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娱乐圈](6)
阮小西不能再满意,他认为这种角色就是量身为他定做的,文艺,美少年,跟他本人完全符合!
只是他虽然不怯场,但舞台剧演多了,表情动作难免夸张,一时间改不过来,频频ng,气得他一下场杨乐就骂:“你动不动脑子?花瓶都演不好还想干嘛?啊?”
阮小西觉得很委屈,明明是他好言好语把自己骗过来的,得手就变脸,跟拔【哔】无情有什么区别。
导演好脾气劝:“算了算了,毕竟不是科班出声,已经很不错了,多磨练磨练就好。”又投给阮小西鼓励的目光,“小西好好干,还是可以的。”
阮小西感激地转向导演:“我一定不会给您丢人的!”又掏出一张纸,在杨乐面前抖了抖。
杨乐的舌头打了个转,愣是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给我请最好的剪辑师,最好的配音演员,猪都能给你剪出朵花儿来!”
阮小西道:“还要给你剪出朵花,真不容易。”
“你——”
导演忙拉住他:“好了好了,下一场下一场,别耽误时间。”
杨乐给自己胸口顺气,不气不气,给金主娱乐而已,自己招来的祸害跪着也要拍完。
由于伏尧打过招呼,阮小西一般五点就回去,可今天费琉梁来接他,他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别人演,褪去了平时的欢快与活力,整个人显得蔫蔫儿的:“我想在这里多练一会儿,费哥,你跟伏总说一声吧。”
“啧。”费琉梁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怎么回事?不高兴?我问问啊,谁敢给你气生?”
“没有人给我气生啊。”阮小西说,“我就是觉得自己演的不好,想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做的,毕竟我不是科班出身,许多东西都不会。”
看剧本的时候还觉得这么容易,摆个姿势在那儿就行了,可真正实践起来却难于上青天,明明身体是自己的,可表情动作就是不听使唤,自己胡乱动弹。
“可以啊。”费琉梁笑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教,“小西啊,不会不可怕,最重要的是有上进心,想变好。”他掏出手机正要拨给伏尧,又递给阮小西,“怎么不自己打给伏总?”
阮小西犹豫道:“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觉得给伏尧丢脸,都不好意思面对对方。
“打吧。”费琉梁劝,“听到你声音伏总都会高兴些,他这两天刚接手工作,忙得要死。”
还指望小情儿拿影帝不成?
踌躇片刻,阮小西还是拿自己手机打了。
打不通。
“可能是太忙了,晚点再说吧。”费琉梁道。
黄昏,逢魔时刻。
阮小西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费哥,你回公司的时候跟伏总说一下吧,我也会打电话。”他顿了顿,“别让他等我。”
费琉梁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他刚转身迈出一条腿,又扭头望向阮小西,停了两秒却什么都没有说。
阮小西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在意,又双手托下巴继续看别人的戏。
剧组还有夜场,要拍挺久,主要围绕操场这一块儿,女主要参加运动会,傲娇的男主表面嫌弃,实际上还是来陪女主练习,俩人的感情在此升华。
八点多了,伏尧的手机还是打不动,好在跟着剧组,人气旺,不见有什么魔物出现。
阮小西偷偷在椅子上扭动,他,很想上厕所。
怎么办,能不能找人陪他上个厕所?
自从上次不愉快的记忆后,他对厕所差点有了阴影,总觉得会从各种缝里冒出一些黑乎乎的玩意儿,而且厕所也是最容易滋生脏东西的地方之一。
可是刚才剧组聚餐没忍住,喝了三瓶可乐,在场的艺人都惊呆了,普通艺人碰一口都跟要命似的,谁会这种喝法,还管不管身材了。
就算他再能憋,也憋不了了。
阮小西忐忑不安,左看右看,大家都很忙,也没有谁像是高人,本来应该还有只妖怪陪着,结果被自己忽悠上大学去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还好说,可他是个男孩子,就算他念高中的时候,也没未让人陪过上厕所,这是美少年最后的尊严。
他灵机一动,问其他人:“厕所在哪儿啊?”
有人给他指了个方向:“教学楼里,在尽头,挺好找的。”
指完路就没了下文。
没,没有好心人陪他一下的吗!
学生们在上晚自习,教学楼里倒不黑。
伏尧的电话还是打不通,阮小西站起来握紧手机,罢了,去就去,他好歹也是个妖怪,大不了变成原形用光滑白亮的皮毛闪瞎那些魔。
阮小西满怀信心地进了厕所门,拉裤拉链。
然后他发现了惊奇的东西。
由于原著是较久远的小说,为了符合一些场景需要,他们选的也是较老旧的学校,厕所只是一条长长的沟渠连通头尾,头部有个大水箱,在固定的时间段冲水,尾部有个洞,水会冲进去,所幸用瓷砖砌的,倒挺干净。
阮小西上的是最末端那个坑,他惊奇地发现坑里躺着一枚一元硬币。
坑里还残留着浅浅一层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许愿池?
