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他钢管直(9)
不对,地图炮不好。
还是不对,战斗民族血统的狠厉眼神他真能练出来吗?
女助理说:“我就说你眼珠的棕色跟纯种东方人的棕色好像有点不一样。”
齐厦:“……”完全没发现。
他很想抬头看一眼到底哪不一样,心里猫抓似的难受,但攒着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一个人闷头扒饭。
但也没等他忍多久,女助理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开口:“你农场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齐厦:“……!”被发现了。
好半天他放下碗,优雅地理一下袖口:“你偷菜还用外挂。”
女助理气不打一处来:“我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用一下黑科技怎么了?”
齐厦扯了张纸擦嘴,“我也很忙,我每次都定闹钟。”
“农场?”贺骁突然打断他们。
齐厦手顿住,这游戏七八年前流行过,现在基本上没多少人玩了,这种完全不用动脑子手指点一下瞬间幸福感爆棚的游戏,他向来是以圣徒传教的心态安利到自己周围四面八方的。
齐厦:“……”要不要暂时放下恩怨继续安利一发呢?
但这次没容他纠结,女助理抢先答了:“一个没意思的休闲游戏,明天下午电视台中秋晚会最后一次彩排,我没时间,贺骁,到时候你工作室的另外一名助理过来,你们一块儿陪齐厦去。”
这是他现在的本职,贺骁看一眼齐厦,对女助理说:“给我场地现场照片和出入口平面布置图。”
齐厦嗖地站起来转身就走,这次是真郁闷到底了。
几天后新戏开机,角色还没揣摩过来,他演员的本职都没做好,如今还要参加一个让他上台唱歌的中秋晚会。
郁闷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出发之前,贺骁看见齐厦的时候愣了一瞬,齐厦穿的正是那天晚上在电视台被弄脏的帆布衬衣,他自己什么时候闷声不响洗干净的谁也不知道。
齐厦的神秘思维简直高深莫测,而且简直执拗得感人,总之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一台戏,旁人只能围观,无法参与。
齐厦这天心情非常不好,几个人在路上都没说话。
晚会用的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室外场地,到场后贺骁才发现比平面图上混乱多了。
他不是行内人,不知道这种晚会的现场效果通常是依赖入夜后灯光的点缀和渲染,比如舞台两侧炫目的点点繁星实际上就是绳子上窜着满满的LED灯,他看到的就是绳子大片的吊着,挂在不算宽敞的舞台两边,怎么看怎么乱。
到处是□□在外的铁架和支起悬挂的叫不出名的设备,安全隐患到没眼看。
齐厦倒是习以为常,彩排真正上台的时间并不长,真正熬人的是候场的时间。
后来到场的明星大腕越来越多,眼见天快黑了,齐厦不耐跟他们招呼,干脆起身,“我去车里坐会儿。”
贺骁只得跟在他后面,护着齐厦一直从场地侧门走出去,外边是一个广场,来的车大都停在广场边上。
其中也有送演出用品过来的大货车,他们往停车的方向去,事情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前面一辆货车边上靠着一大块刚卸下来的喷绘牌,齐厦昂首阔步地往前走,贺骁眼睛扫过去突然看见喷绘牌一角突然动了下,猛地冲过去拽过齐厦的胳膊拉着他跟自己换了个边。
齐厦胳膊被他钳住身子被推到靠着旁边的轿车,汽车警报器尖利地拉响,顿时想起那天在电视台贺骁对他做的事,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但贺骁身子把他压在车窗,宽厚有力的手掌按住他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上大而扁的硬质手提箱扣住齐厦脑后不许他挣动半分。
俨然是拥抱的姿势,齐厦怒不可遏:“你——”这个不要脸的暴力狂!
“轰”地一声,不远处漫天尘土,齐厦嘴里的声音顷刻消失,他连挣扎都忘了。
而此时就在他们后方,喷绘牌扑倒的同时,一根从喷绘牌支架断下的木杆倒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贺骁背上。
齐厦感觉到贺骁坚实如铁的身体微微颤了下,“贺……”
周围稍微平静,贺骁环视一周放开他的身体,但手依然环着他背后,手上皮箱护住他侧边,“走!”
齐厦惊魂未定,“可是……”
贺骁皱着眉,锐利的目光在暮色低垂的广场上鹰隼般的扫视:“我不管善后,只管你的安全,走!”
齐厦:“……”他只是想问问贺骁受伤了没有。
车里司机一直等着他们,贺骁护着齐厦上车自己再坐进去。
车开出去,齐厦说:“……刚才是意外?”
贺骁说:“想万无一失就不能当它是意外。”
他习惯发号施令,不喜欢解释,但看着齐厦一连懵懂的样儿,只好说:“刚才广场你背后十米远的位置就有一辆吉普车很可能是假牌,就算你出来的时间不能预计,广告牌一击不成,临时起意,一支枪从组装开始都不需要20秒。”
齐厦:“你……”你的伤?
贺骁却再次问了那天晚上的话:“危险吗?”
