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他钢管直(46)
他眼睛忍不住往四周扫,没其他人,更没人卖这个。
贺骁笑了笑,从兜里把东西掏出来,还带着一只软笔,“在这。”
他这一笑多少有些无奈,这东西他刚才在门口店里一块买的,齐厦走神完全没发现。
齐厦果然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弄的?”
他心头大喜,这就是要把他俩的名字也写上去了,立刻从贺骁手头把东西接过来。
但笔盖揭开,齐厦又怔住了,他这名字要是挂出去,被有心人看到再顺藤摸瓜查到贺骁,他就算出柜了。
可是没容他多想,贺骁利落地从他手上把笔抽走,红布条摊在手心,笔锋刷刷落下。
齐厦本来心里头惆怅他连在公众面前承认和贺骁的关系都需要考虑,但凑过去一看,马上脸沉下来,佯怒道:“你走……”
红布条上漆黑三个字,贺骁写的,齐小萌。
齐厦心想自己到底哪小了,他跟贺骁年纪差不多,就算身板他比不过,但那也是因为贺骁一米九二太高了。
他伸手去夺,贺骁把布条攥手里,故作肃然地说:“想清楚,就这两条,废了就没了。”
齐厦灵机一动,他手上还有一条空着的呐,于是把笔拿过来,在手心空布上奋笔疾书。
等他写完贺骁一看乐了,齐厦写的,贺大壮。
行,两个人各让一步,齐小萌和贺大壮永结同心挂在铁链上。
贺骁用力把结打得死死的,回头看向气性平复后眼色带着憧憬的齐厦,突然开口:“齐小萌——”
齐厦神色一滞,傲娇地转头望天,不理他。
贺骁再说话时声音略微沉了些,眼睛里头刚才那份戏谑也没了,“贺大壮爱着的齐小萌——”
风里头铃铛混在一起哗啦响着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齐厦缓慢地转回头,眼睛迎上贺骁的。
眼光像是穿过他二十余年的人生,或者更加幽远的时空,历经坎坷,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归处。
齐厦说:“唉。”
没有矫饰,也毫不羞涩,足够坦诚也足够坦然。
他那种眼神,贺骁再次觉得自己像是欠过他一辈子,贺骁只能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而贺骁的深邃的眼神中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似乎又不止是温柔。
齐厦凑过去,拉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握,抬起头,嘴唇映着贺骁的嘴唇,很轻地落下一个吻。
随后注视他的眼睛,又重复一次,“唉,是我。”
第38章 ,
第三十八章
为了不耽搁第二天的排练,齐厦是当天回s城的,晚上的飞机,深夜落地。齐厦在飞机上睡过,这时候醒来身体疲惫,但脑子清醒。
车稳稳前行,齐厦想着时间已晚路上车和人不多,干脆把车窗帘打开,望向窗外的夜色。
保姆车隔板是放下的,把他们和司机分开,贺骁有力的大手一直握着齐厦的手。
齐厦透过车窗看见成排路灯幽暗的灯光下别有一份宁静的马路,又想到身边跟他同去同归的男人,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十指交握,他指头收拢把贺骁的手握得更紧。
贺骁仰靠着椅背侧头看他,“累了?”
齐厦摇摇头,今天从大早开始最累的是贺骁,毕竟把一个183的男人从山脚下一口气背上去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贺骁永远是野兽一样旺盛的精力,飞机上也没休息,这会儿眼神依然烁亮,半点疲态也没有。
他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直可以依靠,平生第一次有人给齐厦这样安稳的感觉。
齐厦心里头感慨,没说话,想着想着又有些莫名的悲怆,他们都是男人,这样的安稳他不知道还能依靠多久。
车里头静默半晌,齐厦眼光扫过前头路边的时候突然停住,回头看一眼贺骁:“那是不是贺老板和他家里人?”
贺骁顺着他眼光望去,这时路边的人和车身平齐接着逐渐被抛在车后,他点头说:“是他们。”
刚才一瞥,路灯底下贺峥嵘正搂着他家vicky,任由怀里人踮脚在他脸上亲。
贺骁看清,齐厦当然也看清了,齐厦惊讶于他们两个男人在大路上都毫不饰亲热。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齐厦顺口说:“这么晚还在外边。”他记得贺峥嵘家离这儿挺远。
贺骁说:“vicky好像在这边开了间gay吧,老贺刚才应该是接他回家。”
齐厦一愣,gay吧他没去过,但对其中混乱也早有耳闻,传说中同性约炮圣地,一对同性恋人中有一个在这种地方工作,他们关系的风险性得有多大?
一方面在人家家里吃过饭,终究也算得上交情,一方面又有些物伤其类的错觉,齐厦讷讷地问:“他们在一起过得好吗?”
