无奈地搓搓脸,想起床头柜抽屉里的那盒“速可眠”,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真不想吃它。
  孙婧捧着咖啡杯,目光溜过杯沿看着萧晨,眼神都迷离起来。她觉得萧医生真好看,但不是那种普遍意义上的帅。事实上按照时下流行的标准来讲,萧医生并不帅:他的眼睛有点儿内双,大眼帅哥够不上,小眼韩范儿又超标;鼻梁不够挺,嘴唇不够薄,眉形不够飞翘,但所有的这些都被他的脸型拯救了。不是很宽的额头与棱角分明的下颔骨呼应出了极其流畅的线条,这线条巧妙地把他本来不算出色的五官中和成了一副异常和谐的画面。
  当然,颜值虽然重要,但是弄个娘炮或者飞仔回去也不够闹心的。萧晨的性格是孙婧最喜欢的,大度又仗义,更重要的是,他敢担事儿,跟他一起值大夜班向来让人踏实。不像有些医生,遇到的点儿棘手的、难缠的,便只会呼叫后面的住院总或者让值班护士出来触雷。
  这样一个人,28岁,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简直就是上好的五花肉一块,宜烤宜炒宜炖,自己觊觎他很久了。
  可惜,这块五花肉……实在有点儿难下嘴。
  孙婧暗自咋舌,萧医生要么眼界实在是太高,要么……要么就是个GAY!面对自己丢过去的各种款式的糖衣炮弹,腾挪躲闪,居然不染片尘!
  啧啧,真不好下嘴啃。孙婧再叹口气。
  

  ☆、第二章

  凌晨四点,萧晨终于欣喜地发现他已经看完了所有的号,伸个懒腰后决定再去巡视一圈儿。走廊里陷入寂静,大部分病人已经入睡,空气虽然有所改善但依然污浊,大功率的通风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消毒水的气味逐渐弥漫开来。
  萧晨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急诊部,走廊里、大厅里、楼梯下,每一个能利用的的空间都塞满了狭窄的简易床,把整条走廊拥堵得只剩下一个堪堪能通过担架床的空间。即便如此,仍然有很多病人不得不在输液室的椅子上坐上一夜。
  他侧着身绕过一把躺椅,上面有一个正在打点滴的病人,拐过一个弯,萧晨发现有几个人居然围成一圈把走廊严严实实地给堵住了。准确地说,那是四个大小伙子,五大三粗的,浑身散发着“我非善类”的气息,脖子上挂着金光闪闪的粗链子,满脸凶相。这四个小伙子屁股底下垫张报纸席地而坐,在明亮的灯光下,四个油光锃亮的秃脑壳闪耀着光芒。大概是有点儿热了,其中一个顺手把身上的薄夹克衫扒了下来,露出胳膊上遒劲的肌肉和满布的纹身。
  那不是街边中二症末期患者用刻刀刻的肥泥鳅,而是真正的纹身精品,浓淡相宜的渲染和勾画点染的描摹,花纹精密繁复。萧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脚底下却没有停,就快走到他们身边时,他听到一个小伙子说:“叔,您放心,我们哥儿四个一定把您伺候好了,丫医院要不给好好治,我们把医院拆了!”
  萧晨调转方向,急走两步过去,冷淡地说:“几位,挡道儿了。”
  大概是萧晨口吻中“好狗不挡道儿”的味道实在太浓了,那个刚威胁完要“拆医院”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地直接就从地上窜了起来。那个有着漂亮纹身的小伙子一把拽住他:“程子,坐下。”
  然后他站起身来萧晨笑笑,客气地说:“对不住啊医生,我们挪挪。”
  萧晨狠狠地剜了那个被拽住的小伙子一眼,他懒得搭理这种满嘴放炮的人,只是默默地冲窝在墙边半眯缝着眼的护工丢个眼色,高大健硕的男护工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四个大小伙子在往墙边挤了挤,把一张简易床围堵了个严严实实,萧晨越过四个油光锃亮的大秃脑壳低头看一眼。
  床上躺的正是那个讹人的老头。
  萧晨在心里啐一口:上梁不正下梁歪。
  再想想那个沉默寡言的司机,又啐一口,怂货。
  就在萧晨抬脚要走的时候,那个一直叫嚣自己有脑震荡内出血的老头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拽住萧晨的白大褂,带着几乎哀求的声音问:“医生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萧晨厌恶地瞟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吵着说有内出血吗?”
  “没有没有,”老头把脑袋要成拨浪鼓,“我好的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医生我可以回家了吧?”
  萧晨无暇顾及他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什么意思,一想到这个为老不尊的主动提出出院他就高兴:“当然可以。”
  老头翻身就要下床,但立刻就被那个满胳膊纹身的小伙子用一只手按倒在床上。小伙子急火火地说:“不能走、不能走,不彻底检查一下怎么能走?”
  “我没事儿了,我自己知道。”老头急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抖,“我好着呢。”
  “不行,为了稳妥必须要做个彻底的检查。程子,来,去给叔家打个电话,跟婶子说一声。”小伙子一边说一边牢牢握住老人的胳膊肘,萧晨看着那力度,感觉跟绑架似的。
  “乔哥,”程子跟着帮腔,“要不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反正也不远……叔,我开车去接婶子,一会儿就回来,您别担心。”
  “别去别去,”老人挣扎着,好像一只秃毛鸡一样在壮硕的乔哥手里挣扎着,急得眼睛都红了,“我真的没事了,我,我,我要回家了。”
  这四个大小伙子立刻嚷起来,“怎么能回家呢?”、“叔您放心,我们一会儿就去接婶子”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给老头插嘴的机会。
  老人的脸憋得通红,嘴唇都在抖动,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落。萧晨觉得这么下去没准真得把他收进ICU去了,于是说:“他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老先生应该也是怕家人担心。”
  “不是,”乔哥说,“叔他其实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大夫您说这怎么是添麻烦呢?伺候老人家是我们应该做的,尊老爱幼中华传统美德您说对吧,哥!”