把箱子放在他腿上。
这只贺骁提在手上看起来轻飘飘的箱子,齐厦第一感觉就是重,他抬手搬一下,很重,而且隔着不算厚的皮革,能感觉到里层的冰凉,这哪是皮箱,里头分明是铁板。
难怪刚才贺骁一直把这个扣在他背后,从后脑一直挡到后胸。
第九章
齐厦又一次劫后余生,他们到家女助理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鉴于齐厦的近况,给晚会当嘉宾的事怕只能不了了之,所幸这家电视台本来就是AC传媒旗下产业,自家人好说话,善后倒也不是太麻烦。
究竟是不是真意外还得细细地往下查,贺骁听了下女助理从那边带回的消息,沉思许久后问:“他接下来的那部戏,你确定继续?”
“要不呢?”女助理瞟一眼齐厦:“今天这事要真还是上次那人,人在暗处一天不出来他就一天不工作?”
这是齐厦最在意的事,但他这会儿像是没听到似的,说:“贺骁受伤了。”
说完便垂下眼眸,薄薄的眼皮甚至连细小的血管都隐隐可见,剔透的眼珠被地板的浅色映着就像是一汪照得出人影的湖水。
怎么看都赏心悦目,贺骁觉得不管发生什么,每次看到这张脸他心情总会好一点。可就是这么个人,要没人护着他,套在丛林法则里估计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到底是谁想对他不利?
女助理听齐厦这么一说不好再扯着贺骁细问其他,上下打量他一阵,看起来全须全尾的,“你伤哪了,要看大夫吗?”
贺骁眼神还在齐厦身上,神色凝重地摇一下头,“没事。”也确实没事,应该就是背上被砸青了,有点软组织受损,对他来说连个伤字都谈不上。
齐厦抬头固执地说,“怎么可能?”
他这样就是一定不让谈话在眼下继续了,女助理笑笑:“明天再说,你先回房休息。”
贺骁也很果断,“嗯。”
眼神透过窗子环顾一下屋外,别墅的防御警报设备后来又托贺峥嵘找专业人士升级过,在家的时候齐厦还算安全。
他大步上楼,齐厦被女助理留下又说了几句话。
女助理当然看得出别扭了几天的两个人眼下才算是真正和解,要紧的说完又问齐厦,“贺骁人还是不错的吧。”
齐厦点头,“之前是我误会他。”
女助理:“吾日三省吾身。”
齐厦:“直至不省人事。”
说完就往楼上去了,他心里还记挂着事儿。
贺骁背上果然被砸青了,回房脱掉上衣对着反身对着镜子照了下,靠肩的位置好大一片,也幸亏是砸在他身上,皮糙肉厚的弄不出大事,要真换齐厦估计骨头都给砸折了。
没急着洗澡,从浴室出来点了支烟叼在嘴里,又从裤兜掏出今天场地出入口的布置图,对着仔细想了想他们出去之前周围的人,以及外边停车广场从事发到他们撤离可能有那些他没注意到的异常。
最后关注点居然停留在齐厦被他按到车身的那一刻,齐厦穿衣看着瘦,但是肌肉薄而柔韧,他甚至能想起当时齐厦头发贴在他掌心柔软细密的触感。
突然几声敲门声。
贺骁坐着没动,“进来。”
门开了,来的正是他刚才想到的人,齐厦应该是回房洗过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家居服,一手背在身后,颀长的身段挺拔得像是一棵修竹。
贺骁侧着头看他,愣了一瞬。
而齐厦看到眼前的画面也惊得不轻,贺骁叼一颗烟大张两条腿坐在床沿,下边是条作训服长裤,上身却赤着。
平时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即使是隔着已经洗得松垮的T恤都不难看出他身材健硕,眼前贺骁上衣脱了,胳膊和厚实胸背处爆起的肌肉鼓涨得像是要把皮肤炸开似的,屋子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他古铜色的皮肤在昏黄灯下油光发亮,浑身上下野性雄浑的荷尔蒙气味几乎充斥整个房间。
齐厦只觉得眼球瞬间就被强/奸了一遍,在娱乐圈里混这么久说他没见过裸男完全是瞎扯,可是他从来没见过谁光着上半身就有贺骁这种强烈的野兽一样的侵略性。
齐厦有种腿不由他要往外跑的冲动,但他拿出坚定的意志力强迫自己站住了。
吾日三省吾身,直至不省人事。之前他自己有错在先还拿人撒了好几天的气,如今贺骁又救了他一命,强烈的亏欠感暂时战胜了他的本能。
见他愣着,贺骁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在床头烟灰缸用力摁灭,“有事?”
从表情到声音都没多少情绪,人坐着还是没动,态度大写的淡漠。
齐厦:“……”他之前居然还怀疑在电视台的身体接触是贺骁刻意为之地骚扰他,简直……不能直视。
好容易把脑回路拉回来,齐厦说:“你的伤……”
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是一瓶红花油。
原来是来给他送药,贺骁浓黑的眉略扬一下,看见齐厦一脸不自在的样儿,甚至都不敢跟他对视。
把手里东西放在一边,俯身一条胳膊肘搁在膝盖侧身对着齐厦,说:“你进来关门。”
他就想看看这头鹿会怎么样。
齐厦:“……”也对,贺骁衣冠不整,这屋子里还住着两个女人。
一步进屋,反手带上门,一头鹿朝着一匹狼慢慢靠近,步态平稳施施然,还带着给他治伤的药,感人至深。
从门口到贺骁跟前不过几步远,房间门关上,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外夜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