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他钢管直(83)
但有一句话这么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还有另外一句话,但凡跟齐厦沾边的事都像开玩笑似的。
这一天的安保措施没有任何疏漏,在很多年后贺峥嵘对贺骁自责的时候,连贺骁本人也这么认为。
但千防万防,防不住的是对你本身所有的安保环节都了解得十足透彻的自己人。
在茶室坐过一会儿,齐厦去洗手间,这时候跟着身边的保镖像往常一样先进去看了圈有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检查完毕,一个保镖跟着齐厦进去,齐厦不想当着人的面方便,于是进了一个隔间。
但齐厦方便完刚扣好裤扣就听见外面衣物窸窣的声音似乎大了些。
他能听见保镖手里对讲机的电流声,对讲机那头的人似乎问了句什么,接着是保镖的声音在外边回答:“应该还要一会儿。”
齐厦愣了下,他刚才明明都已经冲水了。
这么小的细节,齐厦没放在心上,他只当是保镖没听清。
但他拉开门的时候,发现跟进来的保镖躺在地上,而没等他做出反应,口鼻都被一方带着浓烈刺鼻药味的手帕捂住。
钳制住他的人,手里对讲机依然电流声刺啦作响,齐厦失去意识前甚至还听见他对对讲机那头的人开玩笑:“这次出任务没回家过年,你媳妇儿回头不找你算账。”
跟着他进来的保镖已经躺在地上了,可是这个人说话声音完全模仿了地上的人,语气还十分熟稔。
齐厦拼命挣扎,但嘴被捂住,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看看擒住他的人是谁,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随之,连意识也陷入一片浓浓的黑暗中……
齐厦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还十分嘈杂,过了许久,他才分辨出是巨大的马达声、呼啸的风声,似乎还有什么劈波斩浪的水响。
他眼睛微微睁开,立刻又被阳光刺得闭上。
这时候,听见有人大声说话,而且是越过马达的声音对他说的,“你醒了?”
略微适应光线,齐厦才把眼睛睁开,他手脚都被捆着躺在一艘快艇上,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齐厦不禁大惊,“……怎么是你?”这个人是曾经在他别墅跟了他很久,后来又被贺骁送回贺峥嵘那的保镖B。
前边开船的是另一个人,快艇箭似的划过海面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去。
而保镖B低头对齐厦说:“对不起,等魏先生安全到达南美就会放了你,要怪,你就怪贺骁把他逼得太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大桶狗血,下一章:《苦逼卧底的自白:人(da)质(sao)每天总有24个小时想自杀/(ㄒoㄒ)/~~》
快完结了啊,应该在周四之前。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齐厦手脚都被缚着,根本动弹不得,快艇是向着他全然未知的方向去的。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种完全丧失自控权的状态足以令人恼怒到抓狂,更何况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是九死一生的危难。
齐厦头疼得快要炸开似的,连鼻腔也被凄厉冷风冲得生疼,但听到保镖B说的话,愤怒和乌云罩顶的骇然中,他居然微妙捕捉到惊喜。
他躺在地上没动,眼睛忽而一亮,“你说贺骁已经把魏憬铭逼得走投无路了?”
保镖B神色一滞,随后低下头没说话,却是默认的姿态。
齐厦眼光抛向无垠海面上的朗朗青天,“这真是年初一最好的消息,我等着人渣伏法。”
他嗓子口烟熏火燎似的,说话的声音非常沙哑,但这句话说出来竟然透着些愉悦。
保镖B像是听不下去似的,立刻反驳,“魏憬铭不会出事,只要有你在手里,他就能逃出生天。”
齐厦用眼角极为轻蔑地睨他一眼,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知道他跟人渣是怎么勾搭上的。
而保镖B像是被踩了尾巴,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说:“我已经把魏憬铭骗出国了,他人都走了,再也碍不着你们什么,这个局面对大家都好,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饶人?”
齐厦完全忽略重点,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他,“你内/奸你有理,先前我院子里头摄像头是你取走的?”
保镖B看一眼齐厦,很快又转向被船舷击起的白浪。
好半天,他对齐厦说:“别这样看我,我替你们隐瞒的事够多了,要不是这样你能活到今天?早知道还是会被贺骁怀疑,我不如当初就听魏憬铭的话。”
又是一个贼心爆棚贼胆不足的,齐厦不可置信地说:“……我跟你……说声谢谢?”