  谁是你哥!萧晨暗自皱眉,他就烦这种自来熟的贫嘴。好像天底下都是他家兄弟姐妹,都得卖他三分面子,可问题你老人家是谁啊,哪座庙里的神?
  “大夫”老人玩命从乔哥臂弯里挤出脑袋,“您说我可以回家的。”
  那哀求的声音简直让人听者落泪。
  “那不行,叔,您赶紧回去躺着,万一真有内出血,这血一下子冲脑子里去搞不好就脑溢血了,不是闹着玩的,赶紧躺好。”那个乔哥笑嘻嘻地说,“我一会儿这就去跟婶子说,让她给您熬点儿粥弄点儿小菜,一宿了您肯定饿了……哎,您家不就住浦沅小区12号楼么,跟交警作登记时司大哥都记住了,放心吧,我们走不错的。”
  那个乔哥一边热络地说着,同时把老头死死按倒在床上,枯瘦的老头几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别去!“老人一嗓子几乎算得上撕心裂肺、椎心泣血,叫得萧晨都一哆嗦。
  眼看着乱作一团,萧晨终于耐不住压低嗓子吼一声:”安静!“
  一团人瞬间静了下来。
  “你们……是一家人?”萧晨迟疑地问。
  乔哥拼命点头,老头看看床前立着的四个大侄子,面如菜色地点点头:“我……我是他们的……叔。”
  “想回家也得等我检查了再说,”萧晨横一眼老头,说,“进来诊室!”
  老人坐在诊疗室的凳子上,身后站着四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可他却哆嗦得更厉害了,脸都泛白了。其实老头还真没什么可查的,萧晨排除了一下脑震荡后就让他离开了。走的时候,老头屁股后面跟着他的四个大侄子,气势浩荡。
  可是从背影看,瘦小枯干的老头凄凄哀哀地一路疾走,塌肩缩腰惶惶如丧家犬。身后四个膀大腰圆的大小伙子杀气腾腾地步步紧跟,好像刽子手押解着犯人去刑场。
  ***
  作为一个急诊科大夫,每天来来往往数百名病患,萧晨很快就将这件事儿抛之脑后。整场闹剧他就记住了那个乔哥的精美纹身和司机的沉默寡言,当然,还有那非常可观的锁骨上大窝、胸锁乳突肌和斜方肌……
  一周后,萧晨的“白加黑”班完结了,萧晨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掉了,头痛欲裂食欲不振,心情极端暴躁,这些都是典型的失眠症状。可让人绝望的是,他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每天都只是合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休息几个小时。
  早晨查房交班后,萧晨洗了个澡慢条斯理地去食堂吃了顿不知算午餐还是早餐的饭,然后迎着四月的阳光慢悠悠溜达到公交车站,他有两天的时间用来休整,然后马上即将进入炼狱般的连续一周大夜班工作模式。
  他站在公交车站站台转动着脖子,放松紧绷的肩颈。从萧晨家到医院如果开车的话只需要20分钟,但自从他失眠症状加重以后他就不太敢开车了。尤其是最近,家里那辆雪佛兰已经待业一周多了,他现在每天都做29路公交车。
  这是一趟环线车,从静海馨苑发车到新安开发区后折返往回开,一圈下来36个站,需要两个半小时。安海医院在第2站,萧晨家在第15站七家桥,行程大概一个小时。虽然坐公交比开车要慢得多,但胜在安全,萧晨安慰自己说就当是绿色出行为城市蓝天做贡献了。一般情况下给萧晨会赶九点半的车,今天稍微磨蹭了一会儿,他坐上了十点的那趟车。
  萧晨低着头从前门上车,顺手在读卡器刷了一下卡,目不斜视地冲着车厢尾部过去了。
  这是一个晴天,十点的太阳已经有些刺眼了,暖暖地晒进车厢。萧晨随意地坐在倒数第三排位置上,那里距离后门不远,需要上一个台阶。经过一段时间的经验总结,萧晨发现这个位置最好,乘客再多也不会对他下车造成太大干扰,而且这里靠近车厢尾部,老弱病残孕基本都安排在前部就坐,自己可以踏踏实实地一路坐回家不用去挣扎“让座”的问题。
  这不是有没有爱心、公德心的问题,这是一个快要累残了的急诊大夫有心无力的问题。
  萧晨走的有点儿急,微微有些出汗,他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折一折放在膝盖上,身子斜靠在车厢壁上,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街景,觉得脑袋里有个打桩机在咚咚咚地敲,敲得他耳鸣头疼,一阵阵有反胃恶心的感觉。
  车子微微晃荡着,电子报站器里不时传来报站的声音。萧晨不耐烦地看着车厢里渐渐多起来的人,觉得周围嗡嗡的嘈杂声简直能把耳膜击穿,每一点噪音都能勾起他心里的怒火,他深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今天回去一定要吃半片“速可眠”,至少能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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