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娱乐圈](20)
奚元胤:“我在尝试恢复……”
阮小西紧紧抿着嘴巴,一声不吭。
“你什么都不懂!”伏尧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地批判他,随意将阮小西的衣服卷起带走,再次扬长而去,招呼都不打。
奚元胤:“……”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伏尧!这一定是个被夺舍的!
* * *
夜有些凉,身上毛再长都挡不住寒意,阮小西抖抖身上的毛,往他怀里缩:“有点冷。”
“活该。”伏尧冷漠道,用袖子把他小小的身体盖住,“怎么跟他跑了?”
“他说他家里有关于你的好东西。”阮小西一想起来就嫌弃,“结果就给我看了点不知所云的,又要我给他看原形补偿。啊,还有一副据说是你的亲笔画。”
伏尧:“?!画?什么样的?”
阮小西用前爪比划着:“就一条杠。他非说有很深的寓意,代表着某个人,真的吗?到底什么意思?”
那幅画……伏尧陷入遥远的回忆。
当时他跟几个有些来往的小辈在外云游,兴行至一处山水间,众人皆夸赞此处景致绝妙,留下欣赏,纷纷题诗作画,末了让伏尧点评,然而他于文艺上并不擅长,又不想在小辈面前丢面子,只能高冷点评一个“尚可”,有个善于此道的小辈得到了跟别人一样的评价,觉得很不高兴,对伏尧也有意见起来,故意夸赞了他一番什么都精通,随后话锋一转,说既然小的们都一般,不如上神露一手让他们开开眼。
这下可坏了,伏尧虽然会点丹青,然而都是业余水平,绝对做不到艳惊四座,但是小辈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不能艳惊四座就是失败品,于是伏尧沉吟片刻,用最简单的手法点了一片水泽,又画下一竖,便故作深沉地将笔放在一边,眺望远方。
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这眺望远方的表情十分深沉,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再加上乌发白袍,衣袂飞扬,完美融入山水之间,让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是画中人走出来还是人入了画。
众人哪里还记得他的作品,看呆了一会儿纷纷动笔企图记录下这幅画面,画完后见伏尧依然没有动,那双眼睛似乎在看向遥远的思念,再看他那副画,渐渐就不一样了。
这一定不是普通的简笔画,是有很深意义的画,这一竖,是个好竖,又稳又直,下笔锋利,显现出本人是个干练果断铁骨铮铮的好汉,末尾却微微带勾,柔肠百转,又流露出内心的柔软真情,表达了对画中竖的思念与倾慕。
至于这画代表的是什么,就留给后人说了。
大家纷纷夸赞起这幅传奇之作来,简直用尽毕生所学,伏尧保住了面子,心里松了口气,从此再也没有理过那个小辈。
所以真的就是他的涂鸦之作。
阮小西都听呆了,正所谓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这一点他是无比佩服伏尧的。
不过也松了口气:“我就说,就是随便画的,元胤上神还不相信。”亏得奚元胤信誓旦旦伏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真迹罕见,而且他端着架子,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
“什么叫随便画的?我也是花了心思琢磨的。”伏尧严肃批评他,“以后少跟元胤接触。”
阮小西眨眨眼:“为什么呀?”
“……他这个人,不实在。”
不实在……什么叫不实在?很花?可元胤自己说你见他话少才跟他玩的啊?
阮小西想着想着,打了个喷嚏。
此时已经入冬,没想到他娇生惯养,可怜的皮毛都不能御寒了。
伏尧将他完全裹起来,在云端放缓了速度:“这就是不穿衣服的下场。”他突然想起来,阮小西是先脱衣服再变原形的还是变原形衣服脱落的?!
这个顺序很重要啊!
一想起阮小西在奚元胤面前脱衣服,怒火就又蹿了上来。
这一定是占有欲在作怪。
他是个自私小气又冷漠的人,进了他腰包的东西就很难要出去,就连分享也不行。
阮小西说:“其实我小名叫雪兔,可以在雪地里行动自如的那种,轻易不会受冻。我这是饿的。”
“……晚上不是吃饭了?”你小名可真多。
“有领导在,不敢吃多。”
伏尧摸摸他的肚子,柔软得不像话,看来是没有吃到什么。
往云下看是一条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阮小西兴奋起来,用爪子轻轻挠他手:“步行街,步行街!”
伏尧秒懂他的意思,“啧”了一声,带他下去觅食。
阮小西懒得动,就原形窝在他怀里,指指点点要吃哪家,最后坐在综合摊内,每样都来一份。
老板一开始瞧着阮小西欢喜:“你的兔子真可爱。”
伏尧随便应了一声,把东西全都喂给阮小西。
过了一会儿老板说:“你的兔子真能吃。”
又过了一会儿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的兔子什么都能吃啊?不会喂死吗?”