贺骁微怔,一时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手翻过来覆住齐厦的手,索性照着自己知道的说:“他们俩在一起长大,从小到大共同经历过很多事,老贺以前在军队,vicky帮他照顾家里等了他好多年才在一块儿,眼下这种日子来得不容易,自然珍惜。”
齐厦顿时了然,原来是青梅竹马,苦尽甘来。
特别老贺常年在外,vicky替他照顾家人这一条突然就让齐厦想到自己的父母,这情况真是一模一样。
两个男人过得跟寻常患难与共的异性老夫妻差不多,而且还是他身边认识的人,齐厦突然觉得对他来说就像是迷蒙浓雾里头猝然而来的一束光。
这束光照得他脑子有些混沌,因此接下来路上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没说话。
这一来贺骁只当他是困了,车停在别墅院子里,贺骁打开门自己一脚跨下车,在齐厦慢吞吞地摸索着下车的时候,伸手果断抄着他的背和腿弯,把他打横抱起来。
齐厦顿时被惊到清醒,手本能地圈住贺骁的脖子,眼睛不禁往车前扫,司机和另一个保镖都在呐。
贺骁抱着他大步往屋里去,说:“继续睡,没人敢乱说。”
但齐厦没睡也没挣扎,就乖乖由他贺骁抱着,反正是自家,屋子里头的人应该都知道他跟贺骁怎么回事,抱就抱吧,难得这世上还有一块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秀恩爱的地儿。
可是他忘了自家还寄住着一个外人,贺骁抱他走到客厅,沈邵捷正好从自己房间出来,手里还端着个水杯,看见他们顿时瞠目结舌,话都忘说了。
因为贺骁这时候不止抱着齐厦,嘴巴还在齐厦发间蹭,明显情侣间的亲密。
沈邵捷嘴巴张得能塞得下鸡蛋:“……”
贺骁眼神很有压迫力度地扫他一眼,虐狗二人组往楼上去。
临上楼时齐厦回头眼光瞟向仍然呆呆站在那沈邵捷,因为性向压抑已久的心里头突然有种恶作剧似的痛快,终于又有一个人知道他和贺骁的关系了。
怎么样?大吃一惊吧。
齐厦早年在沈老师家就跟沈邵捷气场不太合,所以即使这人住在他家,他基本上也没怎么关注。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容他不关注,几天后上午排练完,他刚准备去一边找贺骁说话,魏央突然叫住他:“齐老师。”
齐厦停住脚,魏央说:“你最近见过沈邵捷吗?”
齐厦愣了:“……”每天都看到。
但这话显然是不能直说的,他一手抱起胸一手抵着唇,略作思忖,对魏央语重心长地说:“那个,我用前辈的身份给你一个私生活上的建议,感情这回事要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
魏央嗤笑一声,“简直神经病!我是想让你替我带个话,让他不用再躲着我。本小姐现在想明白了,追求事业比男女那点小情小调有意思多了。”
魏央这话说得非常坦荡,对沈邵捷她放下的姿态和当时的纠缠同样坦荡,齐厦好一阵愕然。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当天还真把话给带到了。
晚上回家,齐厦跟贺骁一块儿还没进门,沈邵捷迎了出来。
他人比前一天晚上淡定多了,“你们回来了。”
齐厦说:“是的。”除此之外别无多言。
贺骁跟沈邵捷更加无话可说,眼光往他身上一扫就是招呼过,接着揽住齐厦的肩继续往屋里去。
齐厦此时终于想起魏央的嘱托,脚停住,对贺骁说:“你先进去,我说句话就来。”
贺骁微怔,目光沉沉打量他一会儿,接着若有若无地瞟下沈邵捷又回到齐厦身上,“我先上去放水。”
放水干嘛,当然是给齐厦泡澡解乏,这恩爱秀得毫无压力。
齐厦说:“好吧。”面上不显,心里头甜滋滋的。
一直等贺骁人走得穿过客厅的窗子都看不见,沈邵捷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齐厦才把眼神收回来转过头。
沈邵捷鄙夷地说:“至于吗?”
齐厦觉得秀恩爱这回事杀人于无形就行了,于是揣着他一贯的矜持没回答,转而开门见山地说:“有个好消息,魏央说她想通了,不会再缠着你,让你以后不用再躲她。”
沈邵捷一愣,过了好久两个字从嘴里艰难地挤出来,“是吗?”
齐厦说:“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沈邵捷嘴咧得更开,“哪里,我这不是松了一口气吗?”
齐厦说:“那好,我先上去了。”说完就进屋,留下沈邵捷一个人在庭院。
但他走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透过客厅玻璃看见沈邵捷还在窗子下边背对着他站着,齐厦闷声不响地朝那个方向靠近,很快就走到窗子前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被这么大一活人从后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邵捷竟然没发现。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想也不想地划开屏幕,在拨号界面驾轻就熟地输入十一位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