保镖B没听到他嘲讽一般,“不能怪我,我有把柄在魏憬铭手上,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当人质,贺骁就会有顾忌了,我们安全到达南美不是问题。”
齐厦正气凛然地说:“你们做尽了坏事,就算没有贺骁,执法者的天罗地网等着你们。”
保镖B无所谓地笑笑,这一笑当真有几分穷途末路的癫狂,“天罗地网怕什么,有你在手里,贺骁自然会给我们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齐厦眼睛猝然睁大,耳边马达劈开海浪的巨大嘈杂声顿时让他的脑子恍惚了。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这些人用心到底险恶到什么地步。
他们岂止是要拿他要挟贺骁收手。
他们根本是要利用他,让贺骁成为他们的剑,从天网恢恢间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那样一来贺骁手也脏了,多彻底的报复。
齐厦眼眶被咸腥的海风蜇的阵阵刺痛,手肘撑着虚软的身体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绑在一起的脚抵着甲板,腿用力把身子推得贴着船舷。
而后闭眼坐着,等着这一阵头晕眼花过去。
齐厦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十分艰难,只因为他们现在在放眼望去一片大陆或者岛屿都看不见的苍茫大海上,保镖B看着他动,也没当回事。
但齐厦总是出乎人意料的,就在旁边绑匪以为他只是想坐坐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一点停顿都没有,晃动的身子侧倒向船舷眼看就要翻到海浪里头去。
保镖B吓一跳,飞快地抱住他的腰,把他往中间拖,“你干什么!”
前面驾驶快艇的男人也回头大吼:“傻逼,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齐厦喘着粗气地全力挣扎,没回答一个字。
宁可自己去死,不让贺骁受胁,他是揣着这样的心思跳海的。但他身上药性没醒,又一整天没吃东西,哪里挣得过训练有素的保镖。
最后齐厦上半身都湿透,被海水淋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鬓角和前额。
第一次自杀,失败告终,但这丝毫不耽搁他浑身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场。
齐厦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船上另外两个人还指着靠他活命,这会儿还真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开船的男人气憋着无处发泄,回身一脚踹在保镖B身上,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放聪明点。”
…………
傍晚,天阴沉欲雨。
窗外浓黑的穹庐就像是压在头顶,海面浪涛起伏。
船舱控制室,贺骁手撑着桌面,线条冷硬的下颌胡渣密密麻麻地冒出来,嘴唇干枯得起了皮,但血丝遍布的眼睛紧紧锁住桌面屏幕上的地图监控。
地图上是临近海洋水域,若干个小点在深蓝背景上缓慢移动,贺骁一直看着,眼光相当平静,但旁边的人瞧着他的眼色,想要宽慰几句硬是没敢开口。
每次贺骁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就和窗外的天气一样,暴风雨已经在酝酿中。
也像是一直野兽蛰伏中正蓄积着全部的力量以图一击致命去撕扯开谁的喉管。
从几个小时前,那个消息传回来,贺骁就是这样了。
他们都知道被抓的是什么人,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不管动手的这个人是谁,他们都会跟贺骁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窒息般的安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皮鞋踩踏在甲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不算大,但清晰分明。
门口有人通报,“聂先生来了。”
贺骁视线从屏幕收回,站直身子,眼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门口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男人高鼻深目,典型的混血长相。身上质地柔软的套头长袖T恤把健壮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
即使是这样闲适的打扮,但他走过来的时候神色和步态都相当稳重,在船舱持久的低气压中丝毫不显得突兀,就像是不管什么样的穿着都不会折损他本人气质中的威严。
一直走到贺骁面前,这位被称之为聂先生的男人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沉声说:“人带来了。”
贺骁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但气势不减:“谢谢。”
魏憬铭偷渡到M国,本来是想用另一个国籍的身份飞到南美的,刚才贺骁说的赵老是本地华人势力之首,旧时曾经跟他们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眼前这位聂先生是赵老的外孙,而这次就是借住他们的势力把魏憬铭逼得不敢去任何一个机场,地毯似的搜索,把人一直从陆地逼到海上。
而眼下齐厦被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贺骁原先的安排被打乱,无论如何他不会让齐厦出事。
聂先生给身后人一个眼色,“这是张叔,有关附近海域任何情况你都可以问他。外面还有十来个人,水性都很好,你留着差遣。”
M国治安混乱,多岛屿,这也就是他们到如今还没找准魏憬铭具体位置的原因。
十来个水性好的作战人员就是专门为救人质做的准备了,十分周全。
这是雪中送炭,贺骁没其他多余的话可以表达此时的心情,“谢谢。”
聂先生灰蓝色的眼珠转向屏幕,:“今晚能找到?”
贺骁目光也回到屏幕上,坚定地说:“能。”