阮小西:“……”小明的爸爸生意红火,因为他从不多说话。
老板话实在太多了,他吃不下去了,找了个隐秘变回人形,摸摸肚子:“我还想吃个热乎的。”
伏尧:“……”老板的话虽然多,但都是大实话。
阮小西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热乎乎的鸡蛋仔,一本满足,咬了两口突然想起来问他:“你吃吗?”
伏尧:“哼。”
看起来是特别不高兴了。
羞愧的阮小西连同包装袋一起递给他,伏尧咬了一口,阮小西在一旁眼巴巴等。
然而伏尧并没有还给他。
……只好回去又买了一份。
两只一人一份鸡蛋仔,各捧着杯奶茶,在人越来越少的步行街上惬意悠闲地逛着。
伏尧明知自己应该把阮小西送回家,然后去追查那人的下落,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等他玩累了睡觉了再出来找算了。
阮小西眼睛一直飘在天上,数星星,然而城市星光黯淡,数来数去也数不到几颗,突然眼前一亮,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伏尧:“?”
“我看到流星了!”阮小西激动道,伸手指向前方,“刚才那里。”
伏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天就听说今晚南部有流星雨,没想到是真的。”阮小西兴致勃勃道,“在南鹤山观看效果最好。”他眼巴巴望着伏尧,“我们去看吧。”
伏尧皱皱眉:“我还有事。”他还指望这只兔子赶紧睡觉让他干活。
阮小西低下头看自己的鸡蛋仔,顿时蔫儿了:“哦。”
伏尧几乎都能看到他耷拉的耳朵,无声叹气:“十二点前回去。”
南鹤山上已经有了不少天文爱好者,伏尧挑了个地势险要难以攀登的孤峰,抱着阮小西坐下,视野辽阔,苍穹广袤,再适合观看不过。
山上风大又凉,阮小西变回原形躲到伏尧怀里,端端正正坐起来,两条腿盘着:“等下我要好好许个愿。”
伏尧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两根金色细绳,开始摆弄他的毛,随口问道:“什么愿?”
阮小西斗志昂扬:“给你生个孩子!”
“要生儿子。”伏尧摸啊摸,没有摸到金线,想到丢在奚元胤家的金线,又生气起来,编什么小辫,直接剪了得了,“算了,换个愿望。”
阮小西失落:“你变了,你都不配合我了,你是不是嫌弃我生不了?那就世界和平吧。你要许个什么?”
“来了。”伏尧提醒他,没有回答。
深蓝色的无垠夜空像刚刚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干净得不像话,此时多了一道又一道飞快滑过的灿烂光芒,照亮了整个苍穹,汇成波澜壮阔的星海。
阮小西看得呆了,好一会儿才惊叫一声,匆匆许完愿,忍不住仰头看伏尧,刚好对视上,看到漫天璀璨都装在了他眼里,被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夺目。
殊不知自己也是一样。
伏尧眼角微微弯起,不紧不慢给他编了最简单的小麻花,再揉揉他的毛,觉得他一整团都被照耀得在放光。
阮小西的眼睛闪闪发亮,羞答答问他:“你许愿了吗?”
伏尧说:“没有。”
“你快许!”阮小西催他,“对着其中一颗许才能实现,不要花心。”
伏尧微微一哂:“我向谁许愿?”他自己就是神,唯一比他大的,已经不在了。
他说的好有道理……神向谁许愿呢?
阮小西转回去看流星雨发呆,神就在旁边,许愿了他也听不到。
“许一下嘛。”他又打起精神,“就讨个吉利。”
伏尧看了一会儿,闭上眼。
讨个吉利。
“你许了什么?”等他睁开眼,阮小西期待地问。
伏尧正想说什么,却突然神色一凝,将兔子放在一旁,站了起来。
“在这里等着。”伏尧说,在他周身划了一个金色的圈,“别出去,我马上回来。”
阮小西坐在圈里,身旁还放着买来消遣看戏的小零食,已经渐渐变凉了,望着对方身影消失,感觉自己像唐僧。
他是真的想跟唐僧交流一下。
他叹了口气,坐下来继续看流星雨,美丽壮阔得让人晕眩。
他许的愿,既不是给伏尧生孩子,也不是世界和平。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 * *
消失的气息再次一闪而过,伏尧有预感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只得先放下阮小西追寻而去。
耳边似乎一直萦绕着商“复活创世神”这种可笑的话,他现在已经不再受其蛊惑。
人不就在这里,有什么好复活的。
气息越来越浓郁,他甚至都嗅到了血腥的气味。
受伤了?
也对,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那个人,应该就是黑暗神吧。
俩人从开天辟地到现在,一直是对立的存在,厮杀是他们的宿命。
黑暗的气息很快席卷了整座山,几乎化为实质,遮蔽了还没有停止的流星雨,四周渐渐暗了下来。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那人快要被压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