究竟是哪位有创意的同学,把厕所当许愿池用。
阮小西觉得这位同学很有想法,为了不满足他,他决定将硬币冲下去。
可是他的心里又涌起愧疚感,硬币,是国家制造,象征着国家的荣誉,意义非同小可,用秽物冲刷它,是一种侮辱,对的起祖国吗?对得起自己有理想有信念的当代大学生的身份吗?
可是用手捡起来似乎不大好……
“哗啦啦——”大水箱冲水了,然而经历了一坑又一坑到最后冲力不够,硬币离入口又有些远,只动了一小截距离。
阮小西又纠结了。
他如何忍心看着这硬币受更多的侮辱,倒不如自己一口气将它冲下去,让它隐姓埋名,成为普通的金属,免得还有许多人东来一下西来一下。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想到这里,他立马觉得自己背负了重大使命,神色肃穆地握紧□□,对准硬币发射积累了三罐可乐的水量。
希望这沉重的一击,能够给它安宁。
不过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居然还没有下去?!
然而他已经无法再积攒下一次子弹了,阴冷的气息从脚底窜起,黑色的液态物体从四面八方各个缝里钻进来,铺开盖地而来,严严实实遮住了天花板上的灯,比上回要气势汹涌的多。
又来!他是不是跟厕所有仇啊!
情急之下,他飞快动手指拨下了伏尧的电话。
墨色物体又渐渐聚合在一起,凝成了一个人形,这次是一个有清晰五官小麦色皮肤的英俊男人,外表与常人无二,带着疑惑的目光,又重复那句话:“你是谁?”
阮小西怒了,你是谁你是谁,天天就你是谁,我是你爸爸!
上次因为潜意识知道有伏尧在,他没有反抗,但现在他孤家寡人不一样了,他必须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于是他顶着巨大压力,强行催动所有法力,白光一闪,原地出现了一只肉乎乎的垂耳兔,比一般的兔子毛要长要密,光滑柔顺让人,尤其那对乖巧垂下的长耳朵,让人很想给他编两根细细的麻花辫。
“啪嗒!”
随着他的变身,手机掉在地上。
然而光源都被遮住,阮小西引以为傲的雪白的皮毛并没有亮得闪瞎对手。
大意了……
兔形的阮小西声音比较小,脾气也更大,生气地扯着嗓子尖声唱:“你是谁为了谁,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很显然对方被他的气势所慑,没有再问。
于此同时,伏尧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来,只是气息有些不稳:“伏地魔?”
* * *
伏尧靠在椅背上,又在看阮小西的资料,脑中响起对方沉重的话语:“我家是个善良朴实穷苦的农村家庭。我大哥我我妹都是二哥捡回来的孤儿,四个人相依为命。哦我大哥是劳动力,所以二哥就把大哥的位置让给他。我妹妹小北还在上学,二哥体弱多病,半点活都干不得,全家就靠一块地过活,大哥起早贪黑种地养活我们……”
……对方的表情太过真实,他都差点信了。
他二哥阮南,是有一定年龄的妖怪,历史上当过文官,兴修水利造福百姓,深受爱戴,身体不好是真的,三天两头病倒,也因此早早归隐山林。近代战乱时期又着实不忍百姓挨饿受苦,重出江湖,投入科研事业,用他多年种田经验研制出粮食多产高产的方法,使得饿死事件极大减少,建国后,但仍被授予国家科学院院士等多种荣誉称号,是个一被提起来就让人肃然起敬的老先生,至今江湖仍有他的传说。
伏尧琢磨,这种老先生都比较低调,可能不愿意让孩子知道家里真实情况,营造出假象,让孩子能吃苦知上进。
能培养出阮小西这样的也不容易……
他派出去查阮小西故乡的手下终于来汇报:“上神,查不到……”
伏尧微微扬眉:“查不到?”
“整个村子都是正常的,但阮小西的家……恕属下法力低微,什么都看不得,也无法接近,他们似乎察觉属下在调查,把属下屏蔽了……”
伏尧坐起身子,用手指点两下额头,缓缓道:“老先生隐退山林,不喜被打扰,是我唐突了,你先下去吧。”
手下应声而退。
他本想亲自去查,但自苏醒后闻讯赶来的神怪太多,今天天帝来见,明天帝君叙旧,他早已习惯自己德高望重的人设,没有回绝,导致抽不开身。
如今看来,倒是有必要亲自上门。
今天难得清闲,他没有犹豫,动身前往阮小西自幼长大的云深村。
云深村是一个妖怪大村,聚集了足有几百口妖家,藏在云深山里,一般人找不到,向来祥和宁静,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流传出一些风流有趣的怪异传奇。
伏尧止步于云深山上半空中,沉稳如他,也禁不住露出震撼的神色,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想像。
笼罩着整个云深村的,是黑白两道光,呈半圆形,黑的那道嚣张跋扈,攻击性强,企图吞没另一方,白的那道柔和温顺,治愈性强,一直在试着化解黑光,双方各占一半,不分上下,不过白光以柔克刚,隐隐有要得胜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